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我肩上的伤口，然后猛地一脚，将陈猛踹飞了出去。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05
傅云峥抱着我，大步流星地上了楼。
他的军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医生很快就来了，清洗，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傅云峥都守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像两道实质的利剑，刮得我生疼。
我知道，我今天的举动，太过反常，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一个为了自保可以委身于他的女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犯人”，奋不顾身地挡刀？
这不合逻辑。
医生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说吧，为什么？”傅云峥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失血而毫无颜色。
“我说……我是为了维护督军您的威严，您信吗？”我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动容。
他却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你觉得呢？”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审视。
“顾念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个人，是谁？”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我知道，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索性，我闭上了眼，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我不知道。”
“好，很好。”傅云峥怒极反笑，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嘴硬是吧？”
“来人！”他朝门外喊道。
两个士兵立刻推门而入。
“把楼下那个人，拖到院子里，给我用最重的刑。”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士兵领命而去。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老张痛苦的闷哼声，和鞭子抽在皮肉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每一声，都像是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耳朵，啃噬着我的神经。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怕了？”傅云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
“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我咬着唇，唇瓣被我咬出了血，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我不能说。
我说了，死的不只是老张，还有哥哥，还有所有潜伏在江城的同志。
我猛地睁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傅云峥，你杀了我吧。”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傅云峥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楚。
他松开了我，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你以为我不敢？”
“督军当然敢，”我惨然一笑，“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您傅大督军不敢做的事吗？”
院子里的鞭笞声，还在继续。
我的心，也被人用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
我知道，老张撑不了多久了。
我必须想办法，结束这一切。
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翻了下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书桌前，抓起了桌上那把用来裁纸的银质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