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更新时间:2025-12-25 22:21:47

傅恪寻睨她一眼,没有再计较她脸上欲盖弥彰的笑。

他转身走向卧室,拉开床头柜里其中一个抽屉,取出一个暗蓝色丝绒礼盒。

“这个给你。”

他走回来,将礼盒递到孟晚面前。

孟晚微怔,接过来,她抬头看向傅恪寻,“是什么?”

“送你的领证礼物。”

他示意她打开。

孟晚依言揭开盒盖。

深色丝绒内衬上,静静躺着两件物品。

左边是一条项链,链子极细,吊坠是一颗未经太多雕琢的梨形钻石,澄澈透亮,周边点缀着数颗更小的碎钻,华贵内敛。

右边则是一支发簪,簪身是温润的白玉,打磨得光滑,簪头是一朵半开的玉兰花造型,花心处嵌着一粒小小的粉钻,熠熠发光。

两件首饰设计都典雅低调,不是那种张扬的风格,很衬孟晚的气质。

孟晚惊艳之余惶恐,“这太贵重了。”

钻石和玉的品质绝非寻常之物。

傅恪寻望着她的发顶,波澜不惊:

“不贵,项链日常可以戴,发簪某些场合用得上。”

他看着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戴在你头发上应该会很合适”

他竟还留意到这些细节?

协议婚姻而已,这些礼物其实并无必要。

可它们又实实在在地摆在这里,带着某种郑重的仪式感。

孟晚抬起头,真挚道谢:“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傅恪寻看了眼腕表,“我该去机场了,这里你可以随意,书房里的书都可以看。”

他走向门口,步伐沉稳。

孟晚捧着丝绒盒子,送他到玄关。

“到了说一声。”

她礼节性地叮嘱。

傅恪寻穿上外套,回头看她一眼。

她站在明亮的光线里,身形纤细,带着一种初来乍到的生疏与安静。

“嗯。”

他拉开门,“有事找周延,或者直接打我电话。”

男人黑眸沉沉望她:“等我回来。”

第二天,孟晚不愿耽搁节目录制,照常回电视台工作。

最近栏目组正在做街头采访,她因为熟悉本地,每天收工后都能直接回家。

周三晚上,孟晚和徐星眠约着吃饭。

对方笑着问她结婚之后的感受,孟晚抿唇笑了笑:

“之前总觉得不真实,现在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挺好就行!”

“其实我也不求什么轰轰烈烈,安稳踏实就足够了。”

徐星眠眨眨眼,“别这么低调啊,说不定婚后傅总会把你宠上天呢,你现在可是傅家的少夫人,傅氏集团老板娘,又是电视台的当家主持,这身份在台里不得当螃蟹?”

“螃蟹?”

孟晚一时没反应过来。

“横着走啊。”

“……”

孟晚被逗得笑出声:

“你要是来我们台里工作多好,我肯定让导播多给你镜头。”

晚上孟晚跟着徐星眠回出租屋住,

“又是戒指,又是项链,还有发簪,真看不出来,傅恪寻表面上那么严肃正经,私下居然这么会送东西?这发簪妥妥女孩家的玩意儿。”

徐星眠拿起发簪对着光细看,

“这么细腻的心思,这分明是谈恋爱的情侣才做得出来的事啊。”

孟晚觉得她说的有些离谱,反驳:

“什么情侣,你想多啦,他只是周到而已。”

徐星眠把发簪小心放回丝绒盒里,

“反正我觉得不对劲,协议结婚,领个证做做样子就行了,谁还费心准备这些,还留意你手指尺寸,头发长度?我就觉得傅总待你还挺上心的。”

孟晚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尺寸严丝合缝,好像天生就该戴在那里。

她笑笑:“你真的多想了,他只是不想在细节穿帮,傅家那种家庭,他姑姑又那样精明,一点疏忽都可能被放大。”

徐星眠没再争辩,只是耸耸肩,

“不过晚晚,你自己留心些,感情这种事,有时候不是你想划清界限就能划清的。”

那晚孟晚躺在床上,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久久没有睡意。

傅恪寻出差,这几天不在东澜院,孟晚就拖到最后一天搬。

这几天她往东澜院跑了几趟,一次是自己买些日用品送去,还有一次是他助理周延放行李过去。

周延看着年轻,像刚出校园的实习生,说话温和,办事妥帖。

“傅总大概哪天回来有消息吗?”

孟晚随口问道。

“项目进展比预期慢,周五恐怕赶不回来,具体时间还没定,需要我帮您确认一下吗?”

周延态度恭敬。

“……不用,我就随便问问,正事要紧。”

周延:“我会向傅总转达您的问候。”

“……真的不用。”

傅恪寻的衣物收拾得差不多了,临近结束时,周延走过来有些为难地说:

“夫人,剩下的这几件,能麻烦您帮忙归置吗?是傅总贴身的衣物,我整理不太合适。”

贴身的,男士内衣。

孟晚认出来,清一色都是意大利品牌Bresciani,触感细滑柔顺。

孟晚迎上周延恳切的眼神,面上微微笑着,心里却想,给她她也尴尬。

可还是接了过来,轻声说好。

她屏着呼吸把一叠男士内衣整理进衣帽间的抽屉。

即便心里竭力保持平静,目光还是不经意扫过某处,耳根悄悄一热,手上动作不由得加快,摆好之后立刻合上了抽屉。

好像……尺寸不小。

搬家那天,东澜院。

孟晚该收拾的东西都已差不多,将最后一件连衣裙挂进衣帽间,环顾四周,傅恪寻的衣物早已被助理分门别类安置妥当,

清一色的深灰与墨黑西装整齐排列,连居家服也是同样的冷调。

而她那几件米白、浅咖的衣衫穿插其间,成了这方空间里最明快的色彩。

入夜时分,门铃轻响。

来人是傅恪寻事先联系好的保姆,约莫五十出头,圆脸杏眼,未语先带三分笑意。

“我姓何,太太喊我何姨就成。傅先生大致交代过工作时间,具体安排还得听您的。”

孟晚侧身请她进门,目光掠过挑高的客厅:

“何姨叫我晚晚就好。家里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平日很少在家用餐,清洁整理才是主要的。”

送走何姨后,孟晚陷进沙发里,抱着丝绒抱枕。

落地窗外,金融区的霓虹正逐层晕染夜色,玻璃幕墙折射出的流光像被打碎了的星河。

在新居的第一个夜晚,孟晚辗转难眠。

傅恪寻回来的日子没有准信。

孟晚没有开口问,他也就没有主动提。

孟晚在东澜院住了三四天,离电视台近了,最大的好处是早上能稳当地吃个早饭,傍晚也常踏着天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