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时间:2025-12-27 23:59:34

一晌贪欢后,若风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外面一阵嘈杂声扰了她的清梦。

若风揉揉脑袋,枕边早已无人,外头的人声越来越近,一众人好像要进入卧房来。她仔细分辨了那声音,听见来人竟是秦殊桐。

若风陡然一激灵,当即慌了神,她这会正躺在凌岄的床上,不着寸缕。若被秦殊桐瞧见,她就完了。

若风不敢耽搁,裹上衣服,提着鞋,就要逃跑。

刚下床,卧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秦殊桐和几个丫鬟婆子一同进了外间。

若风躲在隔断的纱帘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有个老婆子脚步快,跟着进了内室,进来一瞧,惊得喊出声:“祁王殿下的卧房也太乱了,怎么都不见下人来收拾!”一边吐槽,一边拿鹰一样的眼睛扫射四周。

若风害怕极了,如石化了般,眼瞅着那老婆子就要来拉纱帘,忽听见凌岄的喝斥:“何人擅闯本王内室!”

那老婆子陡然一惊,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若风这才稍稍喘了一口气,还好凌岄来得及时。

若风在里间,听见秦殊桐为那老婆子开脱:“王爷莫怪,宋嬷嬷是我母亲身边的人,她是瞧着我长大的,昨儿知道你我即将奉旨成婚,今日特来瞧瞧王爷这里的环境,她也是担心我住不习惯。所以,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见凌岄冷着脸,不做声。秦殊桐忙将一众丫鬟婆子支出去,搂住凌岄的腰,娇嗔道:“怎么还真生气了?”

凌岄没回答,转而质问秦殊桐:“你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秦殊桐将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抬眼撒娇:“一夜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便来了,你心中可还惊喜?”

若风揪着纱帘,心中暗骂:还惊喜?你是来送惊吓的吧!你俩打情骂俏,就不能换个地方?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还光着身子呢!

凌岄知道若风在里间,便说带秦殊桐出去瞧瞧,欲将她支开。

可秦殊桐不依,她很享受与凌岄二人的私密空间,抱着他不撒手,娇嗔地求抱抱。

凌岄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纱帘,抱着秦殊桐,哄着她出了卧房。

若风心中不是滋味,事实是,她和凌岄相好几年了,后面来了个秦殊桐,但后来者居上,若风却像个偷人的第三者。

此刻,她羡慕极了秦殊桐,羡慕她高贵的身份,羡慕他能肆意跟凌岄撒娇,羡慕她得到了凌岄所有的温柔。

见房门被关上,若风适才舒了一口气。她将鞋子扔在地上,一面穿衣服,一面埋怨:不是抱就是哄,怎么就从没见你哄过我?除了使床上功夫,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人家是女子,我就不是?对着人家笑魇如花,对着我就凶神恶煞!

若风越想越觉得来气,瞧着衣架上搭着的凌岄的衣衫,一把将其扯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聊以泄恨。

放在以前,秦殊桐多少还在意自己大家小姐的身份,与凌岄出双入对,总还有些避忌,也甚少来祁王府。

如今二人婚事已定,她便再也没什么顾忌,三天两头往祁王府跑。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夜不见,如隔三秋,一颗恨嫁的心和对凌岄的依恋,皆无处安放。

凌岄比先前忙碌许多,因皇帝龙体欠安,他常在身边侍疾,在皇宫一待就是一整天。有了秦相的助力,他在朝堂的地位也愈见明显。

婚礼的事宜有礼部派人操办,婚房的布置全凭秦殊桐喜好。

从知晓喜讯的那天起,秦殊桐已然开始把自己当成了祁王府的女主人,王府每一处人事皆需听她的安排。

这也是凌岄默许的。

秦殊桐身边的嬷嬷和丫鬟皆傲气得很,一味指派府上的下人做这做那,祁王府除了凌岄,其余人皆被压了一头。

这让府上众人心中生怨,就连凌岄身边近身伺候的若风、泰安,也经常遭受打压。

秦家恨不能将祁王府的人通通换成他们自家人才好。

泰安和若风原本都住在前院,是为了方便伺候凌岄,如今二人皆被赶去后院住,屋子小不说,陈设还简陋,跟王府做粗活的一个待遇。

泰安心直口快,整日叨叨这个女主人。

若风虽也憋屈,但她却没那么多怨言,通常是泰安骂,若风听,若风听得烦了,便来揶揄他:“这不就是你之前期待的秦小姐么?我记得你以前提起秦小姐都是眉飞色舞的,怎么人家真来做王妃了,你又整天喋喋不休了?”

泰安每次都被噎得说不出话,若风最后还是会安慰他:“这些都是咱们主子爷默许的,不然,她能这么整吗?咱们做下人的,还能不听主子的话?”

泰安无言以对,却还是对往后的日子充满担忧。

若风的心态比他好得多,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今天让你住后院,明天就能让你挪去荒院子,后天就得赶人了。

左不过拎包袱走人罢了,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凌岄一连几日未回府,一回来,却见府内变了样。

几日未归,他急着去见若风,房前屋外找个遍,也瞧不见她人,直到问了个丫鬟,才知她搬去后院了。

此时几近黄昏,凌岄推门瞧见若风,他心中急切,一把将她抱进怀中,饿虎扑食一般,低头就亲。

一路风尘仆仆,早就想她想得入了魂,一见面就将她往床上抱。

若风吃惊地推开他,双手撑在他胸前,嫌弃道:“刚回来,也不去洗洗,换身衣服。”

“等不及了。”凌岄一手伸进她腰间,一手扯开她的衣服。

欲火正盛之际,忽的听见外面有人喊:“王爷在后院。”

若风吓得一激灵,忙推开凌岄,慌张说道:“秦小姐来了!”

刚要吃到嘴的肉,就这么没了,凌岄心中气恼,怨道:“天都快黑了,她来做什么?”

“几日不见,想你了呀。”若风白了他一眼,整理好衣服。

凌岄无奈,只好起身下床。

若风提前开了房门,秦殊桐来时,见凌岄正襟坐在桌前饮茶。

“王爷怎么来这里了?”秦殊桐的表情极不自然,她身边的宋嬷嬷拿针一般的眼睛盯着若风。

凌岄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若风是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的,她住后院,多有不便。”他的脸上明显不悦。

秦殊桐走过来,浅笑着温柔回道:“现在前院住着的,都是我的家生奴婢,她们每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服侍人也细致。我们下月就要成婚了,许多细碎之处,都是她们在张罗,你府里丫鬟少,若风毕竟未经人事,不懂这些,所以,我才让她们住到前院,方便接人待事。”

若风在一旁蹙着眉头,心想:明明是你一来就将我们这些人都赶去一边,什么都不让我们碰,现在却说得好像是我们粗糙又不懂事,真是睁眼说瞎话。

她抬眼看看凌岄,希望她的主子爷能硬气一下,帮她把窝夺回来。

谁料凌岄就此打住,话锋一转,冷眼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

秦殊桐稍稍愣神,复又笑道:“爹爹说你今日回府,我特意来看看。”她垂眸,娇嗔:“几日不见,王爷难道不想见我?”

“当然不是。”凌岄忙解释。

若风心里嘀咕:你俩谈情说爱,就不能挪个地儿吗?这小房子里,除了你俩,还有我们这些下人呢!就这么不把下人当人是吧!

好在凌岄并未久留,挽着秦殊桐离了此处,众丫鬟嬷嬷跟着走了,唯有那宋嬷嬷,临走还在拿眼打量若风。

待人走空,若风赶紧合上房门,坐到桌前,继续做她的针线。

经此一扰,她也无甚心情,想必主子爷再也不用她来陪床了,人家正妻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