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旧货市场,还浸在深秋的冷雾里。
苏清颜拎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荣兴旧货市场”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指尖冻得发僵。市场里零星亮着几盏昏黄的灯泡,像是困在雾里的萤火,摊位上盖着的帆布被风吹得哗哗响,混着远处早点摊飘来的油条香气,成了这寒夜里唯一的烟火气。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电量只剩17%,钱包里躺着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和几枚硬币——这是她现在全部的身家。外婆的葬礼还没着落,今晚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好,可她攥着口袋里那枚从外婆遗物中悄悄取下的墨玉吊坠(离开抢救室前,她终究没忍住,把这唯一的念想藏进了风衣内袋),心里却没了之前的慌。
玉佩贴着心口,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意,就像外婆当年把她送到苏家时,攥着她的手那样暖。
“吱呀”一声,市场铁门被守摊的老大爷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老人扫了她一眼:“小姑娘,这么早来淘货?不是本地人吧?”
苏清颜拢了拢风衣,勉强笑了笑:“大爷,我想看看有没有……老物件。”
“老物件?”老人咂咂嘴,往手里哈了口热气,“这里哪有什么真宝贝,都是些人家不要的旧家具、破瓷碗,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想捡漏的年轻人。要真想找好东西,得等天亮后那些固定摊位摆出来,不过啊——”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点意味,“就算摆出来,也多半是做旧的假货,小心别被坑了。”
苏清颜点点头,道了声谢,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进市场。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行李箱的轮子卡在缝隙里,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在寂静的市场里格外清晰。她没急着看摊位,而是先绕着市场走了一圈,熟悉环境的同时,也在悄悄试探自己那双眼的能力。
她看向路边一个被丢弃的旧木桌,目光落上去的瞬间,桌面仿佛被一层薄纱覆盖,渐渐变得透明。她能清晰看到木材的纹理是“水波纹”,年轮一圈圈排列得规整,甚至能分辨出这是三十年树龄的老樟木——樟木自带的防虫特性,让桌腿内侧还留着淡淡的木香痕迹。
又看向一个堆在角落的搪瓷盆,盆身印着褪色的“为人民服务”字样,边缘磕掉了一块瓷。在她眼里,搪瓷层下的铁皮厚度、焊接的接口痕迹都一目了然,甚至能看到制作时留下的细微气泡——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国营厂产物,虽然不值钱,却也是真真切切的老物件。
“原来这就是‘透玉眼’……”苏清颜心里轻轻叹道。外婆没骗她,这双眼睛不仅能看透玉石,还能看穿所有老物件的“底细”,年代、材质、甚至曾经的使用痕迹,都像刻在上面的字一样清晰。
就在这时,一阵瓷器碰撞的脆响从前方传来。她循声走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把一箱子碎瓷片倒在帆布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妈的,昨天收这箱子破玩意儿,以为里面能有个完整的,结果全是碎的!白瞎我五十块钱!”
苏清颜的脚步顿住了。
那堆碎瓷片混在一堆旧书里,颜色暗沉,看起来和普通的破碗碎片没什么区别。可当她的目光落在上面时,瞳孔却微微一缩——
在“透玉眼”的视野里,那些碎片的断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胎质细腻得像糯米粉揉成的,断面处还留着淡淡的“火石红”痕迹(老瓷器在烧制时,胎土中的铁元素氧化形成的自然色泽)。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晰看到碎片内侧的纹路:缠枝莲纹的线条流畅,花瓣的弧度带着典型的雍正年间官窑风格,甚至能分辨出釉色是用进口的“苏麻离青”料绘制的——这种颜料在清代中期就已经稀缺,只有官窑才会少量使用。
这些不是普通的碎瓷片,是清代雍正官窑青花缠枝莲纹碗的碎片!
虽然碎了,但官窑瓷器的碎片本身就有收藏价值,更何况这些碎片的数量不少,拼起来说不定能还原出大半个碗身。如果能修复完整,那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老板,这堆碎瓷片怎么卖?”苏清颜压下心里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你要这破玩意儿?小姑娘,别跟我开玩笑了,这都是碎渣子,捡回去当花盆都嫌扎手。”
“我有用,”苏清颜蹲下身,假装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碎片,“您开个价吧,合适我就买了。”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干净,不像缺钱的样子,又看她盯着碎瓷片的眼神挺认真,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搓了搓手:“这堆啊……虽然是碎的,但也是老物件,我昨天花五十块收的,你要是真想要,给一百块吧。”
苏清颜心里一紧。她身上总共就三百块,这一下就要花掉三分之一。可她看着那些碎片,知道这是她目前能抓住的最好机会——错过这个,她可能连外婆的葬礼都办不起。
“老板,”她咬了咬牙,“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八十块行不行?这碎片确实碎得厉害,我回去也就是当个摆件玩。”
男人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他心里清楚,这堆碎瓷片根本不值五十块,能卖八十块已经是赚了。他看了眼苏清颜手里的行李箱,又看了看天快亮的样子,终究点了点头:“行吧,八十就八十,算我亏了。”
苏清颜连忙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十和三张十块,递到男人手里。男人接过钱,数了数,把那堆碎瓷片用旧报纸包好,塞给她:“拿去吧拿去吧,别回头又来找我退。”
苏清颜抱着纸包,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她刚想转身离开,目光却又被男人脚边的一个旧木盒吸引了。
那是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表面的漆已经掉了大半,边角磨损得厉害,看起来比那堆碎瓷片还不起眼。可在她眼里,木盒的内部结构却清晰可见:盒底有一层暗格,暗格边缘的木纹因为长期受力,比其他地方更深——这说明暗格里藏过东西,而且藏了很多年。
更重要的是,紫檀木的年轮显示,这木盒已经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是清代晚期的物件。紫檀木本身就珍贵,再加上是老物件,就算没有暗格,这木盒也值不少钱。
“老板,这个木盒能不能一起卖给我?”苏清颜指了指那个木盒。
男人瞥了一眼木盒,嗤笑一声:“这破盒子?是我去年从一个老木匠家里收的,里面是空的,你要的话,二十块拿走,凑个整。”
苏清颜心里一喜。她连忙又拿出二十块,递给男人。男人接过钱,把木盒扔给她:“今天算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么实在的人。”
苏清颜抱着纸包和木盒,转身快步离开。走到市场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对方正忙着整理其他货物,根本没把这两桩“小买卖”放在心上。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或许,这就是“透玉眼”给她的好运。
离开旧货市场,天已经蒙蒙亮了。路边的早点摊开始热闹起来,包子的香气、豆浆的热气,让这寒晨多了几分暖意。苏清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碎瓷片和木盒放进行李箱,然后走进一家早点铺,买了两个肉包和一杯热豆浆。
她坐在铺子里,一边吃包子,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首先要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想办法把这堆碎瓷片修复好,或者找到能收购老瓷片的地方,先凑够外婆葬礼的钱。
可去哪里找住的地方呢?她身上只剩两百块,市区的宾馆肯定住不起。她想起手机里之前存过一个租房APP,打开一看,发现离这里不远的老城区有个单间出租,月租五百块,押一付一——可她现在连押金都凑不够。
“唉……”苏清颜叹了口气,刚想关掉APP,手机屏幕却突然弹出一条推送:“本市‘聚宝阁’古董店高价收购老瓷片、老玉器,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聚宝阁?苏清颜心里一动。她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听苏振海提过这家古董店,说是本市最有名的几家古董店之一,老板姓周,是个懂行的老收藏家。如果能把这些雍正官窑的瓷片卖给聚宝阁,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她立刻在地图上搜了聚宝阁的地址,发现就在市中心的文化街,离这里不算太远,坐公交只要四十分钟。她连忙吃完包子,拎着行李箱,快步走向公交站。
公交站台上没几个人,寒风卷着落叶吹过来,苏清颜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来,紧紧抱着行李箱。她看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钱,也是她逆袭之路的第一步。
四十分钟后,公交车停靠在文化街站。苏清颜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聚宝阁”的招牌。那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门面是深红色的木质结构,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聚宝阁”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店铺门口摆着两盆修剪整齐的迎客松,玻璃门内陈列着各种古董摆件,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感。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玻璃门。
店里很安静,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看着手里的一块玉佩。听到开门声,老人抬起头,看向苏清颜,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小姑娘,你是来买东西的?”
“周老板您好,”苏清颜认出老人就是苏振海提过的周老板,连忙礼貌地说,“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想卖一些老瓷片,听说您这里高价收购老物件。”
周老板放下手里的玉佩,推了推老花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卖老瓷片?小姑娘,你家里是做这行的?”
“不是,”苏清颜摇摇头,“这是我昨天从旧货市场收来的,我看着像是老物件,就想拿来让您看看。”
周老板闻言,眼神里多了几分不以为然。他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四十年,见过太多想靠“捡漏”发财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拿着些假货来凑热闹。他指了指柜台前的椅子:“行,你把瓷片拿出来我看看吧。”
苏清颜连忙打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把包着碎瓷片的报纸拿出来,放在柜台上。周老板拿起一片碎瓷,用放大镜看了看,眉头先是皱了皱,随即又舒展开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
他又拿起几片碎瓷,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碎片的断面上轻轻摩挲,嘴里还喃喃自语:“胎质细腻,釉色温润,火石红自然……这是雍正官窑的青花缠枝莲纹碗碎片?”
苏清颜心里一松,看来周老板是个懂行的。她点点头:“周老板好眼光,我看着这些碎片的纹路和胎质,像是雍正年间的官窑瓷器。”
周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小姑娘,你也懂古董?这些碎片确实是雍正官窑的,而且是青花缠枝莲纹碗的碎片——你看这缠枝莲的线条,流畅又不失规整,花瓣的晕染是典型的‘分水’技法,只有官窑的工匠才能有这样的手艺。”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可惜了,碎得太厉害,虽然是官窑碎片,但价值也打了折扣。你想卖多少钱?”
苏清颜心里没底。她之前查过资料,雍正官窑的完整瓷器动辄上百万,但碎瓷片的价格就不好说了。她想了想,试探着说:“周老板,我也不知道行情,您是行家,您给个公道价吧。我急着用钱,只要价格合理,我就卖。”
周老板沉吟了一下,拿起计算器算了算:“这些碎片大概能拼出三分之二的碗身,官窑碎片按克算,再加上这缠枝莲纹的稀缺性,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
“二十万?”苏清颜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能卖个几万块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卖二十万。这一下,外婆的葬礼费用、房租,甚至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费都有了着落。
周老板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笑了笑:“小姑娘,这价格很公道了。要是换成别人,最多给你十五万。我看你是个实诚人,又懂点行,才给你这个价。”
“谢谢您,周老板!”苏清颜连忙点头,“我卖!”
周老板点点头,拿出一份收购合同,让苏清颜填好信息,然后拿着合同和碎瓷片去了里屋。没过多久,他拿着一张银行卡走出来,递给苏清颜:“这里面是二十万,密码是六个八,你回去后可以改一下。”
苏清颜接过银行卡,手指微微颤抖。这张小小的卡片,不仅是二十万现金,更是她新生活的开始。她对着周老板深深鞠了一躬:“周老板,谢谢您。以后如果我还有老物件,一定还来您这里。”
“好说,”周老板摆摆手,“我们做古董生意的,讲究的就是诚信。你要是真有好东西,随时来。”
苏清颜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聚宝阁。走出店铺大门,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她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忍不住笑了——原来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是这么踏实的感觉。
她没有立刻离开文化街,而是找了个银行,把卡里的钱取了五万现金(剩下的十五万留着备用),然后去附近的花店订了一束白菊——外婆生前最喜欢菊花。
接下来,她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联系殡仪馆,给外婆办一场简单却体面的葬礼。
她打开租房APP,找到之前看中的那个老城区单间,拨通了房东的电话。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听她说要租房子,还愿意先付一个月房租和押金,很爽快地约了见面时间。
半小时后,苏清颜在老城区的一栋居民楼里见到了房东阿姨。房子在三楼,虽然只有三十多平米,却收拾得很干净,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窗户朝南,阳光能照进房间里。
“小姑娘,这房子虽然小,但设施都齐全,水电煤都是民用价,你一个人住正好。”房东阿姨笑着说,“月租五百,押一付一,你要是满意,我们现在就能签合同。”
苏清颜看了看房间,心里很满意。她点点头:“阿姨,我满意,我们签合同吧。”
签完合同,交了房租和押金,苏清颜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她把行李箱放在墙角,看着这个小小的房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简陋,但这是她靠自己的能力换来的第一个家,没有苏家的冷漠,没有林晚柔的算计,只有属于她自己的安稳。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预约了外婆的葬礼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她想让外婆走得安心。
挂了电话,她想起那个从旧货市场买来的紫檀木盒,连忙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木盒表面的漆虽然掉了,但摸起来很光滑,显然是被人长期摩挲过的。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盒底,能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空洞声——果然有暗格。
她仔细观察着木盒的结构,在“透玉眼”的视野里,暗格的开关位置清晰可见——就在盒底的一个不起眼的木钉下面。她用指甲抠了抠那个木钉,木钉竟然是活动的,轻轻一拔就拔了出来。
然后,她用手指按了按木钉下面的木板,“咔哒”一声,盒底的一块木板弹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锦盒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绣着的缠枝莲纹还依稀可见——这锦盒的风格,和之前那堆碎瓷片的缠枝莲纹很像,也是清代雍正年间的物件。
苏清颜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放着一枚玉佩——一枚和田白玉佩,玉佩的形状是一朵莲花,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莲心处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更重要的是,在“透玉眼”的视野里,这枚玉佩的内部纹路清晰可见,玉质细腻得像羊脂,没有一丝杂质,而且玉佩的边缘处还留着淡淡的包浆——这是一枚清代雍正年间的和田白玉嵌红宝石莲花佩,是货真价实的古董玉佩!
她之前只以为那个紫檀木盒是个普通的老物件,没想到暗格里竟然藏着这么贵重的玉佩。这玉佩的价值,恐怕比那堆碎瓷片还要高。
“外婆,是您在帮我吗?”苏清颜轻轻抚摸着玉佩,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是外婆留给她的传承,是“透玉眼”给她的机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顾景琛”。
苏清颜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和顾景琛已经解除了婚约,他现在打电话来干什么?是后悔了,还是又想找她麻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苏清颜,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顾景琛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妈让我问你,你之前放在苏家的那些衣服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们就扔了。”
苏清颜心里冷笑。她在苏家住了二十年,除了几件换洗衣物,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顾景琛现在打电话来,恐怕不是为了那几件衣服,而是想看看她现在有多狼狈吧。
“不用了,”苏清颜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那些衣服我都不要了,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倒是挺大方,”顾景琛嗤笑一声,“苏清颜,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以为离开苏家你还能活下去。没有苏家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苏清颜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想起顾景琛之前的绝情,想起他为了林晚柔毫不犹豫地解除婚约,语气也冷了下来:“顾景琛,我活得好不好,跟你没关系。还有,你最好别再来找我,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说完,她不等顾景琛回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顾景琛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她看着手里的和田白玉佩,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顾景琛说得没错,没有苏家,她确实什么都不是——但现在,她有“透玉眼”,有鉴宝的能力,她能靠自己活下去,而且能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三天后,外婆的葬礼如期举行。苏清颜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把那束白菊放在外婆的墓前。
“外婆,您放心,我现在很好,”她轻声说,“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也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以后我会好好活下去,不会让您失望的。”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外婆在回应她的话。
葬礼结束后,苏清颜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她把那枚和田白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紫檀木盒里,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鉴宝和文物修复的资料。
她知道,光靠捡漏卖古董是不够的,她要系统地学习鉴宝知识,提高自己的修复技艺,让自己成为真正的鉴宝大师。她还要创办自己的文物修复工作室,像外婆说的那样,把家族的传承延续下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备注是“聚宝阁周老板”。
她通过了申请,很快就收到了周老板的消息:“小姑娘,我这里有个客户,有一件明代的青花梅瓶,瓶身有一道裂痕,想找个靠谱的修复师修复。我想起你之前说懂古董,不知道你会不会文物修复?如果会的话,这个活计给你,报酬很丰厚。”
苏清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明代青花梅瓶的修复?这正是她锻炼修复技艺的好机会!而且,这也是她进入文物修复行业的第一步。
她立刻回复:“周老板,我会文物修复,您方便把梅瓶的照片发给我看看吗?我先评估一下修复难度。”
没过多久,周老板就发来几张照片。照片里的青花梅瓶,瓶身绘着精致的梅枝图案,釉色明亮,确实是明代的物件,只是瓶身中间有一道十厘米长的裂痕,虽然没有碎,但也影响了美观和价值。
在“透玉眼”的视野里,她能清晰看到裂痕的深度、胎质的密度,甚至能判断出裂痕是因为碰撞造成的,没有伤及瓶身的核心结构——修复起来难度不大,只要用传统的“金缮”工艺(用金粉混合漆料填补裂痕,既美观又能加固),就能让梅瓶恢复原貌。
她立刻回复周老板:“周老板,这梅瓶的修复难度不大,我能用金缮工艺修复,保证修复后的效果自然,不影响梅瓶的原有价值。”
周老板很快回复:“好!我相信你!明天你过来一趟,和客户见面聊聊具体细节。客户说了,修复成功后,给你五万块报酬。”
五万块!苏清颜心里一阵激动。这不仅是一笔丰厚的报酬,更是对她修复技艺的认可。
她回复了“谢谢周老板”,然后关掉手机,开始准备明天见面需要用到的资料。她拿出纸和笔,详细地写下了修复方案,包括修复步骤、需要用到的材料、修复后的效果预期,甚至还画了一张简单的修复示意图。
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认真,眼神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她知道,明天会是她新的开始。她会用自己的修复技艺,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会让更多人知道,苏清颜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抛弃的苏家养女,而是能在鉴宝界闯出一片天的鉴宝大师。
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出租屋里的灯光却一直亮着,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照亮了她逆袭的路。
退婚后的苏清颜,终于在鉴宝这条路上,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场修复工作,不仅会让她在文物修复界崭露头角,还会让她遇到那个改变她一生的人——陆时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