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电梯里,不锈钢壁映出他的身影。那一刻,郝富贵分明看到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而他自己根本没有眨眼。

他吓得后退一步,撞到同乘的老太太。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道歉,再抬眼时,电梯壁上的倒影已恢复正常。

深夜,郝富贵再次被滴水声吵醒。这次声音来自卧室门外。嗒。嗒。嗒。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绳索捆在床上。鬼压床——科学解释是睡眠瘫痪症,但此刻的他只能感受到最原始的恐惧。

卧室门把缓缓转动。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站在门口,手中拿着那把锋利的镜片项链。

“很快就不再需要两个身体了。”人影开口,声音与他完全相同,却冰冷如铁。

人影步步逼近,镜片寒光闪烁。郝富贵拼命挣扎,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冰冷锋刃贴上他的脖颈——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大汗淋漓。卧室门紧闭,四周寂静无声。只是个噩梦,却真实得可怕。

清晨洗漱时,郝富贵注意到颈间一道细微血痕。

公司组织团建,前往郊外度假村。郝富贵本想推辞,却被李伟硬拉过去:“你小子最近魂不守舍的,正好散散心。”

度假村环境优美,郝富贵暂时放松下来。直到他在活动室看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

镜中的他站在人群外,表情阴郁。当其他同事笑闹着经过时,郝富贵惊恐地发现——镜中他们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他猛地回头,同事们明明就在身后谈笑风生。再看向镜子,镜中终于映出所有人,但每个倒影的脖颈都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双眼空洞流血。

郝富贵尖叫着指向镜子:“你们没看到吗?”

同事们疑惑地看着完全正常的镜面:“看到什么?富贵你没事吧?”

当晚,郝富贵被安排单独住一间小屋。他检查了整个房间,确认没有镜子,才稍稍安心。

半夜口渴醒来,他摸黑走到桌前倒水。月光透过窗户,在水杯中映出微微晃动的倒影。倒影中的脸突然睁开眼睛,咧嘴一笑。

郝富贵甩开水杯,惊惧后退。水面漫延开来,每一滩水都映出那个扭曲的倒影,无数个镜魇从四面八方凝视着他。

“滚开!”他疯狂地用脚踩踏水渍,直到精疲力竭瘫倒在地。

第二天,郝富贵提前返回城里。他直奔寺庙,却发现老和尚云游去了,小沙弥爱莫能助。

回家的地铁上,郝富贵盯着对面窗户漆黑的倒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镜魇似乎正在变强,而它的力量源泉正是自己的恐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下定决心。

家中,郝富贵径直走向储物间,拿出那面古镜。镜中的自己显得疲惫而惶恐。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对着镜子说,“但我不会让你得逞。”

镜中的影像露出嘲讽的笑容。

郝富贵找来锤子,深吸一口气,狠狠砸向镜面!

就在锤子即将击中镜面的瞬间,他感到时间仿佛停滞。镜中的“他”突然伸出手臂,穿透镜面,牢牢抓住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