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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
没有去变卖我的东西,而是去了打印店。
当陈默下班回家,看到的就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我。
以及,摆在茶几上,那厚厚一叠,散发着墨香的A4纸。
那是他和他家人精心策划的“剧本”。
他看到那些熟悉的头像和对话,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
但他不愧是财务总监,心理素质极佳。
仅仅几秒钟的慌乱后,他便强作镇定地笑了起来。
“晴晴,你这是干什么?打印这些东西......”
他走过来,想伸手去拿,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跟家里人开玩笑的,你也信啊?”
我没动,只是抬眼看着他。
“开玩笑?”
我将我的那本“家务账单”拿出来,和他的“诈骗证据”并排放在一起。
“那好,我们来算一笔新账。”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的耳朵里。
“你以投资失败为名,试图骗取我个人财产25万元。”
“另外,根据我的家务账单,你拖欠我三年劳务费,扣除我应付的8千元生活费,共计12万3千4百元。”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宣布。
“加起来,一共是37万3千4百元。这是你欠我的。”
“苏晴你疯了!”
伪装被彻底撕碎,陈默终于恼羞成怒地吼了出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
“那是我挣的钱!我孝敬我妈,帮扶我弟,天经地义!关你什么事!”
“说得好。”
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势十足。
“我挣的钱,我的劳动,也由我做主。”
“从今天起,这个家,你的衣服自己洗,你的饭自己做,你想吃什么自己买。”
“你的衣食住行,我,苏晴,分文不付。”
“这,才是真正的AA。”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婆婆。
陈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就要接。
我比他更快一步,抢过手机,直接按了免提。
婆婆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阿默,钱凑得怎么样了?你媳妇那边没问题吧?可别耽误了你弟买房啊!”
我对着电话,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妈,你儿子的50万‘债务’,是准备用来给你小儿子交首付的吧?”
“这出戏演得真好,我差点就去银行贷款了呢。”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几秒钟后,是婆婆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你个丧门星!你偷听我们说话!你......”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世界清净了。
然后,我转身走进卧室,拉出我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陈默彻底慌了,他堵在门口,色厉内荏地威胁我。
“苏晴!你敢走!你走了就别想回来!”
“你要是敢离婚,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看着他这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可笑。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停下。
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我们法庭上见。”
“看到时候,到底是谁,什么都得不到。”
我搬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
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朋友推荐的,专打离婚官司的张律师。
我将打印出来的所有证据,连同我的家务账单,全部交给了他。
张律师看完,眼神锐利。
“苏女士,你很冷静,证据也保留得非常完整。”
“陈默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婚内财产欺诈,并且有恶意转移婚内共同财产的嫌疑。我们可以向法院主张,在分割财产时,让他少分或者不分。”
专业人士的分析,让我混乱的心绪安定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陈默和婆婆的电话、微信,对我展开了轮番轰炸。
先是陈默的哀求,说他只是一时糊涂,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见我毫无反应,就变成了婆婆的辱骂,说我这个毒妇要毁了他们全家。
我一概不理,将所有通话都设置了录音。
他们发现联系不上我,计策又变了。
开始在我的公司同事群、我的朋友圈里散布谣言。
版本统一,说我苏晴嫌贫爱富,在丈夫投资失败、身负巨债的危难关头,不仅不施以援手,反而卷走了家中所有积蓄,狠心私逃。
一时间,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恶毒妻子”。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探究和鄙夷。
我按照张律师的建议,保持沉默,不作任何回应。
“让他们尽情表演,”张律师在电话里说,“他们现在跳得越高,在法庭上就摔得越惨。这些都是他们品行不端的佐证。”
话虽如此,那种被污蔑、被孤立的滋味,还是让我感到心力交瘁。
就在我情绪最低落的那个晚上,手机突然亮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是苏晴嫂子吗?我是陈悦。”
陈悦?陈默的妹妹?
我立刻警惕起来。她也是来当说客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冷冷地回了三个字:“什么事?”
几分钟后,对方的回复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嫂子,我知道我哥和我妈做的那些事,我对不起你。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替他们求情的。”
“我想告诉你,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更恶劣。我哥他......他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