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川拿了钱,到了大道上就花了两文钱坐车,要是走着去,时间晚了就不好再找媒人了。
到了镇上,陆望川问了一家小饭馆的老板,镇上哪家媒人靠谱些。
在镇上开店的人比他熟悉镇子得多。
照着老板指的路走,进了巷子再找柳树,那王媒人就是柳树下那户。
“王媒人在家吗?”
陆望川敲了敲门,院子门开着,没人应声他也没往里走。
“在呢,谁啊?”
王媒人从屋里出来,见是个生面孔,便问是什么事儿。
“王婶子,我想请您帮我说媒,是清水村的,您看能不能走一趟?”
陆望川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还表示能多给二十文的辛苦费。
王媒人斟酌了会儿,这人来得急,给钱也大方,看样子是门好说的亲,跑远点路不算什么。
“行,这事就交给我,你把那家人住哪儿说仔细些。”
媒人这里沟通好了,陆望川才往家里赶,到家估摸着天都黑了,但他现在心里热乎着,脑海里都是赵小禾的样子。
*
刘绣兰睡了一晚,梦里都是自家小哥儿被配给了打人的汉子,要么就是好吃懒做的酒鬼,醒来都还后怕着。
吃了早饭就想立马再去找其他村里的媒婆。
“这可是赵有粮赵家?”
王媒人来得早,昨日那小子反复强调让早些来。
“是赵家,这位婶子有什么事儿?”
陈彩杏在院子里晾衣服,最先看到王媒人。
“我是镇上的王媒人,赵家嫂子在家没,我这儿有喜事呢!”
陈彩杏把人请进了堂屋,刘绣兰和赵有粮都在。
“王妹子,我腆着脸这么叫一句,你说的喜事是什么意思?”
刘绣兰坐不住,他家就剩一个小哥儿,莫不是真有人提亲?
陈彩杏端了碗水进来,赵小禾被她拦在了外面。
刚刚赵小禾也听到了王媒人的话,他心里有数,陆望川动作还真是快,他心里开心,也没继续偷听,先回了房间待着。
王媒人喝了口水,这才开口继续:
“是这样的,你们村的陆望川陆小子,托我给他跟你家小哥儿说媒呢。
人我见了,是个端正的,不是那种懒人。彩礼出五两银,好多镇上的小哥儿彩礼也就这么多。
老姐姐,是门不错的亲。”
刘绣兰心里有些惊讶,这陆望川她知道,就是买了东边儿老房子的,听说是军队里退下来的。
人她也见过,是个不错的汉子。
王媒人看出她有些犹豫,便说让她和赵有粮商量商量,她自个儿去院里转转。
“老头子,你说这陆望川怎么样?”
赵有粮也知道这么个人,但是不了解,两人合计了一下,就回了王媒人话说再想想,要是确定了就直接给陆望川消息。
送走了王媒人,刘绣兰越想越不对,那陆望川是什么时候见过禾哥儿。
她又想起赵小禾昨日的那句玩笑话,说不定有人提亲,今天就真有人来了。
刘绣兰进了赵小禾房间,赵小禾正在理针线。
“娘,客人走了?什么事啊?”赵小禾还装不知道。
知儿莫若母,刘绣兰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有猫腻。
“还装,小兔崽子,到底怎么回事!”
赵小禾知道瞒不住,就老实把他和陆望川怎么认识的说了,至于后面问人家要不要娶他,他没敢说。
“摔这么严重你也敢瞒!第一次见你就敢让他给你正骨,那要是正坏了怎么办!”
刘绣兰听得后怕,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娘,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但结果不错呀,能看出他人挺好,也算是救了我呢。”
“你了解多少就知道他人不错了,让你爹再跟村长打听打听。”
刘绣兰伸手戳了戳赵小禾脑门,扭身出去了。
赵小禾被戳了也不恼,针线他也不理了,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
媒人上了门他才真的有了实感,他要定亲了,不久的将来他会有自己的家,和陆望川的家。
王媒人从赵家出来就去找了陆望川,得知赵家人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也没失望。
这说明赵家看重禾哥儿,他自己从小没得到过多少亲情,禾哥儿受家里人的宠爱他替禾哥儿开心。
这事还没定下来,陆望川就先只给了王媒人说好的辛苦费二十文。
陆望川看着家里,东西确实是少了些,也没什么家具,想了想又去了镇上,至少要先买个新的木盆和布巾。
刘绣兰当天就提了针线篮子去了村长家,找村长的娘子说话,打听陆望川的情况。
“陆小子是个不错的,我家老头子给他办的老房子那边的地契,说是挺谦逊一个后生。
来村里的时候就得了一块水田一块旱田,另外买了村里一块中等地。”
刘绣兰点点头,又问起其他的:“怎么我听说他还是个流民呢?”
“嗐,也是个命苦的。他啊以前是被捡到的,家乡遭了灾,那家人带着亲生的儿子跑了。
他没处去,就去当了兵。现在到年纪了,听了安排落户在咱们村里的。”
得到了想知道的,刘绣兰又聊些其他的闲话,坐了会儿就走了。
从村长家离开,她也没回家,又去了村里的老树下,那里经常有妇人聚在一起侃大山。
刘绣兰加入她们,时不时把话题绕到陆望川身上。
“那小子我见过,人长得是不错,就是家里穷。”
“穷怎么了,人还是勤快的。你看那老房子多少年没人管了,他修整了一番也能住人。”
“没爹没娘的,家里也没个帮衬,我是看不上。”
“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你家姑娘呢,你还挑上了。”
这两人素来不对付,聊不了几句就得呛起来。
不过其实大家心里都赞同,陆望川家里穷,房子是老房子,地也没多少,家里就一个人,连个能搭把手的亲戚都没有。
刘绣兰一直没接话,听她们又聊起了隔壁村的哪家小哥儿因为家里要的彩礼高,说好的亲事都黄了。
“彩礼都说得好好儿的了,三两银。结果那小哥儿的娘临了了反悔,非要五两银子才嫁,这才把亲事整黄了。”
“呸,五两银子也敢开口要,又不是姑娘。”
……
大树下聊得热火朝天的,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刘绣兰没听,挎着针线篮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