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透过“清颜阁”的落地窗,在修复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苏清颜正用镊子夹着一小片修复纸,小心翼翼地贴合在民国书信的破损处——这是市档案馆委托修复的最后一批书信,纸张脆得像枯叶,稍一用力就可能碎裂。
“苏姐,外面有位姓温的小姐找您,说是陆先生的朋友,还带了一件古董想请您修复。”林晓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带着一丝好奇,“那位小姐长得可真漂亮,气质也好,跟电影明星似的。”
苏清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掠过一丝微妙的异样。陆时衍的朋友?她从没听他提起过有姓温的女性朋友。她放下镊子,摘下手套:“让她进来吧。”
很快,林晓领着一位女子走进内间。女子穿着米白色的羊绒长裙,外面搭着一件驼色大衣,长发挽成优雅的发髻,耳垂上戴着一对珍珠耳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温婉知性。她看到苏清颜,立刻露出柔和的笑容,主动伸出手:“苏小姐您好,我是温若曦,是时衍的朋友,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一起在爷爷的古董行里玩大的。”
苏清颜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指尖微凉,笑容却恰到好处:“温小姐您好,请坐。不知道您想修复什么古董?”
温若曦在沙发上坐下,林晓端来一杯热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她从随身的丝绒包里拿出一个锦盒,轻轻放在桌上:“这是我爷爷生前收藏的一件宋代汝窑小盏,去年搬家时不小心摔了,盏口缺了一块。我知道苏小姐的修复手艺是业内顶尖的,特意把它带来,想请您帮忙修复好,留个念想。”
苏清颜接过锦盒,打开后,一枚巴掌大的汝窑小盏映入眼帘——盏身是淡淡的天青色,釉面布满细密的开片,像冰裂纹般精致,可惜盏口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缺口,边缘还带着细微的崩瓷痕迹。她戴上手套,指尖轻轻拂过釉面,“透玉眼”瞬间开启:胎质细腻如香灰,釉色温润如玉,开片纹路自然流畅,确实是宋代汝窑的真品,只是缺口处的胎体有些氧化,修复时需要先做脱盐处理。
“温小姐,这盏汝窑小盏我能修复,”苏清颜放下锦盒,语气专业,“不过盏口的缺口需要补胎后再施釉,工期大概需要半个月,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温若曦点点头,眼神里带着赞叹,“我就知道苏小姐有办法。其实这件小盏,还是小时候时衍帮我爷爷从一个古董商手里鉴定出来的真品呢。那时候他才八岁,就已经能看出古董的真假了,比我这个跟着爷爷长大的还厉害。”
苏清颜握着锦盒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她从没听过陆时衍提起这些童年往事,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位一起长大的女性朋友。她勉强笑了笑,没接话。
温若曦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我这次回国,一是处理爷爷的遗物,二是想看看时衍。我们有十年没见了,没想到他现在不仅开了私人博物馆,还认识了苏小姐这么优秀的修复师。对了苏小姐,我听时衍说,你一直在找‘苏氏修复坊’的线索?我爷爷的书房里好像有几本民国时期的古董行业笔记,说不定里面有记载,我回去找找,找到了给你送过来?”
苏清颜心里一动——她找了这么久“苏氏修复坊”的线索,一直没什么进展,要是温若曦爷爷的笔记里真有记载,说不定能有突破。她连忙说:“那就麻烦温小姐了,要是真能找到相关记载,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不用这么客气,”温若曦笑着摆摆手,“我爷爷生前最敬重手艺好的修复师,要是知道能帮到苏小姐,他也会开心的。对了,时衍今天没来吗?我刚才在门口没看到他的车。”
“他上午去静远斋处理博物馆的事了,可能下午会过来。”苏清颜的声音有些平淡。
两人又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古董修复的话题。温若曦对古董的了解很深入,从宋代瓷器的釉色特点到民国玉器的雕刻风格,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还提到了几种苏清颜只在古籍里见过的传统修复技法。苏清颜渐渐发现,自己在古董知识的广度上,似乎比温若曦差了一些,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失落。
中午时分,温若曦起身告辞:“苏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汝窑小盏的修复就拜托你了。等我找到爷爷的笔记,再联系你。”
“好,慢走。”苏清颜送她到门口,看着温若曦坐进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心里的异样感越来越浓。
下午两点多,陆时衍如约来到“清颜阁”,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袋:“今天特意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快趁热吃。”
苏清颜接过保温袋,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打开,只是轻声问:“时衍,你认识温若曦吗?她今天来店里,说你们是小时候的邻居,还带了一件汝窑小盏来修复。”
陆时衍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嗯,若曦是我爷爷旧友的孙女,我们小时候确实经常一起玩。她一直在国外留学,没想到现在回来了。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苏清颜摇摇头,打开保温袋,却没什么胃口,“她还说,要帮我找她爷爷收藏的民国笔记,看看有没有‘苏氏修复坊’的记载。”
“若曦一直很热心,”陆时衍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修复台上的民国书信看了看,“这批书信快修复完了吧?等修复完,我们去市档案馆交差的时候,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民国时期的工商名录,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苏氏修复坊的线索。”
苏清颜“嗯”了一声,低头扒着米饭,没再说话。她想问问陆时衍,为什么从没提起过温若曦,想问问他们小时候的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好意思——他们只是确定关系没多久,她不该这么斤斤计较,显得太小气了。
陆时衍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对了,下周静远斋要举办一场小型的古董交流会,邀请了不少收藏家,我已经帮你报了名,到时候你可以多认识一些业内人士,对‘清颜阁’的发展也有好处。若曦刚好也对交流会感兴趣,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
“一起去?”苏清颜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你们很久没见了,交流会的时候,你们可以多聊聊,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行,”陆时衍握住她的手,语气自然,“你是我的女朋友,当然要一起去。而且若曦也想多跟你聊聊修复的事,她对传统修复技法很感兴趣。”
苏清颜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或许,她真的是想多了,温若曦只是陆时衍的朋友,没别的意思。她勉强笑了笑:“好,到时候一起去。”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颜全身心投入到汝窑小盏的修复中。她先对盏口的缺口进行脱盐处理,用专用的脱盐溶液反复浸泡胎体,去除里面的杂质;然后调配和原胎颜色一致的补胎材料,小心翼翼地填补缺口,待材料干燥后,再用细砂纸打磨平整。
温若曦偶尔会给她打电话,询问修复进度,还会跟她聊一些民国笔记里的内容——比如提到某家古董行的经营情况,某件文物的修复故事,却绝口不提“苏氏修复坊”。苏清颜每次都耐心倾听,心里却渐渐生出一丝疑惑:温若曦真的在找关于苏氏修复坊的记载吗?还是说,她只是在故意拖延?
周五下午,温若曦突然来到“清颜阁”,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苏小姐,我终于找到爷爷的笔记了!里面确实提到了‘苏氏修复坊’,不过内容不多,你看看有没有用。”
苏清颜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接过笔记。笔记的封面已经磨损,上面写着“民国古董行记”几个字,字迹苍劲。她翻开笔记,在中间的一页找到了关于苏氏修复坊的记载:“民国十三年,苏氏修复坊主苏明山,以‘嵌玉法’修复清乾隆白玉瓶,技惊四座。后因与温氏古董行争夺修复订单,失信于客户,闭门歇业。”
“失信于客户?”苏清颜皱起眉头,心里一阵不舒服。外婆从未跟她提过家里有失信的事,而且以外婆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失信于人的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温若曦站在一旁,语气带着一丝惋惜:“我爷爷在笔记里说,当时苏氏修复坊和我家的古董行都想争取修复那批清宫流出的玉器,苏坊主为了抢订单,承诺一个月内完工,结果最后没能按时交付,客户只好转而找我们温氏古董行。从那以后,苏氏修复坊的名声就越来越差,没过多久就关门了。”
苏清颜的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指节微微发白。她不愿意相信外婆的家族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笔记上的记载又白纸黑字,由不得她不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谢谢温小姐告诉我这些,我会再查证一下的。”
“不用客气,”温若曦笑了笑,目光落在修复台上的汝窑小盏上,“这盏的修复进度挺快的,苏小姐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对了,我明天要去静远斋帮时衍整理一些爷爷留下的古董资料,你要是有空,也一起去吗?”
苏清颜犹豫了一下,明天她本来打算去旧书店找更多关于苏氏修复坊的资料,可温若曦都开口邀请了,她要是拒绝,反而显得不太礼貌。她点点头:“好,明天我忙完手里的活就过去。”
第二天上午,苏清颜处理完汝窑小盏的补胎工作,就匆匆赶往静远斋。刚走进静远斋的大门,就听到二楼传来陆时衍和温若曦的笑声。她抬头望去,只见两人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古董图册,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画面看起来格外和谐。
苏清颜的脚步顿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她站在楼下,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上二楼。
“清颜,你来了!”陆时衍看到她,立刻笑着招手,“快过来看看,若曦带来了她爷爷收藏的清代宫廷玉器图册,里面有很多罕见的玉器纹样,对你修复古玉可能有帮助。”
苏清颜走过去,目光落在图册上——里面确实记载了很多精美的玉器纹样,从龙纹到缠枝莲纹,绘制得栩栩如生。可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温若曦搭在图册上的手上——那只手纤细白皙,手腕上戴着一串和田白玉珠串,珠串的款式,和陆时衍以前戴过的一串很像。
“这串珠串真漂亮,”苏清颜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是温小姐自己买的吗?”
温若曦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抬起手腕:“这是小时候时衍送我的,说是他爷爷从宫里收来的老珠串,戴了这么多年,都有包浆了。”
苏清颜的心猛地一沉,看向陆时衍。陆时衍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情绪,随口说道:“那时候觉得这珠串跟若曦很配,就送给她了。没想到她还一直戴着。”
苏清颜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翻看着图册,可眼睛里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她能感觉到,温若曦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优越感,而陆时衍,却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中午,陆时衍留温若曦和苏清颜一起吃饭。饭桌上,温若曦不停地给陆时衍夹菜,跟他聊小时候的趣事——比如一起在古董行里捉迷藏,一起帮爷爷鉴定小古董,一起在院子里种桂花树。每一个故事,都充满了苏清颜从未参与过的回忆。
苏清颜默默地吃着饭,偶尔应和一两句,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浓。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闯入了陆时衍和温若曦的童年世界,格格不入。
饭后,温若曦说要去洗手间,让苏清颜和陆时衍在客厅等她。温若曦走后,陆时衍才察觉到苏清颜的不对劲:“清颜,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太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清颜抬起头,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时衍,你以前为什么从没跟我提起过温若曦?你们小时候关系很好,对不对?”
“我们小时候是经常一起玩,”陆时衍点点头,语气自然,“不过她后来去国外留学,我们就很少联系了。我以为只是普通朋友,没什么好特意说的。怎么了?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没有误会,”苏清颜摇摇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回忆,我好像……插不进去。”
就在这时,温若曦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立刻露出抱歉的表情:“苏小姐,对不起,是不是我今天聊太多小时候的事,让你不舒服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久没见时衍,有点激动。”
“不关你的事,”苏清颜勉强笑了笑,“是我自己想多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清颜阁’处理修复工作,就先回去了。”
不等陆时衍开口,苏清颜就拿起包,匆匆离开了静远斋。陆时衍想追出去,却被温若曦拦住:“时衍,你别追了,苏小姐可能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我刚才确实太冒失了,不该在她面前提那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你放心,我明天会去‘清颜阁’跟她道歉的。”
陆时衍犹豫了一下,觉得温若曦说得有道理。苏清颜确实需要冷静,他要是现在追出去,说不定会让她更生气。他点点头:“那麻烦你明天跟她好好说说,别让她误会。”
温若曦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苏清颜回到“清颜阁”时,林晓已经下班了。她坐在空旷的修复室里,看着桌上的汝窑小盏,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陆时衍可能真的只是把温若曦当朋友,可温若曦的言行举止,却处处透着不对劲。尤其是那本民国笔记里关于苏氏修复坊的记载,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温若曦会不会是故意误导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周老板打来的:“清颜,我刚才在旧书店看到一本民国时期的《古董修复录》,里面提到了苏氏修复坊,说苏坊主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当年关门是因为战乱,不是什么失信于客户。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苏清颜心里一震——果然有问题!温若曦爷爷的笔记里记载的是假的!她连忙说:“周叔,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苏清颜抓起包就往外跑。她必须尽快拿到那本《古董修复录》,证明苏氏修复坊的清白,同时也想弄清楚,温若曦为什么要故意误导她。
赶到旧书店时,周老板已经拿着那本《古董修复录》在门口等她了。苏清颜接过书,快速翻到关于苏氏修复坊的章节:“民国十三年,苏氏修复坊承接清宫玉器修复订单,工期一月。后因日军轰炸,工坊被毁,苏坊主冒死抢救文物,虽未按时交付,却将文物完好无损地还给客户,并退还全部定金。客户感其诚信,后将订单转至苏氏修复坊重建后承接。”
“果然是这样!”苏清颜激动地说,“温若曦爷爷的笔记里根本是在撒谎!他们温氏古董行当年根本就是趁火打劫,抢了苏氏修复坊的订单!”
周老板皱起眉头:“温氏古董行?你是说以前跟苏氏修复坊齐名的温记古董行?我听说这家古董行后来迁到国外了,怎么,你遇到温家的人了?”
“嗯,”苏清颜点点头,把温若曦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她还说要帮我找线索,结果根本是在故意误导我,甚至还在陆时衍面前装作很热心的样子。”
周老板叹了口气:“清颜,你可得小心点。温家的人向来精明,尤其是在古董生意上,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温若曦突然回国,还主动接近你和陆时衍,说不定没那么简单。你跟陆时衍提过这件事吗?”
“还没有,”苏清颜摇摇头,“之前跟他提过温若曦,他好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还以为她只是普通朋友。我要是现在跟他说温若曦在撒谎,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
周老板想了想:“你可以先把这本书给陆时衍看看,让他自己判断。陆时衍虽然对朋友信任,但在古董和诚信这件事上,向来分得很清楚。他知道苏氏修复坊是你的家族传承,肯定会重视的。”
苏清颜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她必须跟陆时衍说清楚,不管温若曦是不是他的童年朋友,都不能任由她撒谎误导。
回到“清颜阁”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苏清颜刚打开门,就看到陆时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有些焦急。看到她回来,他立刻站起来:“清颜,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很担心你。”
苏清颜看着他焦急的眼神,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一些。她拿出那本《古董修复录》,递到他面前:“时衍,你看这个。温若曦爷爷的笔记里在撒谎,苏氏修复坊当年根本不是因为失信关门,而是因为战乱,温氏古董行趁火打劫抢了订单!”
陆时衍接过书,快速翻完关于苏氏修复坊的章节,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若曦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知道你在找苏氏修复坊的线索,为什么要故意误导你?”
“我不知道,”苏清颜摇摇头,“但我觉得,她接近我们,可能没那么简单。她还说,那串你送她的白玉珠串是你爷爷从宫里收来的老珠串,可我总觉得,她对那串珠串的重视程度,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围。”
陆时衍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他认识温若曦这么多年,一直觉得她是个温婉善良的人,从没想过她会撒谎。可眼前的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他抬头看向苏清颜,语气带着歉意:“清颜,对不起,是我太信任若曦了,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是想让你道歉,”苏清颜看着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温若曦可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以后跟她相处,你多留意一点。”
“我知道了,”陆时衍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以后我会多留意,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关于苏氏修复坊的事,我会帮你查清楚,绝不会让温家的人再误导你。”
苏清颜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一些。她知道,温若曦的事可能还没结束,但至少,陆时衍现在相信她了。
可苏清颜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温若曦,正坐在自家的书房里,看着手里的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温若曦爷爷和苏清颜的曾祖父,两人站在苏氏修复坊的门口,表情严肃。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民国十三年,苏明山毁约,温记接手,此仇必报。”
温若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回国,根本不是为了处理爷爷的遗物,而是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夺回当年温家失去的一切,包括苏氏修复坊的名声,还有陆时衍。她从小就喜欢陆时衍,怎么可能容忍苏清颜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抢走她的一切?
她拿起手机,给陆时衍发了一条消息:“时衍,很抱歉今天让苏小姐误会了。明天我会去‘清颜阁’跟她道歉,顺便把爷爷笔记里关于苏氏修复坊的其他记载带给她,希望能帮到她。”
发送完消息,温若曦放下手机,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苏清颜,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清颜阁”里,苏清颜正和陆时衍一起翻看那本《古董修复录》,试图找到更多关于苏氏修复坊的线索。虽然目前只知道苏氏修复坊当年是因为战乱关门,还有温家的故意抹黑,但至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陆时衍看着身边认真的苏清颜,心里充满了愧疚。他不该因为童年情谊,就忽视了温若曦的不对劲,让苏清颜受了这么多委屈。他轻轻握住苏清颜的手:“清颜,对不起,以后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你。”
苏清颜抬头看向他,笑了笑:“我知道。时衍,谢谢你相信我。”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清颜阁”里的灯光却温暖而明亮。苏清颜知道,未来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误会,但只要陆时衍相信她、支持她,她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无论是身世的探寻,还是事业的发展,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而关于温若曦的阴谋,关于苏氏修复坊的更多秘密,还有待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步步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