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新时间:2025-12-28 00:00:00

凌岄与若风坐上回祁王府的马车。

若风一路无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双目无神地看着车窗外的光景,凌岄看着她。

良久,若风回过神,望着凌岄恳求道:“王爷,秦家应该不会允许我继续待在你身边了,你可否念着往日的主仆情分,放我离开王府?我不想嫁给不认识的人。”

凌岄十分吃惊地驳斥:“离开王府?你想去哪!”

“我……暂时也不知道去哪。”若风支支吾吾地答。

“你哪儿也不许去,想都不许想!”凌岄用凶狠的目光瞪着她。

“可你刚刚也看见秦家的态度了,都在逼我嫁人呢,还得嫁给他们家那边的,分明就是要把我看管起来。”若风想想就觉得生气。

“理他们作甚?谁敢娶你,我杀谁。”

凌岄的眸中透出一股寒光,那表情像要吃人似的。

若风渐渐感到主子爷强烈的占有欲,她不过是他碰过的丫鬟,他却容不得旁人置喙。那凶狠的劲儿,让她有些发怵,不敢再提离开的事。

凌岄沉默不语,一路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秦家将心思动到若风头上,就好比拿个刮刀往他心头刮,他如何能忍?若风明显受到了他们的压力,动了离开的心思,这让他很是不安。

若风虽逃过眼下一劫,可秦夫人却没打算放过她,加之宋嬷嬷在秦夫人跟前吹耳边风,秦家更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宋嬷嬷得到主子的首肯,心思更加活络,她在祁王府安排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若风,试图找出她祸主的“罪证”,好让秦家有理由处置她。

俗话说:皇天不负有心人。

经过宋嬷嬷几天的努力,终于拿到了若风的“罪证”。

她的“眼线”趁若风不在房中,将她的屋里翻个遍,找到了不少首饰珠翠,她们拿走了其中一样最惹眼的粉色猫眼宝石簪子。

这东西一交到宋嬷嬷手里,她立即就去禀告主子,说她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秦夫人本就认为若风狐媚祸主,这簪子便是印证。

于是,秦夫人传来秦殊桐,把东西递给她,问道:“你瞧瞧这簪子上的猫眼,我都没见过如此剔透纯净的,祁王可曾送你如此珍贵的东西?”

秦殊桐拿起簪子仔细看看,摇了摇头。

秦夫人叹道:“这是宋嬷嬷从那个丫鬟房中找到的,你说,会是谁送她的?”

秦殊桐心下一沉,手中的宝石簪子变得无比沉重。

秦夫人又道:“这么大的粉色猫眼,也当真叫我开了眼界,恐怕宫里的娘娘们,也不见得能有,她一个小小的丫鬟,竟能得到这般恩宠,你还能放心她继续待在祁王身边吗?”

秦殊桐不语,定定地瞧着那簪子,忽然,神情一转,放松地笑笑:“母亲大人,这可不是王爷的东西。”

秦夫人和宋嬷嬷皆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秦殊桐笑言:“我知道是谁送的这个东西给若风那丫头的了,母亲还担心若风对王爷有心思,其实是有人对若风动了心思。”

秦夫人与宋嬷嬷面面相觑,秦殊桐将簪子收好,劝道:“我有个一石二鸟的主意,既能成全若风那丫头,又能打消母亲的顾虑,你们就将这件事交由女儿处理,过几日就知道了。”

见女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秦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只吩咐宋嬷嬷护好小姐。

两日后,秦殊桐带着宋嬷嬷等人去了祁王府,她与凌岄虽未成婚,但已经两边跑,提前当起了王府女主人。

凌岄因之前的事,对秦家人没什么好脸色,但他现在又不能与秦家翻脸,表面上与秦殊桐还过得去。

秦殊桐说,上回让若风难堪,很是自责,这回特来宽慰她。

凌岄心下认为这是好事,或许能打消若风的顾虑,便陪秦殊桐一起来到若风的住处。

见主子夫妇来了,若风有些吃惊,忙将椅子让出来,请他二人上座。

这屋里本就小,两把椅子同个桌案靠在南窗边,几个丫鬟嬷嬷再靠后站着,南墙边就挤满了人。

若风有些拘谨,不知这位女主人奔来此处,又是为何事?

只见秦殊桐温柔地笑问:“若风,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啊?”若风陡然一愣,心想: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我的事,你得去问主子爷啊?

秦殊桐又问:“你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若风后背一凉,心中惊叹:她不会知道了我跟主子爷的事了吧?

她瞥了一眼凌岄,见他有些心虚地拿起茶杯,装模做样地喝茶,她就知道凌岄没有承认,便回了句:“没有啊。”

见若风没说真话,秦殊桐便从宋嬷嬷那里接过锦盒,打开那盒子,问道:“这东西是你的吧?”

若风拿眼瞅瞅,见那是穆昭送给她的东西,她当下就慌了,心想着:我就知道穆昭那人没安什么好心,原来回旋镖在这等着我呢!

“你瞧仔细了,这可是在你房中找到的。”

秦殊桐的话,让若风无法抵赖,她只能点头应是。

秦殊桐笑笑,将里头的簪子拿出来,递给凌岄,问道:“王爷可认得这簪子上的猫眼石?”

凌岄瞧了瞧,见这东西眼生,不像是他送若风的东西。

秦殊桐提醒:“王爷可记得去年秋猎,穆将军护驾有功,皇上将这西北进贡的粉色宝石赏当场给了他。”

“你说这东西是穆昭的?”凌岄震惊,即刻变了脸。

秦殊桐掩唇一笑:“这东西很是稀有,是与不是,王爷得问问若风。”

“这是穆昭送你的?”凌岄质问若风,那锐利的眼神好似要将她刺穿。

眼下证据确凿,容不得抵赖,若风只能点头承认。

这可将凌岄气得咬紧了后槽牙。

秦殊桐没注意凌岄的微小变化,继而笑道:“王爷你看,若风也是你身边伺候的,她与穆大人交好,你竟不知。”

秦殊桐的话,仿佛一把尖刀扎进凌岄心间,一团怒火憋在胸口,堵得他难受。

他冷冷盯着若风,一字一顿问道:“我竟不知你何时与他交好?”

“没有,王爷,你误会了!”若风慌忙解释。

“误会?”凌岄冷哼一声,拿起那簪子问:“那你告诉我,你跟他是何种交情,能让他送你如此贵重的东西!”

“没有交情,我就跟他见过几次而已,他是因为上次在礽王府的事,跟我道歉,才送的这个给我,我本来不想收的,可是他说,我不收就是不原谅他,所以我才……”

“所以,自上次从礽王府回来,你又跟他见面了?”

凌岄好像别的都没听进去,倒将话外之意捋了出来,当下坐实了若风与穆昭私下有往来的事。

若风当下就愣了,自己费劲解释,怎么还能将自己实锤了?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委屈巴巴地望着凌岄。

她心里苦,她真的跟穆昭啥事也没有。

见若风惊慌又委屈,秦殊桐大方地安慰:“你不要害怕,王爷不是要责怪你,只是,你若心仪穆将军,便说出来,王爷与我会给你做主的。”说罢,又问凌岄:“王爷可还记得前阵子,你我在礽王府就看见他们搂在一起?当时若风还打了穆将军一巴掌,现在想想,原是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呢!”

凌岄气得双手发抖,握紧拳头以做掩饰,秦殊桐的笑意像是刺耳的针,一阵阵往他心头扎。

屋内,只有若风知道他有多生气。她真想上前堵住秦殊桐的嘴,不让她继续误导凌岄。

但秦殊桐是有备而来,哪儿能这么草草结束,她冲若风说道:“我已经给穆将军传了信,他今日下值后,便会赶过来,我们也问问穆将军的意思。”

哎……若风心中哀叹:秦姝桐竟然还请了穆昭,看来这秦家不把我嫁出去,是不会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