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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灼热的气浪烫着他的皮肤。
保镖退开几步,纪柔夏从一众保镖里走上来,垂眸看着他,眼神像淬了冰。
“阿寒,你别怪我。”
“承勋小腿骨折了,医生说他差点就变成残废。”
她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嗓音狠厉,“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井寒嘶吼出声,“是傅承勋给我的马动手脚,是他算计的我。”
“他让那些个纨绔对我动手,让马受惊想弄死我,让所有人羞辱我,纪柔夏,我被他们弄得这个样子,你是看不到吗?”
他抬起的手臂上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可纪柔夏却视若不见。
最后他所有的声音都被无力地扼在喉咙里。
纪柔夏沉默片刻,仍是狠心道:“你该庆幸今天是我来替承勋出这口气。”
“以承勋京圈太子的身份,如果傅家亲自出手你以为你这条命,还保得住吗?”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施舍般语气:“阿寒,我这是在为你好。”
“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安分守己,别再去招惹你根本惹不起的人。”
为他好......
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没想到纪柔夏竟为了傅承勋能狠心到如此程度,
纪柔夏挥了挥手,“注意分寸,别真的弄死了。”
“是,纪总。”
引擎的咆哮撕裂黑夜,机车疯狂加速、拖拽着他蹿了出去!
粗糙的水泥路面生生刮开他的每一寸皮肤,绳索死死勒进腕骨,几乎要将他双手切断。
尘土灌入口鼻无法呼吸,嘴里满是血腥味,视野天旋地转。
任他如何呼喊,纪柔夏都没有下令停手。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几圈下来,他早已满身血污,浑身抽搐着疼晕了过去。
井寒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
一道急切的女人嗓音质问道:“他怎么还没醒?!你们再仔细检查一遍!”
他偏过头,看见纪柔夏蹙着眉站在病房门口,正对着医生施压,冷艳的脸上盛满怒意。
四目相对的瞬间,女人眼里那抹原本因他而浮现的担忧,瞬间冰封,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是看错了吧,井寒心里涌上来一丝苦涩。
纪柔夏走到床边,俯身用指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眼神温柔几分。
“阿寒,收收你那孤傲的性子,承勋已经答应我,只要你以后不再招惹他,他便不会再同你计较。”
井寒声音沙哑,讽刺的笑了,“我没有做错什么,是他见我不顺眼一次次挑衅、伤害我,算了,我不想再解释,说了你又不会相信。”
女人的脸色瞬间冷下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听话?看看你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如果不是我有意护着你,你只会被惩罚的更惨。”
“照你的意思,我被粗暴拖行满身是伤,还应该反过来感谢你?”
“你!”
纪柔夏气急,深邃的美眸死死地锁住他,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和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她看了他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冥顽不灵!”
而后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