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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雅言语刻薄,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老沈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得好好教教你。”
沈时微攥紧双手,原本黑色的眸子此刻血色如注。说不出的酸涩感翻涌而出,喉咙顿感一阵血腥。
她怒视着他,薄唇几度张合,却还是咽下了质问。
“多跟雅雅学学为人处世,不要只会躲在我身后当菟丝花。”
苦涩浸透了舌尖,一阵酸意突袭眼眶,她喉咙发紧。沈时微别过脸,眼泪瞬间砸落下来。
原来陆锦辰竟是这么看她的。在他眼里,程颂雅是细腻温柔的成熟女性,而她只是会攀附男人生存的吸血鬼!
盯着他凉薄的眸子,沈时微突然觉得委屈万分。
两人刚结婚时,全球爆发金融危机。陆锦辰的公司资金周转受到影响,最难的时候连工人的工资都开不起。
是她不顾父母反对,用沈家全部股份帮他垫付。不仅如此,她还拿出陆锦辰给的千万聘礼当做他翻本的启动金。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陆锦辰哭,他破碎的眸子充满泪水,抱着她发誓,“等熬过去了,我千万倍的还你。”
她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公司的难关度过了,可她的情关却过不了。
陆锦辰变心了,非但记不起她的付出,还为了别的女人,架空她的位置。
她眼底满是噬心腐骨的痛意,身上的力气逐渐被抽空。
沈时微缓慢低头,掩盖住落寞的神色。
菟丝花离了寄生的宿主能活,她沈时微离开陆锦辰,也能活!
程颂雅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她娇俏的笑着,声音却恶毒的让沈时微发颤。“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目光中带着不屑,程颂雅拖着她来到酒庄。
“不是瞧不起陪酒女吗?我偏要让你也试试。”
“喝!”她眉毛微挑,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表情是浓的化不开的厌恶。
沈时微偏头,白嫩的脸庞沾着血迹。手掌被玻璃渣刺破,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琳琅满目的酒水看的她头晕,她酒精过敏,光是闻到酒味,心脏便止不住的发颤。
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痒意,宛如无数小虫子在皮肤上爬行,让她忍不住想要抓挠。
她双脚发软,下意识想逃。
程颂雅冷冷的笑着,堵在唯一的出口前。“锦辰怕你伤害我,外面都是他给我配的保镖,没我点头,你出不去。”
她钳制住下巴,强硬的把烈酒灌入沈时微嘴里,力道大的吓人。
辛辣的味道刺激的她直咳嗽,挣扎中酒瓶摔落在地,泼了程颂雅全身。
巨大的声响引起门外陆锦辰的注意,他冲在最前边,紧张的打量程颂雅,恨不得带人去做个全身检查。
“我好心教她商务技巧,沈时微却不识好歹,故意把酒泼在我身上羞辱我。”
“我的眼睛。”
程颂雅声音软绵,她猛地捂住眼睛,清脆的眸子瞬间染上泪水。
他抬手,轻轻地替她擦拭掉脸上的眼泪。
陆锦辰状做淡定,可是指尖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慌张。
“我不能喝酒,过敏会死人的。”
“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
沈时微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脆弱,她脸色苍白,手指不自觉的抓紧衣摆。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丝毫察觉不到痛楚。
他眼帘微垂,恰到好处的轮廓线条看似温柔又蕴含着极致的冷意。
陆锦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表情凝重,却在瞧见程颂雅委屈的神色后,逐渐坚定。
“不喝也没关系的。只是我担心这次不惩罚她,下次怕是要骑到我身上作威作福。”
她娇滴滴的擦着眼角的泪水,语气里满是不甘心。
沈时微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她刚想离开,便听到他凉薄的话。“把沈时微的过敏药拿来。”
“你们在这看着,她不喝完不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