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更新时间:2025-12-28 00:10:41

这几日,林一飞一直没去长秋宫。

何皇后心里长了草,坐立难安。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派了贴身侍女夏竹来寻人。

林一飞早上刚开门,就看到夏竹。

“林署令,皇后娘娘宣您过去一趟。”夏竹福了福身,语气里透着几分焦急。

林一飞挑了挑眉,打量着眼前这个脸蛋微红,眉眼清秀的小宫女。

“哦?娘娘可说有什么急事?”

“这……奴婢不知。”

林一飞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吹在夏竹耳边:“那你猜猜,娘娘是想我了,还是想骂我了?”

夏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心如鹿撞,连连后退,低着头不敢看他:“林署令莫要取笑奴婢……”

“哈哈哈,走吧。”

林一飞笑了笑,不再逗她,迈步朝长秋宫走去。

刚踏入寝殿,一股压抑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何皇后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他们二人。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宫装,未施粉黛,绝美的脸庞上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来回踱着步。

“你还知道回来!”

一见到林一飞,她积攒了几日的怨气和恐惧瞬间爆发了,

“这几天你死到哪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皇帝这几日频繁召见蹇硕和董太后!”

“那些支持刘协的老东西,一个个跟闻着味儿的狗一样往宫里跑!”

“他们就要动手了!你明不明白!”

她一把抓住林一飞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声音都在发抖。

林一飞任由她抓着,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拉到身边,让她坐下。

“娘娘,你慌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能不慌吗?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何皇后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娘娘,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林一飞直视着她的眼睛,“鱼,要慢慢钓。”

“饵撒下去了,总要给它一点吃食的时间。”

何皇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的计划……有进展了?”

“一切顺利。”

林一飞言简意赅。

这四个字,像是一剂定心针,让何皇后狂跳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她依旧不安:“可我怕来不及!万一皇帝他明天就下旨……”

“他不会。”林一飞打断了她。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时机未到。”林一飞松开她的手,站起身,踱到窗边,“废皇后,杀大将军,这不是杀一个宫女那么简单。”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一个能让天下人都无话可说的借口。”

他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冷意。

“而这个时机,还没有出现。”

何皇后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林一飞说得有道理。

“那我该做什么?就这么干等着?”

“不。”林一飞摇了摇头,“娘娘不但不能等,还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何皇后眼中一亮。

“没错。”林一飞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仰视着她,“去向陛下服个软。”

“什么?!”何皇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让我去给他低头认错?”

“娘娘,这不是认错,这是计策。”林一飞的眼神深邃,循循善诱,

“您想啊,您前几日才与他大吵一架,今日却主动示好,他会怎么想?”

何皇后蹙眉不语。

“他只会觉得,您怕了,您怂了,您为了保住皇后和太子的位置,终究还是选择向他屈服。”

“他会感到得意,会放松警惕,会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如此一来,我们不就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吗?”

林一飞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这叫,示敌以弱。”

何皇后胸口起伏,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林一飞说的是对的。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可情感上,那份根植于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娘娘,”林一飞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暂时的低头,是为了将来,能让他,和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永远地跪在您脚下。”

“到了那时,您才是这大汉天下,唯一的主人。”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何皇后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她眼中的挣扎,渐渐被一种更为炽热的东西所取代。

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本宫,听你的。”

林一飞成功让皇后向皇帝认错,争取时间,获得100权力积分。

【叮!宿主成功说服何皇后,采取示敌以弱之计,为弑君计划争取到宝贵时间!】

【此举对当前局势产生重要影响,获得权力积分100点!】

【当前总积分:1000点。】

……

林一飞告别了何皇后,以“为娘娘采办西域新到的香料”为由,拿着中宫署令的腰牌,乘着马车,光明正大地出了宫。

出了高大威严的宫门,仿佛从一个精致的牢笼,踏入了另一个更为广阔、也更为混乱的草台。

靠近皇城的朱雀大街,宽阔得能容纳八辆马车并行。

地面是平整的青石板,道路两旁,是连绵不绝的豪门府邸,朱门高墙,飞檐斗拱。

时不时有装饰华丽的马车驶过,车轮滚滚,马蹄清脆。

车帘掀开的一角,露出里面衣着光鲜的世家子弟,或面带倨傲,或谈笑风生。

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和脂粉混合的味道。

【宿主,瞅瞅,这才是首都该有的样子嘛!高端,大气,上档次!】脑海里,小权子咋咋呼呼地叫着。

然而,只拐过两条街,景象便豁然一变。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个世界。

街道瞬间变得狭窄泥泞,空气中那股奢华的香气,被一股浓重的、混杂着馊水、粪便和霉味的恶臭所取代。

道路两旁,是低矮破败的窝棚,衣衫褴褛的人们像蝼蚁一样,蜷缩在墙角。

他们的眼神大多是麻木的,空洞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赤着脚,身上脏得看不出颜色,正伸着一双黑漆漆的小手,跟在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身后,嘴里发出小猫般的哀求。

路人嫌恶地一脚踢开,小孩摔在泥水里,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趴在地上,徒劳地啃食着沾满泥土的手指。

就在这时,一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从街口慢悠悠地驶了过来。

马车上插着旗帜,是城中某个士族的家徽。

许是路面颠簸,一小袋粮食从车上滑落,破开一个口子,黄澄澄的粟米洒了一地。

“粮食!是粮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