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经过茶寮的瞬间，陈三玄低沉的声音穿透暮色，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巽位风急，却吹不散心头鬼。艮土厚重，也压不住脚下虚。李淳，你的步子，乱了。”
李淳如遭雷击，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惨白，骇然转头看向茶寮阴影中的陈三玄。他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陈三玄并未看他，只是端起粗陶茶碗，又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赵世安的府邸，白虎衔尸，官煞缠身，已是自毁之局。你替他布那厌胜术时，就没看看他自身的运数？助纣为虐，也不怕反噬己身，折尽寿元？”
李淳被这几句话戳中心窝，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额角渗出冷汗。他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过来坐下。”陈三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那是多年师道积累下来的威仪。
李淳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挪到茶桌对面，僵硬地坐下，不敢抬头。
“为什么？”陈三玄问。没有厉声斥责，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失望。
这一句“为什么”，仿佛击溃了李淳最后的心防。他猛地抬起头，眼圈通红，声音带着哭腔和扭曲的激动：“为什么？师父！你问我为什么？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愿同流合污，一走了之！可我们这些留在钦天监的呢？刘尚书、赵大人他们能放过我们吗？不听话的，要么被排挤得永无出头之日，要么就像张师兄那样，莫名其妙掉进河里淹死了！”
他喘着粗气，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怨愤都倒出来：“我不想死！我也想活！赵大人说了，只要帮他这次，扳倒了苏家，吞了他们的家产，就打点关系让我进礼部，再不用在钦天监看人脸色！师父，风水术不就是为人所用的吗？凭什么只能给皇家看，不能给我们自己谋条生路？！”
陈三玄静静听着，等他发泄完，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像磐石般坚定：“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