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一片死寂。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
应家四口人面色惊惶。
来了。
他们真的来了。
越担心什么真的越来什么。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鹿家人真来要求实现当年他们许下的那个婚约了。
他们前两年还在庆幸,鹿家人没来,是不是忘了?
敢情人家根本没忘。
只是还没到来的时候!
“姐,他们好像变石头了。”
鹿鸣时在自家老姐耳边小声说。
可他的小声说是他自以为的。
他那嗓门,还咬什么耳朵,直接说就是了呗。
心慌意乱的应家四口人听得一清二楚。
石头?
呵,他们恨不得变雕像呢。
鹿箩枝抓了抓脑袋,“我的话有这么吃惊吗?”
“也没有呀。”
“可能他们是一时半会没习惯吧。弟,做人要有耐心,我们再等等。”
“好吧……”
不情不愿的声音。
应家四口人飞快地对眼神。
盛霜:怎么办怎么办,他们真找上门了,难道真要屿川娶这个农村丫头?
应华宇:爸你快想办法呀,屿川要是知道我们擅自答应和这个农村丫头结婚,会恨死我们的。
应老夫人:老头子你快说话拒绝他们呀。
应老爷子:……
拒绝?
怎么拒绝?
当初这婚约是他们实打实承诺下来的。
那手镯也是他们当信物一样送出去的。
人家上门来要求实现这桩婚约,那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是他们应家欠他们的一个天大恩情。
可是,可是,真要把他那个英俊杰出的大孙子和这个丫头结婚?
既不门当也不户对,虽然他们对屿川的婚姻不会多加干涉,但是要他娶这个农村丫头?
他会愿意吗?
此刻,应老爷子只觉得一阵阵头痛。
“喂,老头,你们几个疯狂在打眼色,不会是不想承认吧?”
鹿鸣时这个黄毛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他们这家人的不对劲。
应老爷子赶紧重整神色。
“小伙子你看错了,我只是在想着你们山长路远过来,一定很累了,你们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有什么事我们明再商量。”
随即他扬声喊一直在会客室外头待命的老叶,“老叶,你先带两位客人去客房住下,顺便把晚饭也给他们准备一下。”
他对鹿家姐弟笑笑,“你们先去休息,放心吧,这事我们不会不认的。”
“哼,算你这个老头还识相。”
鹿鸣时一马当先地站起,将自己脚边的那个破背包一把甩上肩头。
“鹿鸣时!”
看不下去的鹿箩枝一巴掌巴上他的后脑勺。
“你怎么说话的,你给我客气点,这是人家家里,老头是你叫的吗,叫应爷爷!”
鹿鸣时才不想叫呢,不过在自家老姐凶巴巴的眼神下,他还是乖乖的改口。
“应爷爷。”
嗯。
这样才乖。
大家都有台阶下了。
“那行,你们继续,我们姐弟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坐火车硬座过来,确实挺累的。”
火,火车硬座?
应家四口人哑口无言地看着他们姐弟俩跟着老叶离开。
有那么穷吗,坐火车硬座?
他们家来这里也得有十六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啊,他们是铁腚吗?
他们一走,应家四口人顿时变得愁眉苦脸。
“怎么办啊爸。”
应华宇愁得不行。
应屿川是他的大儿子,也是应家的长孙,也是和这个鹿家女儿订下婚事的对象。
要他这个这么好的儿子娶这个农村姑娘,他不甘心。
他这个当爸的不甘心,盛霜这个当妈的更有些不甘心。
儿媳妇她想过所有名门千金,但独独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个农村姑娘啊。
这说出去让她以后怎么见那些富太太?
她儿子国外名牌大学的商科博士,英俊绰尔,能力杰出,配这么一个农村姑娘?
应老夫人提议,“要不,我们给他们一大笔钱打发他们走?”
应老爷子皱着花白的眉头,没有松过。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这姐弟愿不愿意。”
“五百万不行我们给一千万。”
应华宇口气很大,“我们应家就是钱多,不管要钱要物,就算她狮子大开口我们也给得起,只要能让她放过屿川,花点小钱算得上什么?”
“爸妈,你们在聊些什么这么激动?”
应华宇的声音才落下,另一把平静低沉的男人声音插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
他们口中的的应屿川,应家的大孙子就站在会客厅的入口处。
他生得浓眉深目,鼻梁高挺,五官英俊硬朗,每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不过份锐利,也不失骨感风采。
身形挺拔修长,身上穿着勾勒出好精瘦身材的深灰色手工定制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港风侧背短发,气质成熟沉稳,只是看上去寡言内敛,那双黑框眼镜下的瑞凤黑眸带着严肃感,有一种不易相处的高冷气场。
他光站在那里,就十分夺目。
这么出色的孩子,他们实在舍不得让他娶一个农村姑娘啊。
应老爷子是首先回神的那个。
他心里一万个庆幸,还好把鹿家姐弟先行打发去客房了,不然他们碰上就麻烦了。
“没什么,就是隔壁老李家快娶媳妇了,我们在讨论一下送什么礼过去而已。”
他站起来,“走吧,你们也别杵在这了,赶快过来吃饭吧。”
说着又喊着应屿川,“屿川你也快过来,厨师给你熬了你喜欢喝的汤。”
应屿川点点头:“好,我就过去。”
应老爷子边走边想。
娶那个姓鹿的姑娘,这是万万不能的。
明天,得想个办法把这对鹿家姐弟打发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