第七章
“没有!”萧祁渊立刻否认,语气急促,“若泠,你胡说什么!本王心里只有你!娶她不过是遵从皇命,她只是个摆设!本王从未喜欢过她!”
他说得斩钉截铁,像是要说服魏若泠,也像是要说服自己。
趴在地上的谢流筝,听到这句话,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却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
不痛。
真的不痛。
心死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打!”萧祁渊像是被魏若泠的眼泪灼伤了,猛地转过头,厉声喝道。
棍棒落下。
沉闷的声音响起,一下,又一下。
鲜血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在后背晕开刺目的红,谢流筝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院子里的下人,有的不忍地别过脸,有的低声窃窃私语,看向谢流筝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看向魏若泠和萧祁渊的目光,则多了些别的意味。
堂堂摄政王正妃,竟被当众杖责,只为哄一个侧妃开心。
真是……可怜又可悲。
萧祁渊看着棍棒落下,看着谢流筝微微颤抖却始终一声不吭的身体,看着她后背晕开的血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够了!已经二十杖了!停下!”
“王爷!”魏若泠哭着喊道,“您答应了我的!三十杖!一杖都不能少!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没有!”萧祁渊几乎是低吼出来,“打!继续打!”
他别开脸,不敢再看。
三十杖,终于打完。
谢流筝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和血水浸透。
她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了气息。
“王妃!王妃!”春桃哭着扑上去。
萧祁渊猛地转头看去,只见谢流筝脸色惨白如纸,唇边溢出一丝血迹,眼睛紧闭,已然昏死过去。
“传太医!快传太医!”他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王爷……”魏若泠忽然娇呼一声,身体软软地往旁边一歪,“我……我脚好像崴了……”
萧祁渊脚步一顿,看看昏死的谢流筝,又看看蹙眉呼痛的魏若泠,最终,他还是转身,快步走向了魏若泠。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本王看看……”
他抱起魏若泠,匆匆离开了院子,甚至没再多看谢流筝一眼。
春桃的哭喊声,被风吹散。
谢流筝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背上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王妃!您醒了!”守在一旁的春桃立刻惊醒,眼睛肿得像桃子,“您别动!伤口刚上了药!”
谢流筝喘了几口气,适应了那疼痛,才哑声问:“水……”
春桃连忙倒了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太医呢?”谢流筝问。
她记得昏过去前,萧祁渊喊了太医。
春桃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恨:“太医……都被王爷叫到侧妃院子里去了!说是侧妃娘娘不小心崴了脚,受了惊吓,把所有太医都叫过去诊治了!奴婢……奴婢去求了,可王爷根本不见!只有府里的一个老大夫,给开了些金疮药……王妃,您忍忍,奴婢这就再去想办法……”
“不必了。”谢流筝打断她,声音疲惫,“有药就行。”
她闭上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