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执行任务的第三年,我拿到了犯罪集团的核心罪证。
却也因此暴露了身份,被全城追杀。
我按照撤离计划,躲进一幢废弃建筑,给队长男友打电话。
“阿年!我已抵达撤离点了,直升机在哪?”
子弹呼啸着从我耳边擦过,电话那头他却语气为难。
“顾颖,我正在陪秀芸在大山里考察。”
“山区的孩子们等着建学校,孩子们的未来更重要!”
白秀芸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北年,打打杀杀多恶心,我们这个世界,是由爱组成的。”
她话音未落,一颗子弹贯穿我的胸口。
我用尽最后力气嘶吼:
“阿年!救我!”
回应我的,只剩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都没想明白。
为什么和林北年说好的撤离计划,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再睁眼,我回到了拿到犯罪集团罪证的前一天。
......
我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脑子里最后的声音还在回响。
“孩子们的未来更重要!”
林北年......阿年......我的队长,我的男友。
那个在枪林弹雨中,唯一能让我安心交付后背的人。
为什么?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我顾不上胸口的刺痛,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冲向基地的装备库。
拿起我上一世逃生用的那把手枪,熟练地拆卸检查。
果然,撞针上面有一道细微的磨损痕迹。
上一世,我本可以用这把手枪杀出一条血路。
它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卡壳。
而这把枪,三天前刚由林北年亲自保养过。
心沉到了谷底。
我跌跌撞撞地冲回收发室,打开小队公共账户的后台。
账户余额:0.00
昨天下午,赫然有一笔五百万的转账记录。
收款方是一个陌生的公益基金账户。
那是我准备的撤离备用金,是我这几年出生入死攒下的全部积蓄。
也是我明天行动失败后,唯一的活路。
吱呀一声,门开了。
林北年走了进来,穿着干净的白色冲锋衣。
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仿佛带着光。
“阿颖,醒了?准备好了吗?明天的行动只许成功。”
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帮我整理衣领。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淡了些。
我指着电脑屏幕,用愤怒沙哑的声音问:
“钱呢?我的撤离备用金呢?”
林北年收回手,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露出一丝圣洁的微笑。
“阿颖,我正要和你说。”
“我把钱捐出去了,捐给了秀芸的公益基金。”
2
林北年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朴素白裙,气质温文尔雅的女人。
正被一群穿着破旧但笑容纯真的山区孩子围绕着。
女人笑得慈爱又悲悯,仿佛普度众生的圣人。
白秀芸。
那个一年前突然出现在我们生活里的支教老师。
自从她出现后,林北年就开始狂热崇拜她。
“阿颖,白老师正在给山里的孩子们建新学校。”
“我昨天去看过了,那些孩子太可怜了,连支铅笔都没有。”
“我受够了手上沾满血腥的生活了。我们需要救赎。”
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一寸寸变冷。
“那是我明天的撤离金!是我的命!”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林北年皱起了眉,脸上露出深深的失望。
“顾颖,你太自私了。”
“你一个人,怎么能和一百个孩子的未来相提并论?”
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罪人。
“那笔钱是脏的,我只是在净化它。用它去做更有意义的事,也是在净化我们。”
“这是在为我们过去的罪孽赎罪,你明白吗?”
他走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你放心,明天的行动会顺利的。白老师说了,只要心怀光明,就不会有危险。”
“等你回来,我们就一起去山区,和白老师一起,做点干净的事。那才是我们该过的生活。”
我看着他眼中那狂热而坚定的光芒,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
他疯了。
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几乎要将我吞噬。
但我不能倒下。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好。你说得对。是我太狭隘了。”
林北年满意地笑了,转身离开。
我关上门,反锁。
立刻拿出另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是我。”
“我需要B计划。立刻,马上。”
当晚,我如同鬼魅般潜入犯罪集团的总部大楼。
利用林北年提供的路线图和密码,绕过了层层守卫和红外线。
顺利抵达核心服务器室。
U盘插入接口,进度条开始读取。
数据拷贝完成,就在我拔出U盘的瞬间。
整栋大楼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服务器室中央的投影骤然亮起,白秀芸的身影浮现。
看向我的眼神如毒蛇般冰冷。
“顾颖,你比北年预计的时间,慢了三分钟。”
“他对你,还是太有信心了。”
接着,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衣衫不整的林北年,脸色潮红,眼神迷离地躺在一张床上,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薄唇轻启,对着白秀芸,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被背叛的愤怒骤然升起。
怪不得上一世我拿到证据后,他们好像知道我要往哪逃。
原来白秀芸才是这个犯罪集团的背后主脑!
而林北年向她泄露了整个行动计划!
“抓住她!死活不论!”
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吼叫。
闸门正在缓缓升起。
没有时间犹豫。
我引爆了事先安装在通风管道的微型塑胶炸弹,炸开一条通路,纵身跃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