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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姐，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
“已经很周全了。”
我心情复杂：“请代我向谢先生道谢。”
秦楚珩从前待我也不薄，我的生活早已堪称奢华。
却远未到这般挥金如土的程度。
我只能将之归结为男人的占有欲和胜负心。
谢归舟或许是想在气势上压倒秦楚珩。
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会对一个初识的女人如此慷慨。
数十名工作人员忙碌了整个上午，
才将这些物品分门别类安置妥当。
午后，谢归舟打来电话：“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出席。”
“造型团队稍后就到，好好打扮，我的小公主。”
我坐在梳妆台前，感觉自己像个任人摆弄的玩偶。
任凭造型师和化妆师如何夸赞，我都提不起兴致。
即便身上这件礼服出自顶级高定工作室，价值不菲。
即便颈间这条祖母绿项链堪称稀世珍品。
我仍有些神思恍惚。
昨日我还是秦楚珩的女伴。
今日却成了谢归舟的情人。
就算装扮得再如何华丽，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
我几乎能想象到，宴会上那些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名媛贵妇，
此刻会如何对我避之不及，目光中满是鄙夷。
但我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傍晚六点，谢归舟准时回来接我。
依旧是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迈巴赫，张扬得令人侧目。
我刚坐进车内，就被谢归舟揽入怀中。
他轻抚我的脸颊：“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没有。”
“叶颜，我眼睛没瞎。”
“我可以不去吗？”
谢归舟把玩着我的一缕长发：“怎么，怕见到秦楚珩？”
我垂下眼睫：“只是觉得这种场合很无聊，而且总是吃不饱。”
谢归舟低笑出声：“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可是礼服很修身。”
我穿的是一件剪裁贴身的鱼尾裙，多一口水都会显露出腰腹的轮廓。
谢归舟修长的手指轻按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叶颜，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我微微一怔。
秦楚珩待我极好，可谓宠爱有加。
但那两年里，我从未敢有半分松懈。
从发型到指尖都必须精致得无可挑剔。
“在我身边不用考虑这些，开心最重要。”
谢归舟望向我：“比起漂亮，当然是你的感受更重要。”
抵达宴会厅后，立刻有人上前寒暄。
谢归舟让助理带我去休息区用餐。
虽然他说了随我心意，但我还是只浅尝几口就放下了刀叉。
在场熟人不少，但正如我所料，无人上前与我交谈。
我也乐得清静。
在去找谢归舟的路上，我遇见了从前一位关系不太和睦的千金。
“叶颜，你倒是挺有本事，一次比一次攀得高。”
“承蒙谢先生厚爱，我也深感荣幸。”
“别得意太早。”
她挑眉讥讽地看着我：“我等着看你下一个靠山会是谁。”
我面色平静，心底却暗潮汹涌。
那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无力与愤怒，几乎化作可怖的巨兽，要将我彻底吞噬。
是啊，谢归舟厌倦之后，会如何处置我？
如林薇所说，他在灰色地带游走。
手上沾染着洗不净的污秽。
整个东南亚的生意版图，他独占半壁江山。
这样的人，树敌无数，心狠手辣。
也许我的结局会比现在更凄惨。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想。
秦楚珩如果对我有半分情意，会把我送给谢归舟吗？
显然，并没有。
也许在他眼里，我的生死，根本无足轻重。
宴会进行到后半程，我越发意兴阑珊。
站在谢归舟身侧，那些人表面对我恭敬有加，
但转身之际，眼底的轻蔑与鄙夷早已掩饰不住。
“是不是饿了？”
谢归舟坐在沙发上，将我拉到他身侧。
昏暗的光线下，我摇摇头，安静地注视着他的面容。
年轻，俊美，凌厉，张扬，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他此刻待我温柔，却难保日后不会翻脸无情。
“谢先生。”
我决定试探他的底线。
趁着现在他对我还有几分兴趣。
即便触怒了他，至少不会当场丧命。
或许，还能为自己谋得一条退路。
他这样的男人，最重承诺。
“想说什么？”
“刚才有人说，等着看我下一个金主是谁。”
我话音未落，那只原本轻抚我腰际的手突然收紧。
我吃痛蹙眉，却还是继续问道：“谢先生，你也会把我送人吗？”
“像秦楚珩把我送给您这样，再转赠给他人？”
谢归舟注视着我，缓缓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