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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己魂牵梦萦的人重新站在他面前，郑修羿却浑身冰凉。
“你要杀我？”
他声音哑的厉害，随后坦然一笑。
“你是还在怪我用你交换段茹云吗......是我对不起你，死在你手下，不算冤。”
他没躲，甚至张开手，像是迎接死亡。
苏黛阑没说话，目光一凌，手腕微翻。
一声闷响在空荡的房间里炸开。
子弹擦着郑修羿耳边飞过，在他身后的黑暗里，有人重重倒地。
苏黛阑的动作很快，匕首划破空气，不过半分钟，现场倒了十几个杀手。
郑修羿看呆了。
看她面罩下的目光扫过他，看她将匕首重新插进皮靴。
看她随手捡起一块破布，擦掉溅到他脖颈上的血渍。
动作干脆，却带着熟稔。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酸胀的厉害。
他忽然笑了，笑的眼眶发酸。
伸手想去摘她的面罩，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阑阑，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明明恨我入骨，逃生后回来第一时间还是......”
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苏黛阑猛的后退一步，避开他伸出的手。
“郑总。”她声音毫无波澜。
“雇主的要求，是清理你身边的隐患。”
“至于你......”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脸上。
“生死自负，与我无关。”
说完，她再没停留半分，转身离开。
郑修羿伸出的手僵在原地，直到看不到人影，他才瘫软在地上。
阑阑，幸好你没事。
此时的郑修羿无比庆幸，他的阑阑不是那个柔弱的卖花女。
而是有自我保护能力的雇佣兵。
想起她的眼神，他的心猛的一紧。
那双眼神中，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一片淡漠。
他红了眼，一遍遍告诉自己。
没关系。
阑阑是在骗他。
她明明是在护着他。
她还爱他。
一定是。
苏黛阑走出酒店。
曾经她无数次幻想的婚礼现场，当亲眼看见时，才发现多么不值一提。
“任务完成，请求下一步指令。”
特制腕表亮了亮。
“任务有变，调查郑氏集团灰色产业，摧毁其窝点。”
苏黛阑指尖一顿，明白这是来了个大雇主，临时“插队”了。
雇佣兵，认命认钱，唯独不认人。
下一秒，队长消息又传来。
“这次行动特殊，需和当地势力协作，接头人代号‘无烬’。”
她眉头微蹙。
她向来单打独斗，这是她第一次做要合作的任务。
来到接头点，隐约能听到指尖叩击金属的清响。
节奏利落，正是接头暗号的频率。
她推开铁门，看见那人夹着一直未点燃的烟，侧脸轮廓分明。
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狠戾，如墨一样黑的眼睛盯着人看时，像是一只蛰伏的猛兽。
苏黛阑脚步顿住：“接头人是你？”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视线扫过她手腕上的特制腕表，眼底略过一丝玩味。
“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裴烬轩。”苏黛阑一字一顿报出他名字。
“我接的任务是摧毁郑氏窝点，不是来和郑修羿的死对头结盟。”
裴烬轩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低笑一声，语气笃定。
“那些窝点大多聚集码头，手里都有重型武器，单靠你一人，大概率两败俱伤。而我，有码头的完整布防图，还有足够的人手，孰轻孰重，我想苏小姐不会看不清楚。”
苏黛阑沉默，紧绷的身体渐渐松了松。
他的话没错，但她却敏锐地抓住另一个细节。
“准备充分，布局许久，想借我的手毁了郑修羿......你就是我的新雇主？”
裴烬轩见状，眼底的兴味更浓。
非但没避讳，反而往前凑了凑。
温热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苏小姐，我相信我们会合作的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