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拖走关禁闭的上官繁星在房间内大吵大叫,不是摔就是砸。
她手舞足蹈,双目狰狞:“我前阵子不是让你去找那个人了吗?为何迟迟没成?还让她今日如此耀武扬威?羞辱我!”
锦儿满脸惶恐,连忙跪下:“回小姐话,奴婢当日明明按您的吩咐联系上了那人,也给足了他银两。可前两日那人差人来传话,说这事办不了,还把银子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奴婢追问缘由,对方只说不敢再插手,奴婢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
上官繁星怒火中烧,她踢倒身边的椅子,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那你为何今日才告知于我?”
说着说着,还拿起桌子上仅剩的一个茶盏向锦儿砸去。
被砸到后背的锦儿吃痛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强忍着。她哪里敢说是因为害怕才未说……只能连连磕头,不敢辩解,满心的委屈。
上官繁星继续骂了几句,眼底满是不甘。如今她被禁足,也寻不到其他法子,只能干生气。
与此同时,上官疏月已出威远将军府上了王府的马车。
闭目养神的古惊寒开口询问道:“上官姑娘,莫不是没有去梨苑?”
上官疏月诧异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悠,这人头上也长眼睛了吗?闭着眼都能看出她空手而回?不对啊,她怎么知道自己的闺房在梨苑?
“不用晃了,上官姑娘若是有寻回书,莲儿肯定会帮你放到马车内。刚出将军府时,本王顺便问了将军一句,方得知你们去的是梨苑。”
古惊寒突然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上官疏月,后者吓得差点跌坐下来,幸好古惊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又是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混着女子特有的体香向古惊寒袭来,他浑身燥热。奇怪,这才刚开春,竟如此热了吗?
上官疏月腰间那铿锵有力的大掌,在春装的隔绝下,还是那么显而有力,且热热的。不过,现在他们的姿势似乎有些逾越了吧?她都感觉自己的胸部快要撞上精壮结实的胸膛了…..
刹那间,上官疏月绝色的脸庞上堆满了红晕。古惊寒望着此时娇俏迷人的未婚妻,似乎对赐婚一事,没有那么介怀了。
“王……王爷,谢谢!”上官疏月率先恢复理智,一把推开了古惊寒。
“我……臣女,怕王爷久等,半路上就折回了。”上官疏月连忙解释王爷刚才的问题。
古惊寒咳嗽一声,故作镇静地回了一个嗯字。
然后,车厢内又一如既往地恢复了沉静。
马车行至闹市街道,恰逢一场打斗。古千文躬身禀报:“启禀王爷,前方似有斗殴,挡住了去路。”
古惊寒掀开车帘,一眼望去,眉头蹙起,正欲吩咐绕道前行。
不料,一个身影向马车方向砸来。古千文和白亦然心有灵犀地同时一脚将身影又踢飞了回去。
经不住好奇的上官疏月正侧着身,探着脑袋向嘈杂的人群中望着。突如其来的身影把她吓得够呛,她本能地躲到了身旁古惊寒的怀里。
可突然她又反应过来,此时的她已非彼时的她,这种小阵仗她怕什么啊?她也是会武功的人呐!
随即,便从古惊寒的怀里飞速起来,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这一通操作下来,可让古惊寒摸不着头脑,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正欲开口说话时,一名身穿白衣,乌发用玉冠束起,手里还摇着折扇的谦谦君子,满脸笑意地向他们的马车走来。
这男子周身带着一股风流懒散的气息,与圣王的禁欲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过,两人倒是有一处极为相似——面容皆为上乘。
上官疏月不经地抬头撞上了白衣公子满含笑意的双眼,她心头一紧,为何这男子会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慌乱地收回目光,佯装没看见。
古惊寒将她异样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再次向窗外看去,眸中带着一丝警惕,生怕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般,可他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语气冰冷地问道:“你,认识他?”
正当上官疏月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之时,恰好,白衣男子已接近马车。古千文见状,上前执剑阻却,古惊寒示意让其上前。
白衣公子见得到主人的首肯,便上前躬身道:“在下流风,刚刚在处置几个宵小之辈,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公子,小姐莫怪!”
古惊寒警惕地审视着,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白衣公子。约莫眨眼的功夫,他冷峻地回道:“无妨!公子亦是行侠仗义!”
流风眯着眼,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他特意看向上官疏月,再次躬身道:“莫要惊扰到小姐才是!”
被突然点名的上官疏月美眸一瞪,小嘴紧抿,干嘛又扯到我啊?我只是看你有点眼熟,但我真的跟你不熟啊?
她轻轻咳了一声,故意放低音量,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流风公子,严重了!”
话音刚落,古惊寒就放下车帘,下起了逐客令:“后会有期!”
被人撵走的流风倒是爽快,仍是一脸笑意,热络地回道:“谢谢公子,小姐的不予计较!希望,我们有缘再会!”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流仙饶有兴趣地摇了几下手中的折扇,然后转身离去。
暮春时节,百花待放,被寒冬禁锢了许久的达官贵人们如饥似渴地一股脑地都涌进了京都城最大的花楼——百花楼。
流仙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也迈了进来,他的到来,让百花楼的喧嚣都淡了几分。
是了,他身形挺拔,眉目含情,看似多情却不滥情,看似风流却也雅致,百花楼的姑娘们个个都喜欢他喜欢的紧,就连花魁景瑟也只有过他这一个入幕之宾。
他刚进门,老鸨云娘大老远就看见他,连忙扭着腰臀迎了过去。
一袭大红色绫裙衬得她风韵犹存,发髻上插着的那对金步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一看她就是个精明的商人,否则,一个外乡人怎么能经营得如此大规模的百花楼,还做到了行业老大。
“哟,奴家今日还和景瑟念叨,好久未见到流大公子了呢?”
流仙抬手用折扇划过云娘的下巴,修长的指尖再抚上她的发髻边缘,慢条斯理地回道:“云娘,可是想念本公子了?我可是十分想念云娘。”他目光扫了一下店内,笑意更浓,“酿的梨花酿,想得紧呢!”
云娘被流仙哄得春风满面,伸手想去摸他的脸颊,却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开,毫无破绽,还顺势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簪递给云娘:“别说本公子忘恩负义,这是前几日刚得的。据说是前朝妃子带过的稀罕玩意儿,您看这玉的雕工,绝对是大师级别的水平!”
玉簪通体莹润,好似要滴油一般,上面雕刻的绣球花,可谓是巧夺天工,仿如真花。
云娘眼前一亮,虽说她也是阅宝无数之人,可技艺如此精湛的饰品,还真是头回见。她挑眉笑着问道:“流公子这般手笔,可是有求于奴家?那奴家得先听听看,是否有能力接受这枚簪子。”
流仙一手打开折扇,一手再次将玉簪递过去,语气颇为无奈:“云娘,莫不是小瞧了本公子,非得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说话间,就拥着云娘向二楼的雅间走去。
云娘也不是扭捏之人,就顺势接过了玉簪,还嗔了他一眼:“就你这小嘴儿会说。”
上楼途中,遇见好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可都在看到流仙之后,羞红了脸,不敢上前说话,但他都一一点头问好。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不故作清高,不故作冷淡,潇洒肆意,让人心生神往。
到了二楼雅间,通过窗户正好可以看见楼下的街景。流仙落座后,云娘就为他斟满心心念念的梨花酿。
浅黄色液体,清透无杂质,像是融了春光的薄酒,香气凛冽,淡淡柔和,流仙闭上眼睛,陶醉于清香的酒气之中。“我的好云娘,真是爱死你了!你知道我盼望这一刻有多久了吗?”
这话说得云娘再次眉开眼笑,她端起酒杯送至他的嘴边:“你呀,惯会哄人!罢了,奴家自知公子意不在奴家,奴家这就去把景瑟给您叫过来!”
流仙接过酒杯,举杯相敬,眼底带着几分温柔和风流:“知我者,云娘也!谢谢您喽!”
随后,云娘又嗔了他一眼,便扭着腰肢出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