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等我一下！”兔子精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往街对面跑。她的脚步轻快，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撒欢的小兔子。路过卖糖人的摊子时，糖丝融化的甜香飘过来，她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满心思都是那只烤得油滋滋的鸭子。
李记鸭铺的掌柜正拿着油纸包烤鸭，见兔子精跑过来，笑着问道：“小姑娘，要买烤鸭？”
兔子精连忙用力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绣着乌兰花的小钱袋，倒出三枚亮晶晶的银毫子，踮着脚递过去：“掌柜的，我要一只！要最香的那只！”
掌柜的接过银毫子，笑着从钩子上取下一只烤鸭，用油纸仔细裹好，又递了一双竹筷：“放心，咱们家的烤鸭，皮脆肉嫩，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兔子精接过烤鸭，油纸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混着浓郁的肉香，让她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她把烤鸭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宝贝，转身就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又被旁边摊子上的糖葫芦勾住了脚步。
那糖葫芦串得饱满，红彤彤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霜，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一串足有十几颗，下面还坠着一小块金箔纸，风一吹，金箔纸轻轻晃着，格外惹眼。兔子精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她摸了摸怀里的烤鸭，又看了看糖葫芦，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阿婆，我要一串糖葫芦！”兔子精掏出一枚铜板递过去。卖糖葫芦的老婆婆笑着接过铜板，从草靶子上取下一串最大的糖葫芦，用油纸裹了柄，递给兔子精：“小姑娘，慢点儿吃，别沾了衣裳。”
兔子精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颗，糖霜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山楂的酸劲儿也跟着涌上来，酸中带甜，格外爽口。她一边嚼着山楂，一边抱着烤鸭往前走，心里美得不行，连草妖公公还在原地等着都忘了。
她只顾着低头啃糖葫芦，另一只手还不忘扒拉着怀里的烤鸭油纸，想再闻闻那诱人的香味，脚步也没个准头，东晃西晃的。忽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兔子精只觉得额头撞上了一片温热的布料，怀里的烤鸭也晃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
“哎呀！”兔子精惊呼一声，连忙稳住怀里的烤鸭，抬头看去。
撞进眼帘的是一袭月白锦袍，衣料上用银线绣着流云纹，随着对方的动作，流云仿佛在轻轻流动。往上看，是一截线条优美的下颌，再往上，是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她。那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辉，像是月光凝结而成，连空气中都仿佛飘着清冷的兰花香，与周围的烟火气截然不同。
兔子精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嘴里的糖葫芦也忘了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威压，那是一种让她本能地感到敬畏的气息，比山里的老熊精还要强大得多。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莫不是哪位上仙？
“对、对不起！”兔子精连忙低下头，抱着烤鸭往后退了一步，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声音细若蚊蚋，“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见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