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起手式才刚刚成型,甚至连劲气都还未完全调动至双掌。
张凌天的拳头,已经如同穿透了空间一般,毫无阻滞地出现在他的胸膛之前。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方老那看似防御严实的胸口膻中穴上。
“噗嗤。”
方老脸上的愠怒与自信瞬间凝固,旋即被无边的惊骇与剧痛取代。
他双眼猛地暴凸出来,仿佛要夺眶而出。
一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滚烫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大张的嘴里狂喷而出,溅射出老远。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数十年的护体劲气,在那只拳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一股霸道绝伦的力量瞬间摧毁了他的心脉,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成一只煮熟的虾米。
“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张凌天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他耳边响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话音落下,张凌天拳劲一吐。
方老那弯曲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以比林峰更快的速度、更猛的力道,向后倒射飞出。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方老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刚才林峰撞击过的那面墙壁上,位置甚至更高一些。
本就布满裂痕的墙壁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墙体剧烈晃动,大片大片的墙皮和灰泥簌簌落下。
方老的整个身体几乎嵌入了墙体之中,胸骨完全塌陷,形成一个可怖的凹坑。
他挂在墙上,脑袋耷拉着,鲜血顺着墙壁蜿蜒流下,与林峰的血迹混合在一起,死状凄惨至极。
“……”
一瞬间,整个柳家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比刚才林峰被杀时更加压抑,更加令人窒息。
所有柳家之人,包括瘫在地上因剧痛和失血而脸色惨白的柳坤,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墙上那两具几乎并排的尸体,以及墙壁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痕与血迹。
他们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随着方老被一拳秒杀,彻底破灭了。
张凌天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达到了一个他们无法理解,只能仰望……或者说,只能恐惧的层次。
“柳坤,”张凌天转过身,一步步走向瘫在地上的柳坤。
他的脚步声在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走到柳坤身前,弯下腰,伸出那只刚刚沾染了鲜血的手,一把抓住柳坤的衣领,像提一只小鸡崽般将柳坤从地上提了起来,让他的双脚离地,与自己平视,
“你说.......还是不说?”
“张凌天,你休想,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关于如是的消息。”
柳坤虽然剧痛难忍,脸色惨白如纸,但眼中那刻骨的仇恨却并未减少分毫。
他死死瞪着张凌天,因为疼痛和激动,声音嘶哑而断续,却依然带着一股狠厉,
“等如是归来,等她背后的……你就算实力再强,哪怕你背后站着天王老子,你也得死,你会死得比我凄惨一万倍。”
“是吗?”张凌天眼中闪过几分厉色,不再废话。
他空着的右手探出,如同铁钳般一把抓住了柳坤仅存的右臂肩头。
柳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致的恐惧,想要挣扎,却根本无力挣脱。
张凌天五指收紧,然后猛地向下一扯。
撕拉。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与骨骼断裂的混合声响,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大厅。
柳坤的右臂,连同肩膀处的一大块皮肉,被张凌天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与身体彻底分离。
“啊。”
柳坤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因剧痛而剧烈地抽搐起来。
滚滚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左肩和右肩的断口处狂涌而出,瞬间将他残破的西装染成刺目的暗红色,也溅湿了张凌天的手和身前的地面。
那血腥而骇人的画面,让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柳家人直接晕厥过去,更多人则是面色惨白,呕吐不止,不敢再看。
“张凌天,你……你有本事就……就杀了我,”
柳坤气息微弱,却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怨毒地盯着张凌天,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
“终有一天……你……你会下地狱……来……来陪我……”
“嗯。”
张凌天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柳坤的硬气有些意外,又或许只是觉得他聒噪。
他并未直接了结柳坤,而是伸出食指,在柳坤左肩断口附近的穴位上快速点了几下。
一股微不可察的劲气透入,那狂涌的鲜血竟然奇迹般地减缓,最后几乎止住。
这并非仁慈,而是为了延长柳坤的痛苦,也为了让他保持清醒,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随后,张凌天像是扔一袋垃圾般,随手将奄奄一息,双臂尽失的柳坤扔回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目光,如同狩猎的猛兽,缓缓转向大厅里其他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的柳家众人。
“现在,”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及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谁能告诉我,柳如是,在哪里?”
他环视一圈,冰冷的目光从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上扫过。
只见柳家众人目光闪躲,头颅低垂,有的紧紧捂住嘴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有的身体抖如筛糠,无一人敢应答,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张凌天迈开脚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中年男子身前。
这名男子是柳如是的堂叔,当年与张凌天也算相熟,曾多次接受过张凌天的帮助。
张凌天伸手指着他,声音冰冷地问道,“能告诉我吗?”
面对张凌天身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和浓郁的血腥气息,这名堂叔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哆嗦得像是在打摆子。
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许是想求饶,或许是想回答,但极致的恐惧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不说是吗?”张凌天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再次挑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很好。”
话音落下,张凌天抬起右手,对着堂叔的脖颈,随意地向侧面一甩。
动作轻描淡写。
噗嗤。
一声利刃切过皮革般的闷响。
堂叔那颗因恐惧而扭曲的头颅,应声从他的脖颈上分离,高高飞起。
温热的鲜血从断颈处冲天而起,喷溅出数尺之高,如同下了一场小范围的血雨,淋湿了附近的地毯和家具,也溅到了旁边几人呆滞的脸上。
随后,那失去了头颅的躯体在原地僵硬地站立了约一秒,才软软地朝着后方轰然倒下,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剩余每一个柳家人的心口,让他们心脏骤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么……”
张凌天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血迹,目光转动,落在了人群中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精致连衣裙,此刻正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孩身上。
这是柳如是一名关系较近的表妹,当年见到张凌天时,总是“凌天哥”、“表姐夫”叫得亲热甜蜜,张凌天也曾送过她不少礼物。
“你呢?”
张凌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女孩早已泪流满面,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凌……凌天哥……我……我……”女孩努力地想张嘴,但极度的恐惧让她语不成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