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叶秋瓷看过来的眼神,宋晚卿深吸一口气打听道:“昨晚的事,殿下他……”
婢女道:“发生这样的事殿下怒不可遏,宋大人到底是殿下的先生,看在宋大人的面子上殿下将这件事压下来了,来之前殿下还让奴婢问问,可有查出什么?”
宋晚卿面色发白:“是家里前段时间刚买回来的一个丫鬟,没想到她竟然起了如此心思,让殿下放心,这件事我和母亲一定给殿下一个交代的。”
宋晚卿心里突然忐忑起来,咬着唇说出十分不愿的话:“顺便问问殿下想如何处置那下人。”
查出那贱人时宋晚卿恨不得直接将人打死,可是母亲告诉她,这贱人到底和殿下有了肌肤之亲,已经算是殿下的人了,到底如何处置还要先看看殿下的态度。
“大小姐的话奴婢会带到,奴婢就先回去了。”
宋晚卿点头。
宋晚卿目送东宫的马车离开后才带着丫鬟回去。
丫鬟仲月开口:“殿下心里只有小姐,岂能因为一个贱蹄子和小姐生分。”
宋晚卿红了脸:“可是我觉得殿下待我并没有那么亲密。”
仲月知道宋晚卿喜欢听什么,捡着主子喜欢听的说:“殿下是太子,宫里规矩最是多,殿下也是为着小姐的名声着想。”
宋晚卿心里那点不安被压下去:“不管如何,都不能放松警惕,这件事还没掀过去”
想到宋烛荧,宋晚卿脸上笑意凝固:“过去看看烛荧。”
“是。”
宋晚卿刚过来就见叶秋瓷从宋烛荧房间出来。
宋晚卿行礼:“母亲。”
叶秋瓷亲自将人扶起来。
宋晚卿看了眼叶秋瓷身后关上的房门,道:“烛荧休息了?”
叶秋瓷点头:“刚睡下。”
既然睡下了,宋晚卿没有再进去,而是跟着叶秋瓷往外走。
宋晚卿来到叶秋瓷身边,扶着她。
“殿下那里如何说的?”叶秋瓷问她。
提起这件事宋晚卿再次紧张起来:“殿下很生气,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殿下并未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可殿下让我们给他一个交代。”
叶秋瓷满意地点头:“只字未提那女子,可见是没放在心上,人处理了,再派人过去和殿下说一声。”
“是。”
声音随着两人越来越远。
屋内。
宋烛荧抱着毯子坐在床上,一直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完全听不进。
她抱着怀里的毯子自言自语道:“你听见没有,姐姐快要成婚了。”
“姐姐成婚了就不在家里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我一点不想姐姐成婚。”
说着宋烛荧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知从哪掏出一颗糖塞到嘴里:“你肯定也不想姐姐成婚。”
.
宋烛荧身子好了,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她也终于可以出门了。
可惜的是只能在下人的陪同下出去。
宋烛荧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个又红又圆的东西吸引,宋烛荧提着裙摆飞奔过去。
这可把跟着宋烛荧一起出来的红缨吓坏了,急忙追上去。
最终宋烛荧停在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跟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草靶子上面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糖葫芦,小姐没吃过?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小姐要不要来一串?”
宋烛荧眼睛亮了。
这会儿红缨追了上来,喘着气道:“小姐您是不是忘了出府的时候夫人嘱咐了您什么了。”
宋烛荧看都没看红缨,她的话也没听进去,指着草靶子上的糖葫芦:“我要吃这个。”
红缨不为所动:“小姐,您不能吃外面这些东西。”
宋烛荧盯着红缨:“你不给我买?”
见周围人视线看过来,红缨正色道:“小姐不是奴婢不给您买,您身子不好,吃不得外面这些东西,吃了就要生病的。”
众人看向宋烛荧,她的脸色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久病之人,苍白得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站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宋烛荧不再说话,踮起脚尖从草靶子上拔下一根糖葫芦,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转身就走。
这一举动让男人半天没回神,等反应过来见红缨也要走,飞快伸手拉住她:“还没给钱呢。”
红缨盯着宋烛荧,生怕她跑远,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急忙放到男人手里:“给你了,还不松手。”
可是等红缨再去追,人群哪里还有宋烛荧的影子。
红缨脸色大变,慌乱在人群里寻找。
如果二小姐丢了,她就完了。
和红缨擦身而过一辆马车。
一双眼睛悄咪咪地从一个小缝隙收回视线。
看着红缨着急的都要哭了,宋烛荧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青砚缓缓睁眼:“还认识孤的马车?看来这些年你没少留意孤的事。”
他今日出行并没有高处太大的阵杖,马车也是寻常马车。
宋烛荧舔了一口糖葫芦,然后答道:“我也没想到能殿下。”
“孤的玉佩呢?”
宋烛荧吃着自己的糖葫芦不回答裴青砚。
裴青砚哂笑:“堂堂宋府二小姐竟然能做出偷东西这种事来。”
宋烛荧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朝裴青砚伸手。
裴青砚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没有钱。”宋烛荧说。
裴青砚上下看了一眼宋烛荧,小姑娘身上虽然没有夸张的衣服饰品,可身上的穿戴都是极好的东西。
就她手腕上那个镯子,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裴青砚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宋烛荧努嘴,瞧着不太高兴:“不可以吗?反正你不缺钱,给我一点怎么了嘛。”
裴青砚顿了几息,他身上从来不会装这些东西,换了周观,将周观的银袋子拿了过来,扔给了宋烛荧。
宋烛荧将荷包里的银钱倒出来放到自己包里,然后把荷包递给裴青砚:“丑。”
裴青砚把荷包扔给周观,外面的周观嘴角抽了抽。
“宋府还能缺了你银子?”
宋烛荧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这是我自己银子。”
裴青砚却听到了其中深意,宋府自然不会短了她的银子,可宋府的银子都要经过叶氏那里。
从他这等来的银子就不一样了,想怎么花都不会有人过问。
“要银子做什么?”裴青砚身子懒懒的坐在那,瞧着并不觉得不成样子,从骨子里散发的矜贵气息,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多了别的韵味。
宋烛荧又舔了口手里的糖葫芦:“这是秘密。”
既然是秘密裴青砚也不问了,他查的出来,转而换了话题:“你母亲怎么同意让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