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顾霆商也一整天都没有心思好好工作。
开会的时候他在想林知絮吃饭了吗，心情好吗，这会儿在干吗？
下子公司视察的时候，他又在担心林知絮有没有喝红糖水，肚子还疼吗，身体舒服吗？
跟合作商谈合作时，他脑子里转的依旧是林知絮的身影。
回家后，可以吃到她切的水果吗？能喝到她泡的咖啡吗？她会不会飞奔过来给他一个小小的拥抱？
思绪飘飞，顾霆修长的手指，搅动着瓷勺，一圈又一圈，就像海平面的漩涡一样，连杯子里的咖啡，溅落在合同资料上都没发现。
他不说话，就垂着眼眸，一个劲的搅咖啡。
搞得对面的合作商心里瘆的慌，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顾总，我最多再给您让三个点，这真的已经是我们能承受的极限了。再低，我们企业集体员工都要去喝西北风。”
顾霆商只是走个神的功夫，对面居然还能再让三个点。托那小财迷的福，他一句话没说，就拿到了最低报价。
他龙飞凤舞地在合同上签字，巴不得早点回去见自己的新婚小娇妻。
“行，先这样。具体事宜我让助理与你对接。”
对待工作向来谨慎严谨、一丝不苟的顾总，居然直接将几十个亿的单子交给助理对接？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他从一开始就很看好这个新产品？那自己这三个点的利润不是白让了？
“顾总，您等等，咱们一起吃个饭呀！”
“不吃。家中有人等。”
顾霆商起身，行走如疾风。萧旭急忙拎着公文包跟上。
他是萧尤的父亲，萧家的继承人，代表的是萧元集团。
“顾总，能否再给我十分钟时间，我想跟您谈谈西港那个项目的合作事宜。”
“不谈。西港那个项目我已经有打算。”
萧旭不死心的问。“请问是哪家公司？若是顾总还没有敲定合作对象的话，我们萧氏可以比对方多让一成利。”
都是公开项目，顾霆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
“南安集团。”
萧旭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像牛皮糖一样缠着顾霆商说解。
“顾总，您刚从部队退役归来，怕是有所不知。南安集团这两年资金出现问题，已经举步维艰，濒临破产，现在连银行都不愿贷款给他们。”
“您把项目给他们，就是肉包子打狗，收不到效益的。南家现在连5000万都拿不出来，根本没钱支付工程款。”
“顾总，您相信我们萧氏的诚意。咱们强强联手，才能共赢。”
顾霆商冷笑，直截了当的告诉萧旭。
“这个项目是我自愿赠送给南家的，我没打算收他们工程款。因为我欠南少爷一个人情。”
“咦，我记得萧家与南家好像是亲戚。萧家当年出现经济危机时，南家没少帮扶。怎么如今南家落魄了，你们萧氏非但不投桃报李，还背地里落井下石，投刀子拉踩呢？”
“萧总，为人可不能太势利。否则，跟你合作我会担心腹背受敌。所以，这笔订单，我只能预付你百分之20订金。剩下的，得按时交付产品且没有任何质量问题后，才能结余款。”
这话说的萧旭面红耳赤。他的老婆正是南州的小姑，南凤。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萧旭本想拉踩南家，夺得西港那个大项目。怎料顾霆商完全是个专断独行的霸权主义，根本不听劝，还把百分之50的订金降为百分之20。
如此一来，他们萧家就要把半副身家压到这笔订单里头，直到全部交付后才能资金回本。
那这两年，他们萧家就要承受很大的市场风险。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周转，与其他企业竞争新项目。
“顾总，百分之20实在太低了。您看我刚刚割肉放血给您让利三个点，您再压货款，我真的很为难。”
“若是没有足够订金，我们也没办法大批量生产。到时候影响供货进度，岂不是耽误您的项目进展。”
顾霆霜眸色一冷，凌厉的眼锋从萧旭谄媚的笑脸上扫过。
“萧总的意思是贵公司实力不够，接不下我这单子？”
“没关系，若是萧元集团觉得为难的话。我也可以与沈泰集团合作。听说，他们那边最近研发了一款新产品，性价比貌似比你家这款更有优势。”
“我可以对比一下。”
顾霆商只是随口一说，萧旭便乱了阵脚，连声道歉。
“没有，没有，顾总您误会了。”
“承蒙您的信任，我们一定保质保量按时完成任务，能与顾氏合作，是我们萧元集团的荣幸。”
“就按您说的，百分之20订金，剩下的待产品全部交付后再结清。”
顾霆商没吭声，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像万年幽川一样冰冷。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何意。
萧旭想不通，南州到底许了顾霆商什么好处，能让这匹商场战狼放弃西港20亿的商业领地，拱手相让。
众所周知，南州是个憨厚纯良的傻小子，只懂得吃喝玩乐，不知商道里的勾心斗角。
他这么愚蠢的傻狍子，怎么会与顾霆商这狡诈腹黑的老狐狸攀上交情？
南家，除了个负债累累空壳子，还有什么是能够打动顾的呢？
顺着他修长的手指，萧旭隐隐看到顾霆商手腕处那圈浅浅的牙印，好像是女人咬的。
再往上，他的后脖颈处，好像还有几道抓痕。
看来万年不近女色的顾大佛子也难以抗拒红尘的洗礼。
他好像猜到了南州给顾霆商送的大礼是什么。没想到南州为了家族利益还真是豁得出去。
女人嘛，他萧家也有。而且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大家闺秀。
“顾总，您还记得我小女萧然吗？你们可是高中校友呢，她一直跟我提起您。”
“下周她生日，打算举办一场同学聚会宴，说邀请沈少、陆少、南少他们一起聚聚，还有苏樱也会来。特别拜托我，一定要转达您，邀您参加。不知您有空没？”
萧旭故意提起校花苏樱，就是想看看顾霆商是什么反应。
听萧然他们说，顾霆商高中时期暗恋过校花。不知当年的白月光，是否还能勾起他心中的涟漪。
“没空！”
顾霆商神色淡然，那千年冰封的阎王脸，看不出任何任何波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