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新时间:2025-12-26 10:03:58

杀掉县令陈文和后,沈天明心知已无退路,当即召集城中所有结交的豪侠、府中镖师,共计八百余人。李腾亦派人火速召集城西部下。深夜的棘阳县城,人影绰绰,纷纷向沈府汇聚。如此大规模的异动,立刻惊动了县城守备刘建。

这刘建与李腾一直不和,且平日没少收受张家贿赂,针对李家和沈家。刘建登上城墙望见沈府方向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心知大事不妙。掂量了一下自己麾下八十多名早已疏于操练的兵丁,他长叹一声召集麾下兵丁说到:“沈李合流,大势已去,我等若是留下必死无疑!”刘建不敢耽搁,连夜带领家人和亲信官兵,打开南门,直奔南阳郡城求援而去。

沈府庄园内,此刻已挤满了上千人,刀剑反射着火把的光,映照着一张张或激动、或凶戾的面孔。如此阵仗,令沈府家眷惶恐不安。后亭中,沈员外十分镇静,面无表情地枯坐着,沈天明的妻子宋婉儿紧搂着幼子沈玉阳和三岁的女儿沈玉溪,孩子的哭声在压抑的空气中格外刺耳。女眷丫鬟们纷纷守在后亭

此时,前厅李腾的声音洪亮响起:“弟兄们,静一静!静一静!”喧嚣的庄园渐渐安静下来。

“沈贤弟,请!”李腾将沈天明让至前方。

沈天明立于阁楼之上,俯瞰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朗声道:“诸位弟兄!都是刀口舔血的好汉,今夜我沈天明要做一件掉脑袋的大事,承蒙诸位不弃,愿与我共担干系!”

他一挥手,数十名家丁抬出几十口沉甸甸的箱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的箱子上的灰尘抖落不少,箱盖翻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金银和成串的铜钱。

“这些,是沈某多年积蓄,也是咱们起事的本钱!”沈天明声音激昂,“但是,光有钱不够!咱们为什么要提着脑袋干这诛九族的买卖?是因为这狗官陈文和,横征暴敛,欺压良善!是因为这吃人的世道,不让咱们老百姓活!”

他指向城外方向,声音沉痛:“北边胡人肆虐,朝廷却一退再退,割地赔款!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咱们辛苦一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官府呢?只顾着自己享乐,何曾管过我等死活?那城北的流民饿殍,路边饿死的百姓他们可曾看一眼?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府,保它何用!”

“说得好!这朝廷早就烂透了!”人群中沈天明安排好的人适时高喊。

“跟着沈大哥,反了!”

“反了!反他娘的!”

“打进洛阳去,把狗皇帝宰了,咱们让沈大哥做皇帝!”

群情瞬间被点燃,“誓死追随沈大哥”的呼声震耳欲聋。

沈天明见人心可用,当即下令:“李兄,三郎,你们立刻带人占领四门,控制城墙,许进不许出!我带人去接管县衙和城中各处要地!福伯,速派人去伏牛山,请朱雄兄弟火速带兵来援!”

“得令!”三人抱拳说道。

瞬间起义人马如同洪流般涌出沈府。由于官兵已逃,城中抵抗微弱,县衙和诸多大户望风归降。然而,当起义军队伍来到城南张家府邸时,却遇到了硬骨头。

张家家主张进,与陈县令勾结甚深,深知自己难逃清算,早已集结了百余名家丁、护卫,紧闭府门,凭墙固守。

“李腾!我张家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苦苦相逼!”张进在门内透过门缝喊道,声音因恐惧而发颤。

李腾冷笑:“张员外,往日你倚仗官府,没少给我下绊子。如今大势已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开门投降,我可保你全尸!”

“跟他废什么话!给我杀进去,无论男女老少,鸡犬不留!”浑身浴血的沈天胤提着双刀赶来大喊到,随即带头冲向大门。

李腾眉头微皱,一把拉住沈天胤的手腕问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大哥的意思?”

沈天胤愣了愣,当即说到“当然是大哥意思”听到沈天胤这话,李腾便不再犹豫:“弟兄们,上!一个不留,全部干掉!”

激战瞬间爆发。张府护卫凭借地利拼死抵抗,起义军则仗着人多势众,搭人梯猛攻围墙。沈天胤十分悍勇,率先登上墙头,刀光闪处,一名家丁毙命。院内顿时陷入混战,双方都没有像样的铠甲,刀刀见血,死伤惨烈。沈天胤杀得兴起,刀刀毙命,不顾张家女眷哀求,揪住一丫鬟发髻,对着心口便连捅数刀

李腾跃入院中,直扑意图逃往后院的张进。突然,一名张府护院教头持刀拦住去路。此人刀法迅疾,身法灵活,利用院中廊柱桌椅与手持长柄大刀、施展不便的李腾周旋,一时难分高下。

沈天胤见状,扔掉手中刚割下来的人头,怒吼着从侧翼杀向那教头。三两步便抵达,抬手便是一刀剁去,那教头反应极快,侧身闪过来刀,沈天胤用力过猛,右手刀深深嵌入一旁桌案。一时竟拔不出来,那教头反手一刀直取其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李腾猛拽沈天胤脚踝将其拉退,自己肩胛却暴露出来,被教头单手一刀刺入!

“啊!”李腾痛得发出惨叫,那教头得势不饶人,刀柄一拧,瞬间鲜血如注,喷涌而出。李腾剧痛之下再次发出惨叫。教头随即一脚狠狠踹在刚刚爬起的沈天胤胸口,沈天胤闷哼一声,背气倒地。教头当即抽刀看向李腾面门,李腾的亲卫李虎见势不妙猛地抄起一旁太师椅,狠狠砸在教头后背。那教头踉跄几步,栽倒在地,数人上前正欲将其乱刀剁成碎块,李腾强忍疼痛大喊“留他一命”。

恰在此时,沈天明率领主力赶到,见到已经打成一片后,便毫不犹豫下令全军压上。战局瞬间逆转,残余的张府护卫很快被肃清,三十余人被俘,跪成一排,那名武艺高强的教头也被五花大绑,捆在柱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