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章 历史的考据者
一、团建后的复盘
2015年5月1日，下午1:30。
线上会议室里还有十几个窗口亮着——团建虽然结束，但核心成员的复盘讨论还在继续。兰光宇正把刚才的记录整理成文档，准备发到团队管理APP。
“等等。”秦鑫突然开口，“我刚才核对了一下参与名单……曹鑫呢？”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看向名单——二十一人参与，但核心成员名单里确实少了一个名字：曹鑫。
曹鑫，历史考据负责人，2007年加入的创始团队成员。2010年考上西安的大学，毕业后到北京工作，现在是常驻核心成员十六人之一。
“曹哥今天请假了？”王丰在长沙问。
“我联系一下。”杨庚在北京说。他和曹鑫都在北京，平时偶尔会见面。
几分钟后，杨庚回到频道：“联系上了。曹鑫说他在河北邯郸，考察邺城遗址。”
“邺城？”张新在太原的窗口里，眼睛亮了，“曹操的邺城？”
“对。”杨庚转述曹鑫的话，“他说丞相投票结果出来了，诸葛亮以两票险胜。但作为历史考据负责人，他觉得皮肤设计不能只盯着票数——曹操的邺城遗址、诸葛亮的武侯祠，这些实地的空间感受很重要。所以他五一没休息，自己去邺城了。”
卫桥在太原听着，嘴角露出笑意：“这才像曹鑫。”
二、曹鑫的轨迹
视频窗口里，许阳调出了曹鑫的档案——团队管理APP里每个人都有详细记录：
曹鑫
· 加入时间：2007年（创始团队成员）
· 团队角色：历史考据负责人
· 关键轨迹：
· 2010年：考上西安的大学（历史相关专业）
· 2014年：大学毕业，到北京工作
· 现状：在北京某文化机构任职，继续负责团队历史考据
· 专业领域：魏晋南北朝史、都城制度、历史地理
“曹鑫一直这样。”李盼在西安说，她大学也在西安，和曹鑫有过交集，“特别较真。当年做‘三国群英篇’皮肤，他为了赵云长坂坡的具体位置，查了半个月的地方志。”
“这次丞相皮肤，他肯定要较真到底。”张新补充，“邺城是曹操经营二十多年的霸府，城市规划、宫室布局、铜雀台……这些空间记忆必须实地感受。”
卫桥点点头：“所以他才缺席团建。不是不重视，是太重视了——重视到必须亲自去现场。”
就在这时，曹鑫的消息发到了团队频道。
三、来自邺城的照片
那是一组照片。
第一张：邺城遗址的考古发掘现场。黄土夯筑的城墙残基，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金色。
曹鑫的配文：“邺北城西城墙遗址。曹操建安九年（204年）开始营建，东西七里，南北五里。想象一下，曹操当年站在这里看他的都城。”
第二张：铜雀台遗址的复原模型。
配文：“铜雀春深锁二乔——虽然这是文学想象，但铜雀台确实是邺城的制高点。曹操在这里宴饮、赋诗、观兵。这是权力与文采的双重象征。”
第三张：邺城博物馆里的一件文物——瓦当，上有“大赵万岁”字样。
配文：“这是后赵时期的瓦当，但邺城的城市肌理延续了曹魏的格局。一座城，见证了多少政权的兴衰。”
第四张：曹鑫自己的手绘草图——在遗址现场画的速写，标注着各种尺寸和推测。
配文：“我测量了几个关键遗址点的相对位置。如果要在游戏里还原邺城的空间感，比例尺大概应该是……”
照片一张张传来。会议室里无人说话，大家都在看。
这就是曹鑫的工作方式——不是坐在书房查文献，是走到历史发生的现场，用脚步丈量，用眼睛观察，用手绘制。
“皮肤设计不只是外观。”曹鑫发来一段语音，背景音里有风声，他应该在遗址现场，“要体现丞相精神，必须理解他生活的空间。曹操在邺城处理政务、接见使者、宴请文士、规划军事……这些日常发生在什么样的建筑里？空间如何影响行为？行为如何塑造精神？”
语音停顿了一下，风声更大。
“我建议，曹操皮肤的专属特效，应该和‘空间掌控’相关。比如：在游戏内建造特殊建筑‘铜雀台’，提供视野加成和文化产出。或者：单位在都城类建筑附近获得属性提升——因为曹操善于经营根据地。”
“对比诸葛亮的皮肤，可以侧重‘时间维度’——比如‘鞠躬尽瘁’体现为持续生效的光环，‘出师表’体现为阶段性的强化效果。”
“一为空间之王，一为时间之圣。这是我对两位丞相的理解。”
四、团队的回应
曹鑫的消息发完后，团队频道沉默了几分钟。
然后，卫桥第一个回复：“曹鑫，你的建议很重要。空间与时间的对比——这个设计方向很有深度。”
吴雨薇在成都武侯祠也看到了消息，她发来语音：“我在武侯祠，曹鑫在邺城。我们俩倒是在实地做同步调研了。我同意曹鑫的观点：诸葛亮的特质更体现在时间维度上的坚持，曹操则是在空间维度上的扩张。”
张新从历史学角度补充：“从城市规划看，邺城确实开创了中轴对称的都城布局，影响后世几百年。这是曹操在空间制度上的遗产。而诸葛亮……他的遗产更多是精神性的、时间性的‘鞠躬尽瘁’。”
秦鑫关注可行性：“游戏内实现‘空间掌控’特效需要技术支撑。王工程师，杭州算法工坊能实现吗？比如根据建筑布局动态调整属性？”
王工程师很快回复：“可以。我们可以设计一个‘都城影响力场’——以主城为中心，不同建筑类型在不同距离提供不同加成。这需要曹鑫提供更具体的空间数据。”
“我晚点整理。”曹鑫回复，“实测数据和文献记载会有出入，我尽量给出可靠的参考范围。”
许阳插话：“曹鑫，你现在是一个人考察吗？注意安全，邺城遗址在郊区吧？”
“有人同行。”曹鑫发来一张新照片——他和当地考古工作站的研究员合影，“邯郸市文物局的朋友带我参观。安全没问题。”
杨庚笑了：“这才叫专业。咱们团队每个人都像曹鑫这么较真，何愁做不出好东西。”
五、历史与游戏的交汇
下午2点，复盘会议进入新阶段——如何整合曹鑫的实地考察成果。
兰光宇在白板上列出要点：
曹操皮肤设计方向（基于曹鑫建议）：
1. 空间掌控：都城类建筑提供特殊加成
2. 霸府政治：附庸系统效率提升
3. 文采武略：文化值与军事值可互相转化
4. 铜雀台：建造特殊地标建筑，触发全图事件
诸葛亮皮肤设计方向（基于吴雨薇建议）：
1. 时间坚持：随时间推移获得累积加成
2. 鞠躬尽瘁：单位血量越低，防御力越高（绝境坚持）
3. 出师表：阶段性发布“政策”，全体生效
4. 星落五丈原：最终时刻触发强力特效，但之后进入衰弱期
“但这里有个问题。”李盼说，“投票结果是诸葛亮胜出。按活动规则，冠军提名的丞相才会被制作成皮肤。我们现在讨论曹操皮肤……是不是有点跑题？”
“不跑题。”卫桥说，“活动规则说的是‘冠军提名的丞相将被制作成特殊皮肤’，但没说不做其他皮肤。”
他调出活动公告的原文，放大关键词：“‘冠军：其提名的丞相将被制作成特殊皮肤，永久加入游戏’。这是‘加法’，不是‘排他法’。”
“你的意思是……”秦鑫明白了，“我们可以做一套‘大汉丞相系列皮肤’？诸葛亮皮肤作为冠军奖励免费发放给投票玩家，曹操、萧何、荀彧等皮肤作为常规皮肤上线销售？”
“对。”卫桥点头，“而且曹操皮肤的设计，可以吸收曹鑫的实地考察成果——这是其他游戏公司做不到的。我们有团队成员亲自去邺城遗址测量、绘制、感受。这种真实性，就是我们的护城河。”
张新补充：“从历史考据角度，丞相系列皮肤可以附带‘历史知识卡片’——玩家使用皮肤时，可以查看相关历史遗址的实地照片和考据笔记。曹鑫这次的素材就能用上。”
“这主意好！”李盼兴奋了，“皮肤不只是外观，是入口——通往真实历史现场的入口。”
六、曹鑫的坚持
下午3点，曹鑫发来最后一条消息：
“各位，我刚和考古工作站的朋友聊了聊。他们提到一个细节：邺城遗址的排水系统特别先进——陶制管道，有过滤装置，一千八百年前的城市排水设计，比欧洲早很多。”
“我觉得这个细节可以用在皮肤特效里：曹操单位在‘都城’范围内，获得‘基础设施效率’加成——建造速度、资源流动速度提升。”
“历史不是抽象的概念，是具体的科技、工程、制度。曹操的治国能力，就体现在这些细节里。”
“同样，诸葛亮的木牛流马、连弩、水利工程……这些也该体现在皮肤里。不是虚幻的光效，是实实在在的技术发明。”
“如果我们只做华丽的特效，那就和其他游戏没区别了。我们的皮肤，应该有历史的重量。”
这段话发完后，曹鑫说他要继续考察，晚上再整理详细报告。
会议室里再次沉默。
然后，卫桥说：“这就是我们团队该有的样子。”
“九年前，我们在芮城中学教室，说要做一款‘理解文明’的游戏。理解文明不是背年表，是理解那些具体的人，在具体的时空里，面对具体的问题，做出的具体选择。”
“曹鑫现在做的，就是回到具体的时空。”
“吴雨薇在武侯祠感受诸葛亮的祠堂空间。”
“我在太原思考整个活动的设计逻辑。”
“你们在各自的电脑前测试游戏机制。”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触摸文明。”
七、五一的夜晚
下午4点，会议结束。大家陆续下线，准备享受五一假期的剩余时光。
卫桥最后留在会议室，看着曹鑫发来的那些照片——邺城的黄土，铜雀台的模型，手绘的草图。
他想起2007年，曹鑫刚加入团队时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高中生，曹鑫就显出了对历史的痴迷。有一次团队讨论三国剧情，曹鑫为了“赤壁之战时东南风是否可能自然形成”这个问题，查了三天气象资料，最后得出结论：根据长江中游的气候记录，冬季确实偶尔会有东南风，但概率很低——所以诸葛亮借东风，既有一定的自然基础，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这种较真，当时有人觉得没必要。
但九年过去，正是这种较真，让《文明纪元》的历史设定有了可信的厚度。
卫桥给曹鑫发了条私信：
“辛苦了。实地考察注意安全，晚上早点休息。数据不急，五一假期后再整理也行。”
几分钟后，曹鑫回复：
“卫哥，我不累。站在邺城的土地上，能感觉到历史就在脚下。曹操在这里规划他的霸业，一千八百年后，我们在这里思考如何理解他——这种感觉很奇妙。”
“皮肤设计的事，我有信心。等我把所有数据整理好，一定给你一份扎实的考据报告。”
“对了，邯郸这边的考古朋友说，他们很欣赏我们的游戏。特别是‘文化守护者模式’，他们认为这是数字时代传承历史的新方式。”
“我觉得，我们做的不仅是游戏。”
卫桥看着这段话，笑了。
他回复：
“我们当然不止是做游戏。”
“我们是在创造理解文明的实验场。”
“而你们这些考据者、思考者、体验者，就是这个实验场里最珍贵的观察员。”
“五一快乐，曹鑫。好好感受邺城。”
关闭电脑，卫桥看向窗外。
太原的午后阳光正好。
而在六百公里外的河北邯郸，曹鑫站在邺城遗址的黄土坡上，看着眼前这片曾经辉煌的土地。
风吹过一千八百年的时光。
吹过曹操的旌旗，
吹过铜雀台的歌舞，
吹过无数政权的兴衰，
现在吹在他的脸上。
他打开笔记本，继续绘制。
历史就在笔下，
文明正在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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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管理APP·成员动态】
曹鑫（历史考据负责人）
状态：实地考察中
位置：河北邯郸·邺城遗址
当前任务：丞相皮肤历史考据（曹操部分）
预计回归：5月3日
备注：已与当地考古机构建立联系，获取一手资料。建议将其考察成果整合为游戏内“历史知识卡片”系统。
吴雨薇（运营与社区负责人）
状态：文化考察中
位置：四川成都·武侯祠
当前任务：丞相皮肤文化叙事（诸葛亮部分）
预计回归：5月7日
备注：与曹鑫形成南北呼应调研模式，建议后续整理为团队标准工作流程。
协调建议：
1. 安排曹鑫与吴雨薇5月8日进行专项会议，整合调研成果
2. 皮肤设计组（李盼牵头）提前介入，将历史考据转化为视觉语言
3. 技术组（王工程师、赵总监）评估“空间/时间”特效的技术可行性
截止时间：5月15日提交初步设计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