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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被助理发来的消息打断。
手机屏幕上,红彤彤的喜帖占据整个页面,也映红了沈肆安的双眼。
面前的汇报还在正常进行,他的呼吸却越来越粗重。
会议室里的气压极速降低。
所有人胆战心惊地看着主位上那人。
直到他的脸色由红变黑,似是要被情绪撑爆。
发言人磕巴着读错了一个数据,让沈肆安找到了宣泄口。
他把文件撕碎,扬在半空中。
又推倒了椅子,摔碎了茶盏。
他大声叫骂:“沈氏养你们这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那么多年的薪水和优待,都喂了狗吗?”
情绪稳定的人突然崩溃,没人敢触这位的霉头。
沈肆安疯的够了,留下一句:“什么时候有东西拿出来,这会就什么时候再开。”
他一路下到地下车库,钻进驾驶位里又出来。
把车钥匙扔给助理:“你来开。”
助理还在疑惑,就看见后视镜里,沈肆安的手在发抖。
他跟了沈肆安数十年,是他身边的老人。
家族内斗受伤,千亿资产受损,这位大家长一路走来,什么没经历过?
那些最为困厄的时刻,他都能保持云淡风轻。
但在听到周棠结婚的时候,他却控制不住了。
助理开口问:“沈总,我们去哪儿?”
沈肆安从后视镜里抬起头。
“周棠在哪儿?”
助理叹了口气:“沈老爷子说了,您还不能去见她......”
“我管不了那么多!”
他激动地揪住助理的衣领:“秦越,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到别的男人站在她身边,我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痛,你能明白吗?”
沈肆安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印象里,周棠19岁就跟了他。
他是她的初恋,他们纠缠了很久。
他看着她从幼稚到成熟,再到如今体面自信。
她让他知道什么是热烈,他也教会她为人处世。
沈肆安出身在有权势的大富之家。
祖辈教育他,喜欢什么,就要把它牢牢地握在手里。
所以从他爱上周棠的那一刻起,就从没想过让她逃离。
在他眼里,周棠不管是在港城也好,美国也罢。
都是他沈肆安的东西,是迟早要回来的。
人生第一次,沈肆安觉得有什么东西逃脱了自己的控制。
他要去把丢失的东西找回来,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正值下班时间,沈肆安赶到周棠的公司,逆着人流穿梭。
趁着人快走光的时候,把周棠堵在了办公室里。
沈肆安身上带着怒气和不甘,压得人喘不过气。
积累的情绪爆发出来,他赤着双眼去问周棠。
“棠棠,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为什么不等我呢?”
办公室门被反锁,周棠伸手去拧。
被沈肆安抓住手腕,按在了墙上。
“棠棠,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五年我有多想你吗?”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念着你,在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
“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要放弃我,喜欢别的男人!”
从前被囚禁的恐惧蔓延上周棠的心脏。
她咬着牙,决心不做任人摆布的玩偶。
奋力挣脱出手腕,一巴掌扇在了沈肆安的脸上。
沈肆安的嘴角微微红肿,这一巴掌让他暂时从冲动中脱离。
百叶窗开着,有微风吹进来。
办公桌上的玫瑰花香,混合着周棠身上独有的味道。
嗅着安定的气息,沈肆安冷静了几分。
周棠不再是五年前的小女孩。
面对沈肆安的强势,她不再畏畏缩缩,也不会再被牵着鼻子走。
她抬头挺胸地反击道:“沈肆安,你是得了失心疯吧?”
“我们很早之前就分手了,男未婚女未嫁,要结婚是我的自由。”
周棠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满是嘲讽,瞳孔却亮的吓人。
她冷声质问:“你是谁啊,我凭什么等你?”
沈肆安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棠。
强势,倔强,像支带刺的玫瑰,鲜活的不像话。
她不考虑什么得失,也不再奢求谁的救赎。
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对谁笑。
谁欺负她,她就竖起满身的刺扎谁。
哪怕扎的自己遍体鳞伤,也毫不退缩。
偏偏,沈肆安觉得。
这样的周棠比起从前,似乎更有魅力了。
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突然出声问道:“小棠,其实你是在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