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苏晚晚咬着唇,“他说他知道我们结婚是有目的的,他们家想完成父母心愿,我们家想找个依靠。”
“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生不出孩子,说我知道这事。”苏晚晚声音更小了,“还说夫妻生活……他尊重我,如果我不愿意,可以不过。”
林微微挑眉:“这不是挺好的吗?挺尊重你的啊。”
“是挺好的……”苏晚晚绞着手指,“可是他说的时候,脸色好冷,语气也好冷。我就觉得……觉得他是在告诉我,他不行,所以让我别指望。”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就安慰他,说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了,可以去治……”
“然后呢?”
“然后他脸色就黑了,说不用。我觉得我说错话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那么黑着脸,我觉得好害怕,不敢跟他待在一起了……”
林微微叹了口气,搂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没事。
白戎北那个人,就是那样的,他说话直,不会拐弯,但心不坏。”
“我知道。”苏晚晚说,“我就是……就是没跟男人这么近距离相处过,以前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慢慢来。”林微微拍拍她的背,“你看我跟白斯安,不也是阴差阳错才在一起的?我们两刚才还在那儿使劲亲呢,结果亲着亲着,我好像也把他给得罪了。”
她想起刚才那个吻,脸有点热。
不过又想起了白斯安阴沉的脸,她感觉白斯安好像也生气了。
苏晚晚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到了林微微身上,“微微,我就说刚才你脸咋这么红,原来你是在睡男人啊,都怪我打扰你了。”
林微微垂头丧气的说道,“幸好你来了,你要是不来,我们两也挺尴尬的,刚才他好像撞着脚了,我说给他揉揉,结果他的脚一下就黑了,整得我兴致全无,也不想跟他继续搞了。”
苏晚晚听明白了闺蜜的症结,安慰道,“额,白斯安比较高傲,腿应该是他的逆鳞……你刚才提了腿,所以他才生气了。”
“那他有本事别用腿啊,我是他媳妇儿,还看不得腿了,他不给我看,老娘还不稀罕看了。”林微微赌气说道。
“哎,算了算了,这两男人没一个好的。别想他们两了,我们睡觉。”
隔壁,白戎北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煤油灯出神。
他去打水回来,结果发现媳妇儿不见了。
门被敲响,他以为是苏晚晚回来了,连忙起身开门。
他开门,看见白斯安站在门外。
白戎北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你媳妇把我媳妇拐走了。”白斯安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让我来你这儿睡。”
白戎北:“……”
他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怎么回事?”
“不知道。”白斯安说,“你媳妇说她们姐妹俩要说话。”
白斯安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
白戎北忽然开口:“你跟林微微……相处得怎么样?”
白斯安愣了一下:“还行。”
“她没嫌弃你腿脚不方便?”白戎北问得直接。
白斯安想起刚才林微微想给他揉腿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还是嘴硬回答:“没。”
白戎北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嘴角的弧度,没说什么。
“苏晚晚呢?”白斯安问,“你们……吵架了?”
“没吵架。”白戎北说,“就是说了几句话,她就不敢跟我待了。”
他把刚才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
白斯安听完,推了推眼镜:“哥,你说话太直了。”
“实话实说。”白戎北说,“这种事,瞒着也没用。”
“但你可以说得委婉点。”白斯安说,“女同志脸皮薄,你这么直接,她肯定接受不了。”
白戎北没说话。
白斯安继续道:“而且,你说可以不过夫妻生活,这话听起来像你不行。”
白戎北脸色一沉:“我不行?”
“不是说你真不行。”白斯安赶紧说,“是说这话听起来像。女同志心思细,会多想。”
白戎北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是尊重她。”
“我知道。”白斯安说,“但你可以换种说法。比如……慢慢来,不急。”
白戎北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话。”
白斯安推了推眼镜:“技术员,讲究沟通效率。”
白戎北没接话,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戈壁滩。
“其实……”他忽然开口,声音很低,“我也不是完全不行。”
白斯安愣了一下:“哥?”
“医生说,是伤到了,但不是完全没希望。”白戎北说得很慢,“只是几率小。”
他转过身,看着白斯安:“这事我没跟别人说过,你也别说出去。”
白斯安点点头:“我知道。”
“苏晚晚要是问,你就说不行。”白戎北说,“省得她抱希望,以后失望。”
白斯安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哥这人,从小就硬气,什么事都自己扛。
伤了身子这种事,对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打击,但他从来没表现出来过。
“哥……”白斯安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白戎北摆摆手,“睡觉吧。”
兄弟俩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
床不大,两个大男人躺着有点挤。
白斯安因为腿不方便,睡在里面,白戎北睡在外面。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