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意识被疼痛强行拽回身体。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死。
“念卿，你终于醒了！”
“我就说重生系统不会让你死的！”
傅斯年猛地扑倒我的床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转头又对着林诗音喊道：
“诗音，你的药没有问题！实验终于成功了！”
傅斯年的喜悦那么刺眼。
我艰难地别开眼，看向虚空中的数字——还是【99/100】。
忍不住嗤笑一声，沙哑着嗓子说道：
“傅斯年，这种剂量根本就不致死。”
“林诗音哪里是为了做什么实验。她只是想借你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折磨我而已。”
闻言，不远处的林诗音瞬间红了眼睛，满脸委屈地哭诉道：
“不是的。念卿姐，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
“我只是想研究母体死亡对胎儿的影响，希望能够救下更多类似情况的小生命。何况念卿姐你又没有死，我是一片好心啊！”
说着，林诗音仿佛受不住了一样，捂着嘴转身跑出了房间。
“诗音！”
傅斯年的脸色骤变，立刻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苏念卿，你听听你都说了什么！诗音一心救人，你却用这么恶毒的心思揣测她，你真让我失望！”
扔下这句冰冷的训斥，傅斯年毫不犹豫地起身，追着林诗音而去。
房间静了下来。
我的心彻底清醒了。
即使我们已经结婚，即使我已经怀孕，在我和林诗音之间，无论百次千次，傅斯年永远会无条件地偏向她。
我再也不想要这样的爱情了。
我知道，林诗音绝不会就此罢休。只要我还在傅斯年眼前活一天，她就有的是办法，借着他的手一遍遍凌迟我。
下一次，无论她端来的剂量是多少。
我都会亲手了结这一切，彻底结束我作为苏念卿的人生。
当晚，傅斯年提着一堆奢侈品袋子走进了我的房间。他刻意对白天的冲突避而不谈，反倒是语气温柔地开口道：
“西山墓园那边，我已经续了一年的费用，你不用担心了。”
又像是施舍一样，指着那对袋子继续说道：
“这些东西，是诗音特意给你挑的。她善解人意，说你可能是刚醒，心情不好才口不择言，就不跟你多计较了。”
“你收下吧，别耍性子了。晚点去跟诗音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目光扫过那些昂贵的包装，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不过就是专柜的赠品罢了。
真正的好东西给了谁，自然不言而喻。
但我的沉默，却让傅斯年以为是顺从。竟然顺势在床沿坐下，语气也强势了些：
“念卿，诗音回来的路上求了我一件事，说是实验还差最后一场关键的数据。”
“你可能......还要再试一次毒药。”
我抬起头，苦涩地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轻声问道：
“傅斯年，你上次不是亲手向我保证过，那是最后一次吗？”
傅斯年的脸上闪过尴尬。朝我安抚地笑了笑：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但是实验需要，我也不能因为私心就让诗音前功尽弃。”
“你就再忍一忍吧。何况你上次不是也没死吗？不会有事的。所以，真的不差这最后一次了。就当时为了我，好吗？”
我静静看着傅斯年的脸。
心底仅存的最后一丝不舍也熄灭了。
低低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像是终于认命，也像是彻底解脱。
“什么时候？”
见我答应，傅斯年笑得更加灿烂。
激动地伸手，想要像从前那样牵住我的手，安抚两句。却被我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傅斯年一愣，并没有将这点事放在心上。
反倒是兴致勃勃地跟我强调道：
“三天后，你可别临阵脱逃，让诗音的期待落空了！”
“好。”
见我应声，傅斯年掏出手机就朝门外走去，给林诗音报喜。隔着门，我甚至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藏不住的欣喜。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瓶催化剂。
三天后，是我亲手为自己选定的死期。
但在此之前，我还想跟母亲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