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季以宁再睁开眼,是被一泼冷水浇醒的。
黎溪溪趾高气昂的站在她的病床边上,眼里都是得意。
只挥了挥手,身边的站着人便将季以宁拖下了床,捂住她的嘴一路将她带到了地下停车场。
季以宁认得这人,是曾陪在贺淮枫左右的下属。
被粗暴的塞进后备车厢时,季以宁还死命挣扎着,可换来的却是狠狠的巴掌,打的她头晕目眩,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启动。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车终于停在了郊区的一座荒废房屋。
季以宁被人推进屋里,嘴里塞着的破抹布也被那下属扯了出来。
“贺淮枫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那下属面色发冷,猛地又甩了季以宁一个巴掌,直到黎溪溪进屋的时候才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她摸着季以宁红肿的脸得意一笑,随即高高在上的开了口。
“你找贺淮枫也没有用啊。”
“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我怎么能调动他身边的人?”
“他亲手把你和你的肾,都送给我了。”
季以宁一时之间停了挣扎,只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黎溪溪,质问她是什么意思。
“安宁病的很严重,只有换肾才能活得下去。”
“而你和安宁的肾能够完美的匹配,所以阿枫才会和你在一起。”
“从始至终你都只是个工具而已,一个阿枫随时可以舍弃的工具。”
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季以宁蜷缩在角落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不停的摇头。
她想过贺淮枫或许不爱她,但却从未想过真相会这般残忍。
“不可能,不可能!”
“你说的都是假话!贺淮枫不会这么对我!他不会......”
说到最后季以宁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她也开始越来越没有自信。
一切都是假的吗?所以贺淮枫才一直不给她一个名分。
“阿枫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
“不然他为什么瞒着你和我登记?为什么现在还不露面来救你?”
说罢,黎溪溪也懒得再和季以宁解释,只拍了拍手便有一群人鱼贯而入,架着季以宁的肩膀开始对她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粗暴的动作让季以宁觉得自己不像是人,更像是任人摆布的牲畜似的。
“季小姐的体重过轻,目前不符合器官移植的要求。”
黎溪溪听着医生的话突然笑了笑,眯着一双眼睛伏在季以宁的耳边。
“原本想让你直接进行器官移植的。”
“但现在,我找到更好玩的游戏了。”
“阿枫不是说你性子傲吗?那我偏要像圈养动物一样一点点磨去你的骨气。”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接下来的一周里,季以宁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死死锁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她想过无数次自救的办法,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手腕掰脱臼想要挣脱,可都始终无济于事。
黎溪溪派人送来的饭菜里不是被倒了泔水,就是夹杂着石子。
季以宁看都不看,摔破了一个又一个的碗,大有一副玉石俱焚的滋味。
“不吃饭吗?那我亲自喂你。”
黎溪溪满脸堆笑,钳制着季以宁的下巴硬是将那些恶心的东西灌进了她的喉咙。
呛的季以宁止不住的咳嗽,可咳嗽过后却是将一口吐沫吐在了黎溪溪的脸上,大笑不止。
“黎溪溪,我不仅骨头硬,我的命也硬。”
“这次你折磨不死我的话,就轮到我来弄死你了。”
季以宁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似的,看着黎溪溪一阵胆寒,逃也似的出了门。
紧接着便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进了屋,往季以宁脖子扎了一针麻醉剂。
于是她又被装进了那辆车的后备箱里,经历了一路颠簸后躺上了手术台。
“季小姐是在是太瘦弱了,强行移植可能会造成死亡!”
“我不管!今天必须移植!阿枫马上就回来了,如果让他知道......”
季以宁体内的麻药上了劲儿,她听不清医生和黎溪溪在争吵着什么。
只觉得有人扒开了她的衣服。
然后是冰冷的手术刀划开皮肉的触觉,她怕得战栗,尖叫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温热的血液从她体内缓缓流逝,有什么东西被拿出去时,恍惚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再睁开眼,是在病房里。
病房的电视里正放映着新闻,贺淮枫那张脸出现在电视里。
他笑着,看起来那么张扬,那么高兴。
“为了庆祝安宁手术成功,贺氏将建立安宁慈善基金会,为患病的孩子们带去一份希望!”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夸赞贺淮枫有情有义。
季以宁便也跟着鼓掌,只是拍着拍着手眼泪就糊了满脸。
真的是太痛了啊。
出院那天,季以宁去墓园给妈妈上了最后一柱香,直到天色已晚的时候才回了季家。
刚一进门,季父便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在外鬼混这么多天,终于舍得回来了?”
“季家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真是耻辱!”
是啊,整整二十多天。
他这个父亲看不见她苍白的脸,也看不见她消瘦的身形。
只觉得她是在外面鬼混,败坏了季家的名声。
季以宁嗤笑一声,强撑着力气回怼。
“明天嫁去云城过后,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女儿了。”
“钱和断亲书,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
季以宁一夜没睡,将行李整理好后便看着手机发呆。
被黎溪溪绑走的那天,贺淮枫曾给她发过一条信息。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等我。”
可世间最怕的就是等,季以宁等了贺淮枫七年,等到了什么?
欺骗和利用。
她不想再等了,不想再因为爱一次又一次的飞蛾扑火。
天色大亮,季父将一百亿准时打入了季以宁的手机,那张早就签了名字的断亲书也安静的放在桌子上。
季父倚在楼梯口,像是怕季以宁反悔似的,直到她毫无留恋的坐上车时,才松了口气。
电话铃声响起,贺淮枫的名字映在屏幕上,季以宁将电话挂断,贺淮枫便一次又一次的重播回来,甚至开始给她不停的发着短信。
“接电话,小宁。”
“一切都解决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季以宁看着短信叹了口气,随即将手机彻底扔出了车外,彻底被碾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