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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
双方签名?
顾浔回过神来。
立刻拨打安苒的号码。
忙音。
再拨,还是忙音。
他切换微信,红色感叹号刺眼地跳出来。
所有社交平台,全线拉黑。
“就因为一个江晚晚?”他对着无人接听的手机冷嘲,“安苒你至于吗?又不是第一次!”
江晚晚还赤脚站在酒店地毯上。
看他这样,手指轻轻扯他袖口:“怎么了?她又作妖了?”
顾浔猛地转头看她。
那眼神让江晚晚瑟缩了一下。
但她很快又扬起惯有的甜笑,整个人贴上去:
“别管她了嘛,反正她迟早要习惯的。你上次不是说,安苒最大的优点就是......懂、事、吗?”
最后三个字,她拖得又软又慢。
带着点评手下败将的轻蔑。
过去三个月,顾浔最爱听她这样评价安苒。
每次她伏在他耳边说“你太太可真懂事”,他都会低笑着吻她。
说“所以她才永远是顾太太”。
可此刻,顾浔却缓缓抽回了袖子。
“谁准你这么叫她名字的?”
他声音很平,却带着江晚晚从未听过的压迫感。
江晚晚愣了愣。
“我......”她眨眨眼,迅速换上委屈表情,“我错了嘛,不该直呼安总大名。可我不是看你生气,想哄你开心吗?”
她说着又贴上来,手指往他衬衫里探:
“别生气了,为了那种老女人不值得。她都二十七了,哪比得上我年轻——”
“闭嘴。”
两个字,不重。
甚至没有提高音量。
却让江晚晚的手僵在半空。
顾浔低头整理被扯皱的袖口。
抬眼时,眼底那片寒意却冻得她骨髓发冷。
“听着,”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动作温柔,语气却截然相反,“懂事的金丝雀不该评价正宫的任何事,毕竟你们能活着,全靠她懒得计较!”
“明白吗?”
江晚晚嘴唇微微哆嗦:“可、可你之前明明说——”
“我说什么了?”顾浔打断她,“说我太太人老珠黄?说她除了死占着位置一无是处?”
他每说一句,江晚晚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话,他确实都说过。
在床笫之间,在情浓之时,在她抱怨“为什么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时候。
“那些话,”顾浔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刚才碰过她的手指,“你一个外人,听听就好。”
手帕轻飘飘落在她脚边。
江晚晚彻底僵住了。
“收拾东西,天亮前离开这间套房。”顾浔站起身,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慵懒,“助理会给你一张卡,够你安稳过完下辈子。”
“顾浔!”江晚晚尖叫着扑过去,“你不能这样!我肚子里——”
“你肚子里那个,”他侧身避开,回头看她一眼,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真是我的?”
江晚晚的表情瞬间碎裂。
“乖,”顾浔伸手,像摸小狗一样揉她的头发,“拿着钱,安分点。别让我亲自教你怎么做人。”
他抓起外套要走。
江晚晚死死抱住他的腿:“不,不可以,我之前已经为你打了一次胎,医生说这次再打我就再也——”
“那是你的事。”他踢开她,“现在我太太心里不舒服,你得消失。明白吗?”
门开了又关。
江晚晚瘫软在地。
看着那张飘落的手帕,终于明白她以为胜利、宠爱。
都只是这个男人,用来刺激他妻子的工具。
而现在工具没用了。
就被随手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