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到隔壁。
这间房比刚才那间更糟糕,地上坑坑洼洼的,墙皮脱落得更厉害,角落里还有蜘蛛网。
白戎北皱了皱眉:“这得好好收拾。”
“干吧。”白斯安挽起袖子。
兄弟俩又开始忙活。
这次花的时间更长。
白戎北先把地上的大块垃圾清理出去,白斯安则找了把铲子,把墙上快要脱落的墙皮铲掉。
等把这些基础工作做完,两人已经满头大汗了。
“哥,这墙不刷不行。”白斯安看着斑驳的墙面,“太脏了,刷也刷不干净。”
白戎北点点头:“明天我去后勤问问,看能不能领点石灰。”
“我也去技术室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材料。”白斯安说。
两人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这间房也收拾出了个样子。
虽然墙还是花的,地还是坑洼的,但至少干净了,没有垃圾,没有蜘蛛网,看起来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白戎北直起腰,擦了把汗:“行了,今天先这样。”
白斯安也累得够呛,他的腿站久了有点疼,但他没吭声。
两人收拾好工具,吹灭煤油灯,锁上门,往回走。
戈壁滩的夜风吹在汗湿的身上,凉飕飕的。
“哥,”白斯安忽然开口,“你说明天她们看见了,会怎么想?”
白戎北沉默了一会儿:“爱怎么想怎么想。”
“也是。”白斯安笑了,“反正咱们不承认就是了。”
兄弟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天,林微微和苏晚晚果然“早起”了。
比昨天早了半个钟头。
一看时间,十点多了……
两人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还觉得浑身酸痛。
“我的腰啊……”林微微呻吟着,“像被卡车碾过一样。”
苏晚晚也活动着肩膀:“我也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两人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开门一看,门口又放着两个饭盒。
“还算有良心。”林微微拎起来。
打开一看,还是土豆丝、窝窝头,不过今天多了点咸菜疙瘩。
两人坐在屋里吃了早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拎着工具往家属院走。
一路上,两人还在互相打气。
“今天一定要好好干!”
“对!不能再让人看笑话了!”
“咱们得争口气!”
“嗯!”
走到那两间房子前,林微微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开,两人都愣住了。
屋里……好干净。
地上没有灰了,桌子椅子擦得亮亮的,窗户玻璃透明得能照出人影。
就连墙角那些蜘蛛网都不见了。
“这……”林微微眨眨眼,走进屋里,四下看了看,“晚晚,咱们昨天收拾得这么干净吗?”
苏晚晚也走进来,仔细看了看:“我记得昨天窗户没擦这么亮……”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开口:
“田螺姑娘?!”
林微微兴奋地跳起来:“肯定是!书里不都这么写吗?好心人晚上偷偷来帮忙!”
苏晚晚也忍不住笑:“那咱们运气也太好了!”
两人又跑到隔壁房间看,同样干净了不少。
虽然墙还是花的,地还是坑的,但至少没有垃圾,没有灰尘,看起来顺眼多了。
“太好了!”林微微抱住苏晚晚,“今天的活儿轻松多了!”
苏晚晚也很高兴:“嗯!不过……咱们还是得自己干点活儿。”
“那当然!”林微微松开她,叉着腰,“田螺姑娘帮了咱们,咱们自己也得努力!走,先去问问,怎么弄墙!”
两人兴冲冲地出了门,正好看见张嫂子在自家门前晾衣服。
“张嫂子!”林微微跑过去,“问你个事儿!”
张嫂子转过头,看见她们,皱了皱眉:“怎么了?又不会干活儿了?”
“不是不是。”林微微摆摆手,“我们想问,这墙想刷一刷,该去哪儿领材料啊?”
“刷墙?”张嫂子愣了一下,“你们要刷墙?”
“嗯!”苏晚晚走过来,轻声说,“那房子墙太脏了,我们想刷白一点,住着也舒服。”
张嫂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们一遍,眼神里带着怀疑:“你们会刷墙?”
“不会可以学嘛。”林微微说,“您就告诉我们去哪儿领材料就行。”
张嫂子看了她们一会儿,才说:“去后勤处。就在团部办公楼后面那排平房,找老赵。不过……”
她顿了顿:“老赵那人脾气怪,你们小心点。”
“谢谢张嫂子!”林微微高兴地说。
两人按照张嫂子指的方向,往后勤处走。
后勤处在团部办公楼后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门口堆着些杂物,有几个战士正在搬东西。
林微微和苏晚晚走到最里头那间,门上挂着个牌子:物资领取处。
门开着,里头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正埋头在本子上写东西。
他头发花白,戴着副老花镜,脸上皱纹很深,看起来不苟言笑。
“请问……”苏晚晚轻轻敲了敲门。
男人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什么事?”
“我们想领点刷墙的材料。”林微微说。
老赵打量了她们一眼:“新来的家属?”
“嗯。”苏晚晚点头,“我们住在家属院最里头那两间。”
老赵皱了皱眉:“那两间破房子啊……刷墙?你们会刷吗?”
“不会可以学。”林微微又说了一遍这话。
老赵看了她们一会儿,站起身:“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走到旁边一间仓库,推开门。
里头堆满了各种物资,麻袋、木箱、铁桶,摞得高高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石灰和霉味混合的味道。
老赵走到角落,指着几个麻袋:“石灰,那边是石膏粉。刷子在那儿挂着。”
林微微和苏晚晚看着那些材料,有点懵。
“那个……”苏晚晚小声问,“这些……怎么用啊?”
老赵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石灰得用水泡,泡开了才能用。石膏粉是补墙洞的。刷子就是刷墙的。”
他说得简单,但两人还是没太明白。
老赵摇了摇头,从墙上取下一把刷子,又提了一小袋石灰:“先拿这些去试试。不会的话,找个会的教你们。”
“谢谢赵同志。”苏晚晚连忙道谢。
林微微拎起那袋石灰,苏晚晚拿着刷子,两人又跟老赵道了谢,才往外走。
那袋石灰看着不大,但真拎起来,死沉死沉的。
林微微虽然力气大,但走了没一会儿,也觉得胳膊酸。
“我的妈,这么重……”她喘着气。
苏晚晚想帮她,但自己手里还拿着刷子,也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