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时间:2025-12-29 05:36:53

两根鱼竿绑在车外边,看着怪悬的。

好在那个年代车少,礼拜天一大早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一上车,闫解放就摸出块表递给李怀德:"李厂长瞅瞅这玩意儿咋样?"

"蓝表盘?你手上也戴着块?"

李怀德又惊又喜地接过来。

"这是我做的'古琴'表,八针带月相。”

闫解放一脸得意,"上头的数字都是我手描的,刻度是银的,表针是不锈钢。”

"这么多针......看得我眼晕。

不过这秒针咋不动呢?"

李怀德有点懵。

但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表带锃光瓦亮,一看就是高档货。

"那是计时秒针,我教你怎么看。”

闫解放掰开揉碎讲了半天,等李怀德整明白时,车已经开到城外水库边上了。

"这就是一千块那款?"

李怀德又确认了一遍。

"对。

红星牌那款,礼拜一在厂里做。”

闫解放答道。

闫解放开始打窝——用的可是后世那些"科技与狠活"配出来的神饵。

配上特制饵料,钓大鱼跟玩儿似的。

到上午十点半,饵料用完了。

闫解放钓了十二三条七八斤重的大头鱼。

穿越前,闫解放就是个钓鱼老手。

李怀德也钓了四条大鱼,乐得见牙不见眼。

小鱼都让他们扔回水里了。

司机开着吉普回厂又叫了辆带水箱的卡车,把鱼运了回去。

卡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时都晌午了。

司机帮闫解放搬进来六条大鱼。

闫解放就留了六条。

"这都是你钓的?"

闫埠贵跟到中院,在厨房门口瞅着闫解放把鱼倒进大缸里。

厨房摆着两口直径一米、一人高的大缸。

不光闫埠贵来了,全院老少都围过来看热闹。

"这么多鱼,你一个人吃得完吗,该分给大家伙儿。”

贾张氏扯着破锣嗓子,话里话外透着贪劲儿。

闫解放压根没搭理贾张氏,拎起条大鱼往厨房门口的破桌上一摔,菜刀从中间一劈两半。

"小铃铛,这是你家的;铁蛋,这份给你。”

他对两个小孩说道。

小男孩约莫六岁,小姑娘五岁上下,俩人都瘦得跟麻杆似的,显得眼睛格外大。

身上的补丁摞补丁,都快看不出原来布料是啥样了。

"哥哥,我爷爷说不让拿别人东西。”

小铃铛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半条鱼,手里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父母早就不在了。

爷爷在废品站干活,一个月挣十八块钱;奶奶在家糊纸盒,勉强能赚三五块。

日子原本还能凑合,可奶奶常年吃药,家里总是紧巴巴的。

“哥哥,我也不要!”

铁蛋使劲摇头。

铁蛋的父亲是伤残 ** ,母亲身体也不好,一家人过得艰难,吃肉对他们来说,大概只有过年才能盼到。

这两家穷得叮当响,反倒没被院里那些爱算计的人盯上。

“乖,哥哥不是白给的,”

闫解放笑了笑,“你们先把鱼送回家,再回来帮 ** 活。

这鱼是你们自己挣的!”

“嗯!我们马上回来!”

铁蛋眼睛一亮,小铃铛还有点发懵。

“小妹,你带他们把鱼送回去。”

闫解放对走过来的闫解娣说,“赶紧回来,咱们烧鱼吃。

你午饭……”

“还没吃呢,爸说要等到三点才吃午饭,这样晚上就能少吃一顿。”

闫解娣没好气地说。

星期天午饭吃得晚是常事,可拖到三点钟也实在夸张。

从这儿就能看出来,闫埠贵真是个能算计的人。

“快去吧。”

闫解放一挥手。

闫解娣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闫解放又拎出一条大头鱼,开始收拾。

“赶紧分啊!我们还等着拿回去烧呢!”

贾张氏扯着嗓子喊。

“分什么分?这是我闫家的东西,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闫埠贵这时冒了出来。

“跟你也没关系。”

闫解放淡淡接话。

“就是,人家已经分家单过了。”

二大妈张翠花急着插嘴,“解放啊,你这鱼怕是不够分吧?”

“不够分?那就该去买肉来分给大家!”

贾张氏嚷嚷道,“要肥猪肉,越肥越好……”

易中海一直没吭声,他早看出闫解放没打算分鱼。

但见住户们都围在这儿,一个个眼馋地盯着,他眼珠一转,想借全院之势压闫解放低头。

“只要压服你一次,往后就有无数次。

说不定能把你也扭过来,像傻柱那样听话。

要是你能帮着东旭一起给我养老,那可就太美了。”

易中海心里盘算。

他也知道让闫解放直接给自己养老不可能,毕竟闫埠贵还在。

但让闫解放帮着贾东旭,再加上傻柱,自己晚年就不愁了。

“唉,东旭太不争气,不然我何必费这些心思。”

想到这里,易中海上前两步,笑着说:“不错,解放做得对,能想到邻居。

要是鱼不够每家半条,那就少分一点嘛!这样才显得咱们大院团结友爱……”

闫解放冷笑一声:“易中海,你算什么东西?天晴了,你又觉得自己能了?想让我按你的意思办事,你配吗?”

他本来想骂句痛快的,又怕这年头别人听不懂,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许大茂机灵,一听就明白了:“对啊!一大爷以前不都这样?一遍遍讲大道理,让人觉得不听他的就不对。

结果照他说的做,吃亏的是我们,他那边占尽便宜!”

“许大茂你闭嘴!现在说的是分鱼的事!”

傻柱挥着拳头喊道。

傻柱倒不缺这口吃的,但为了秦姐家,他不能不站出来。

许大茂憋着气没回嘴——不是不想吵,实在是打不过。

“这些鱼你反正吃不完,为什么不能分点给邻居?”

易中海一脸正气地质问。

“吃不完就得送邻居?我不能留着以后吃?要送人我不能送给好朋友,非得送给不相干的邻居?这就是你易中海的道理?”

闫解放语带讥讽,“你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也用不完吧?拿出来分给邻居啊!”

“你可别说你工资全花光了。”

易中海顿时语塞:“呃,这……我的钱另有用途……”

“谁的钱没用途?我这鱼送到轧钢厂食堂,就是现钱。

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闲钱,要分给邻居?”

闫解放毫不退让。

“我……我的钱要留着养老。”

易中海额头冒汗。

“呵,我还没成家,我的钱还得攒着娶媳妇呢。”

闫解放冷笑,“你凭什么拿别人的钱去充好人?”

“伪君子!要不要咱们去街道评评理?”

易中海招架不住:“你不乐意就算了,又没人逼你。”

说完便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院里那些盼着分鱼的人见没戏,也都失望地散了。

不一会儿,闫解放门口只剩下贾张氏拉着棒梗。

贾东旭和秦淮茹已经转身回屋。

许大茂却还站在那儿,一脸得意地说:“解放,中午一块喝两杯?我拿酒,再弄只烧鸡来。”

闫解放有些意外。

他知道许大茂不是善茬,现在突然套近乎——哦,大概是想找个人联手对付易中海和傻柱。

“行啊,那你过来吧。”

闫解放随口答应。

“好嘞,我这就去拿酒和烧鸡!”

许大茂笑呵呵地走了。

“闫解放,你能给那两家穷鬼送鱼,也该给我们家!我们家也困难……”

贾张氏还不死心,棒梗眼巴巴地盯着那条大鱼。

“滚!再啰嗦别怪我动手。”

闫解放实在厌烦贾张氏这副嘴脸。

贾张氏嘴里嘟囔着,拽棒梗往回走。

“我要吃鱼!就要吃大鱼!”

棒梗在院子里撒泼打滚,那架势活脱脱是跟贾张氏学的。

贾东旭站在门口,突然一股无名火窜上来,几步冲到棒梗面前,抄起鸡毛掸子就往他屁股上抽。

“整天就知道吃!”

贾东旭怒吼,“等我死了,你吃席好不好?”

“嚯,够狠的!”

闫解放心里嘀咕,“原著里槐花是遗腹子……看来贾东旭快不行了。”

“啧,这是要提前领盒饭啊。”

贾张氏愣了一下,赶紧护住嚎啕大哭的棒梗:“东旭,孩子想吃口肉怎么了?你买给他不就行了!”

“行啊,钱都在你那儿,拿五块钱出来,我去买鱼。”

贾东旭冷着脸说道。

“要不……你下午去钓钓鱼?说不定能钓条大鱼。”

贾张氏讪讪地提议。

“我可没那本事。”

贾东旭心里对贾张氏的不满更深了,琢磨着明天发工资要不要自己留着。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牵着铁蛋回来,后面还跟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里领着小铃铛。

“解放,你送的鱼我们收了,这钱……”

两人手里都捏着几张毛票。

“张伯、林大哥,这是干什么?”

闫解放笑道,“鱼是送给小铃铛和铁蛋的。”

“以后说不定还得请你们帮忙呢。”

两人这才不好意思地把钱收回去。

“行,有事你招呼一声。”

林开山笑着说道。

他走路时腿瘸得厉害。

林开山是个铜匠,手艺很好,但如今铜料金贵,这行当难糊口,所以也接些白铁活,做水舀子、水桶之类。

“林大哥,我想请你用铜打些小铰链、搭扣,具体样式回头细说。”

闫解放道,“当然,工钱照算。”

“要什么钱,顺手的事。”

林开山摆摆手。

“不是一两次,是长期要,做得越精细越好,价钱咱们慢慢谈。”

“张伯,我想请张婶子帮忙做点针线活,也是长期的,同样要精细,工钱也好商量。”

“放心,发大财不敢说,但肯定比院里其他人过得舒坦。”

张伯和林开山都听明白了——闫解放这是在照顾他们两家。

“谢谢,谢谢!”

两人连连道谢。

“不过这长期的话,会不会对你有影响?这等于雇工……”

张伯有些担忧。

“不是给我做,是给轧钢厂做的。”

闫解放笑道,“林大哥利用早晚空闲做就行。”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厂里外发的活计,再正当不过。

“那明晚我去找你们细说。”

闫解放道,“俩小家伙帮解娣烧火吧,中午就在这儿吃鱼。”

张伯和林开山没多客套,简单嘱咐小铃铛和铁蛋几句后便离开了。

刚走出垂花门,林开山就对张伯说:“张伯,真没想到解放变化这么大,以前他进出都不怎么说话。”

张伯感慨道:“那是他从前没办法,如今有能耐跳出闫家了,自然不用再藏着掖着。

唉,那个阎老西,算来算去……反倒把一块金子给丢了!”

闫解娣坐在灶前烧火,小铃铛和铁蛋在一旁递柴。

闫解放拿出一个铁皮桶,里面装着二十斤豆油——在他随身空间里,豆油都是这样包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