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礼这次松开了手。
他的指尖从她细腻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瞬即逝的触感。
沈宴梨立刻收回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里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她瞪着他,眼神里的火气丝毫未减。
时听礼重新坐回沙发上,姿态恢复了之前的端正。
他拿起那杯水,却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
他没有再看沈宴梨,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沈宴梨感到挫败,自己像一个用尽全力打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的小丑。
周围的喧闹声再次涌入耳朵,但她只觉得烦躁。
看着时听礼那张清冷矜贵的侧脸,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最终,沈宴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挺直了背脊,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回了宴会厅的中心。
朋友们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看他那样子就不太好惹。”
沈宴梨端起一杯酒,一口饮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一个无趣的木头罢了。”她轻描淡写地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明媚娇纵的笑容,好像刚才的插曲只是一个无聊的游戏。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腕上那片温热的触感,和时听礼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宴会仍在继续。
沈宴梨回到人群中心,很快又成了焦点。
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与人谈笑风生,仿佛刚才与时听礼的冲突从未发生。
只是她喝酒的频率比平时快了不少,一杯接一杯的香槟下肚,脸颊染上了漂亮的绯红。
一个名叫赵霖的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是近来对沈宴梨献殷勤最频繁的追求者之一,家境不错,人也长得周正。
“宴梨,看你喝了不少,要不要试试这杯?特调的果酒,度数不高。”赵霖的笑容显得十分体贴。
沈宴梨瞥了一眼那杯颜色漂亮的酒,没有拒绝。
她现在心情烦闷,正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
她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果酒的味道甜丝丝的,确实很好入口。
“谢谢。”她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继续和朋友聊天。
赵霖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七个光。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沈宴梨感觉到了不对劲。
身体里升起一股奇怪的热度,从内向外扩散,烧得她口干舌燥。
宴会厅里明明开着舒适的冷气,她却觉得闷热难当。
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重影,周围人的说话声也仿佛隔了一层水,听不真切。
她的腿有些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宴梨,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身边的朋友扶住了她。
“我……有点头晕。”沈宴梨的声音软糯,“想去休息室待一会儿。”
“我扶你过去。”朋友说着就要搀扶她。
这时,赵霖又出现了。
他一脸关切地走上前:“宴梨不舒服吗?我来扶她去吧,我刚好知道最近的休息室在哪里。”
他说着,自然地从朋友手中接过了沈宴梨。
他的手扶在沈宴梨的腰上,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让沈宴梨很不舒服。
她想推开他,身体却使不上力气。
“不用……”她虚弱地拒绝。
“没关系,我送你过去。”赵霖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半扶半抱着沈宴梨,带着她朝宴会厅的侧门走去。
沈宴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感觉自己被带离了喧闹的大厅,走在一条安静的走廊上。
赵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让她感到恶心。
她想挣扎,四肢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赵霖准备刷开一间客房的门时,一个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时听礼站在他们面前,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
他的目光落在赵霖扶着沈宴梨的手上,眼神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压迫感。
“时总,有事吗?”赵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时听礼没有回答他,视线转向他怀里的沈宴梨。
她双眼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赵霖身上,显然状态不对。
“放开她。”时听礼开口,声音平稳,没有情绪起伏。
“宴梨她喝醉了,我正要送她回房间休息。”赵霖解释道。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时听礼的语气没有变化,但赵霖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莫名发怵。
他犹豫的瞬间,时听礼已经上前一步,伸手将沈宴梨从他怀里拉了出来。
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沈宴梨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倒向时听礼。
一股清冽干净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这味道很好闻,驱散了赵霖身上那股令她作呕的香水味。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身前人的衣襟,把脸埋了进去,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时听礼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怀中女人的体温高得吓人,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
他低头,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上,将她玲珑的曲线完全遮盖住。
然后他将她打横抱起。
沈宴梨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
“时听礼,你要带她去哪!”赵霖急了,上前想要阻拦。
时听礼抱着人,侧身避开了他。
他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了赵霖一眼。
那一眼很淡,却让赵霖浑身一僵,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滚。”
时听礼只说了一个字,便抱着沈宴梨,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他的步伐很稳,抱着一个成年女性,却好像抱着一团羽毛那样轻松。
赵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追上去。
沈宴梨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像漂浮在温热的海水里,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她只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气息很好闻,胸膛很坚实,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她能听到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很有节奏。
她被人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清冽的气息暂时离开,她不安地嘤咛了一声,伸出手在空中乱抓。
很快,那只手被一只干燥的大手握住。
身体里的热度还在持续攀升,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折磨着她。
她难受地扭动身体,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