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曹嵩所说,冒险拿下阳都,就是为了在曹操面前露脸。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道理他懂……
曹操儿子众多,他排行老三,若不努力,将来怎么继承家业?
谁说富二代轻松?
这不也得拼命奋斗吗……
信中言辞恳切,先是将曹操夸得天花乱坠,再塑造自己孝子贤孙的形象。
为了曹家大业,他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完美。”
曹喜看着写好的信,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笑着笑着,表情却渐渐凝固……
据史书记载,曹操征讨徐州时,张邈反水,联合陈宫引吕布偷袭兖州,打得曹操措手不及。
这是曹操一生少有的败绩,堪称奇耻大辱!
但对曹喜而言,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在老爹面前表现的大好时机。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就凭他这点人马,怎么跟吕布的并州铁骑抗衡?
“来人!”
“派探子去兖州大营,查探有无异常!”
曹喜沉声下令。
要想化解危机,只能指望曹操尚未离开昌邑。
头疼!
汉末这世道,真不好混!
曹喜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他没有天命之子的运气,也不会随便撞见个路人——
嘿,原来是赵云……
曹喜走进一家酒楼,随意点了几道小菜,要了一壶浊酒。
“这位兄台,阳都县街上为何这么多兵卒?”
邻桌有人低声问道。
“嘘,慎言!”
对方连忙摆手。
“听说昨日阳都打了一场大仗,如今被曹家三公子占了。”
“哪位三公子?”
问话的青年文士面露诧异。
“曹喜!”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曹喜神色如常。
世人总爱凑热闹,倒也寻常,毕竟这年头除了饮酒闲谈,也没别的消遣。
“掌柜,再添一壶酒。”
曹喜把玩着酒杯,淡淡吩咐。
这酒楼在阳都算得上奢华,除了美酒,更有佳人相伴。
“来了,公子!”
掌柜满脸堆笑,恭敬地奉上新酒,“公子独自饮酒,可要寻几位姑娘作陪?”
“不必。”
曹喜摇头。
县府里 多的是,何必在外花钱?
“公子莫急,小店近日从江淮新得一位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公子可要一见?”
掌柜不死心地推销。
“多少银钱?”
曹喜沉吟片刻。
环顾四周,众人怀中皆有温香软玉,自己独坐,确实冷清了些。
“不贵,两百钱足矣!”
曹喜皱眉。
这还不贵?他摸了摸腰间,取出一块玉牌递过去:“掌柜看看,能否便宜些?”
掌柜接过玉牌,顿时脸色大变。
玉牌上赫然刻着四个字——曹家,曹喜!
“三……三公子!”
掌柜手一抖,慌忙奉还玉牌,“公子光临是小店的福气,今日一切花费全免!”
“这怎么好意思……”
曹喜满意地点头。
他本只想讨个折扣,没成想竟能白嫖。
不等他多说,掌柜已匆匆退下。
不多时,几名婀娜女子袅袅而来。
看着她们娇媚的模样,曹喜轻笑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
曹喜揽着女子上了二楼。
“公子怜惜……”
“放心。”
事后,曹喜利落地整好衣衫,推门而出。
他可没那些无聊癖好。
男人总爱两件事:劝风尘从良,拉良家下水。
多数人云雨过后,总要点根烟,故作深沉地问:“为何要做这行?”
女子:“……”
傍晚,曹喜回到县府。
廖化早已候在门前:“公子,探子来报,昌邑已出兵!”
“什么?”
曹喜心头一沉。
父亲出兵徐州,岂不正给吕布可乘之机?
“哈哈!可是阿瞒来徐州了?”
侧屋门开,曹嵩满面红光地走出。
这孙子真孝顺,知道老爹出兵,立刻来报信,没白疼!
“孙儿拜见祖父。”
曹喜行礼。
曹嵩笑道:“喜儿,阿瞒既来,阳都便安全了,不必再忧心徐州各县来犯。”
安全?
老爷子想得太简单了。
我们是安全了,老爹怕是要倒大霉……
曹喜干笑两声:“祖父说得是。
阳都距兖州不过数十里,父亲大军不日便到,孙儿这就去准备迎接。”
“好好好,喜儿有心了。”
曹嵩捋须颔首。
曹喜转身吩咐:“廖化,随我走。”
城门前,曹喜眉头紧锁。
吕布之事必须解决,兖州是曹家根基,岂容他人觊觎?
“廖化,我军现有多少兵力?”
“回公子,新旧士卒合计约八千人。”
“八千?”
曹喜苦笑。
这点兵力,如何抵挡吕布?新招的六千人未经训练,上了战场怕是溃不成军。
“还剩多少银钱?”
“四千余金。”
“一天花了六千金?”
曹喜瞪大眼睛。
一万人吃饭也花不了这么多!
廖化连忙解释:“公子明鉴,属下绝无贪墨!按您吩咐,六千金全用于购置军械。”
曹喜无奈:“罢了,剩余四千金全数购粮。”
他咬了咬牙,下令道:“传令全军,今夜子时开拔!”
“是!”
望着廖化远去的背影,曹喜长叹一声。
时间紧迫,吕 随时可能突袭兖州,或许是今日,或许是明日。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将这八千人马带回兖州布防。
人数虽少,但总好过无兵可用。
曹喜这般为父分忧,可真是孝感动天!
呵……
待此事了结,若曹操不立他为世子,简直天理难容!
次日清晨。
曹嵩满面红光,笑吟吟地立于城头。
算算时辰,曹操也该到阳都了。
阳都乃徐州门户,欲入徐州,必先经此城。
只是今早去寻曹喜时,却不见其踪影,连县府仆役也说不清去向。
曹嵩倒未深究,年轻人嘛,兴许是去哪家秦楼楚馆 作乐了。
老曹家别的优点没有,唯独情种辈出!
两个时辰后。
阳都城外,兖州五万大军列阵,人人披麻戴孝。
呃……
其实曹嵩活得好好的……
"志才,阳都情形似有蹊跷。”曹操勒马远眺,眉头紧锁。
戏志才同样困惑——
堂堂边关重镇,城头竟无一兵一卒把守,城门更是洞开!
"空城计?"戏志才捻须沉吟,"可这也太敷衍了……"
至少该弄些疑兵旌旗,再扬些黄沙应景吧?
"传令列阵,着曹仁前去喊话!"曹操沉声下令。
"铛——!"
突然城内钟鼓齐鸣,戏志才急令戒备。
只见一队仪仗自城门鱼贯而出,为首者高擎匾额,两侧烟花齐放。
匾上朱漆大字赫然:
恭迎曹公莅临阳都指导!
曹操:"……"
戏志才:"……"
"阿瞒。”曹嵩踱步出城,笑吟吟招手。
这排场还是孙儿安排得体面,待会儿进城还有百姓夹道相迎……
年轻人果然花样多。
"父亲无恙否?"曹操慌忙下马行礼,"儿闻徐州生变,日夜忧心……"
"我儿有心了。”曹嵩摆手,目光掠过曹操身上孝服。
曹操耳根一热:咳……老爹还活着呢。
"父亲怎会在此?阳都这是……"
"先进城再说。”曹嵩拉着他往城门走,沿途百姓欢呼震天:
"恭迎曹公!"
"兖州牧万安!"
曹操怔然——这般场面倒是头回经历。
"都是喜儿的手笔。”曹嵩笑道。
"喜儿何在?"
"约莫去哪儿玩了吧。”曹嵩不以为意,压低声音道:"此事说来话长……"
幽静山道上,曹喜正率军疾行。
留曹嵩在阳都,正是要借其口向多疑的曹操解释原委——
阳都谁打下的?
您儿子曹喜!
"报——!"廖化突然策马折返。
"前方有异?"
廖化指向两侧山崖:"公子请看,那些草木排布极不自然,恐有伏兵!"
曹喜心头一紧——
不会真遇上劫道的了吧?
"干!"
曹喜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这乱世之中,山匪盗寇遍地都是,既是营生,也是糊口的行当。
那些白天在地里老实耕作的庄稼汉,
到了夜里,摇身一变就成了打家劫舍的狠角色!
正思忖间,前方骤然响起一片喊杀声。
曹喜与廖化同时心头一紧。
紧接着,一声断断续续的虎吼如惊雷炸响:
"站......站住!此......此路是俺开,这这树是......是俺栽!要......要钱要命?!"
曹喜:"......"
!
还是个结巴?
话音未落,曹喜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廖化拽着往前狂奔。
"公子且在此处躲避,末将定保您周全。”
"呃,好,好......"
曹喜苦笑着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右手。
廖化与山贼的交锋,比先前对阵张闿时更为激烈。
但奇怪的是,
这场厮杀来得快,去得更快。
不多时,外面的打斗声竟渐渐平息,
甚至传来几声谈笑......
什么情况?
"公子。”
廖化的声音适时响起:"让您受惊了,您无恙吧?"
"无碍,廖将军,这就结束了?"
"正是,请您移步,末将引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