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廷洲见母亲竟把乔书瑶推倒在雪地里,心疼得不行,赶紧把人扶起来。
“妈!您干嘛呀?书瑶姑姑刚从楼上摔下来,腿还伤着呢!”
樊玉梅没好气地怼了一句:“那是她自找的!”
林见微在一旁看得暗自好笑。
她就知道,她这个婆婆和乔书瑶向来不对付。
在书里,除了她这个炮灰和厉老爷子是男女主感情的绊脚石外,樊玉梅就是男女主爱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不仅婚前处处阻拦两人来往,就算后来被迫接受了,婚后也没少磋磨乔书瑶,妥妥的“恶婆婆”设定。
“爸妈,你们别光站着啊!”厉廷洲冻得牙齿打颤,“快去跟爷爷求求情,再跪下去您儿子真要冻死了!”
樊玉梅本想让他们再跪会儿,可见儿子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终究是心疼,没好气地说了句“等着”,便和厉峰往屋里走。
经过林见微时,她还狠狠瞪了一眼。
林见微对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樊玉梅走到书房前,轻轻敲门:“爸,您在忙吗?”
“天都擦黑了,外头起风了,廷州还在雪地里跪着,嘴唇都冻紫了……要不先让他进来暖暖?有什么错,进屋再教训也行。”
屋里没人应声,只听见杯子重重搁在桌上“咚”的闷响。
林见微看这样子,就知道老爷子还在气头上。
樊玉梅硬着头皮又说:“爸,孩子真知道错了,都跪一个多钟头了。这要冻出个好歹,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
见老爷子还是不吭声,她用胳膊肘碰了碰丈夫。
厉峰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帮腔道:“是啊爸,廷州明天还要上班。他们单位正在评先进,耽误了不好。”
“孩子年轻不懂事,说话没个把门的。”樊玉梅赔着笑脸,“等他小叔回来,我肯定让他好好认错。这冰天雪地的,孩子扛不住啊……”
“可是婆婆,”林见微冷不丁开口,“刚才在院里,廷州还冲我嚷嚷呢,哪像知道错的样子?”
“况且,他今天让我在雪地里跪了半天,我不也没事?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比我还娇气?”
“闭嘴!这有你什么事!”樊玉梅立刻拉下脸,“一边待着去!”
要说樊玉梅不喜欢乔书瑶,那对林见微也没好到哪里去。
连自己男人的心都笼络不住,整天被乔书瑶耍得团团转,简直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被樊玉梅一吼,林见微眼圈一红,带着哭腔说:
“婆婆你偏心!我今天被冤枉跪了半天雪地,没人替我说句话。延州顶撞小叔、帮着外人欺负我,不过跪了一个小时,你就舍不得了。说到底,我就是个外人,怎么做都入不了你们的眼。”
她抹了把眼泪,从口袋里掏出离婚申请书:“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在这儿碍眼了,让厉廷州把这份离婚申请签了吧。”
离婚?
樊玉梅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吧?
这个三年来死缠烂打、赶都赶不走的儿媳妇,今天竟然主动提离婚?
她伸手摸了摸林见微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婆婆,我是认真的。”林见微抽泣着,“廷州的心不在我这儿,你们也都不待见我,我何必再讨人嫌。”
樊玉梅狐疑地打量她:“你真舍得下?”
“我没事的,”林见微抹着眼泪,“大不了哭一个月就好了。”
“您们也不用担心我离婚后没地方去。我爸妈当初给了我不少陪嫁,我已经把清单整理出来了。”
她掏出一张纸,“这些东西和钱,你看,当初你说家里急用借走的;还有小泽的相机、小霏的自行车,都是我买的。等离婚的时候,你们把这些东西要么还给我,要么折现给我,我拿着钱出去找份工作,总能养活自己。”
樊玉梅盯着清单最后那个五千块的数字,头皮一阵发麻。
他们这三年竟花了林见微这么多陪嫁?
不管是真是假,这钱她都不可能再吐出来!
这死丫头算得这么清楚,是铁了心要离婚?
比起心机深沉的白莲花乔书瑶,林见微虽然窝囊,至少老实本分,一心向着延州。
她宁可让这个没脑子的继续当儿媳妇。
樊玉梅刚要开口安抚,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厉老爷子沉着脸站在门口:“什么清单?拿给我看看。”
樊玉梅赶紧把清单藏到身后:“没、没啥,这孩子说胡话呢。”
她转头瞪了林见微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老爷子可不知道他们花了林见微这么多陪嫁,要是让他知道了,就算不离婚,也得逼着他们把钱吐出来。
那些钱,早都花出去了,哪还能拿得出来。
林见微装作没看懂她的眼神,“婆婆,我没说胡话!反正你们都偏心,我在厉家就是个外人,不如就离婚,你们把我的陪嫁……唔……”
樊玉梅一把捂住她的嘴:“不偏心!不偏心!让那小崽子继续跪着,给你出气总行了吧?”
“唔……”林见微扯下她的手,“罚他们的是爷爷和小叔,怎么能说是给我出气?”
“那你想怎样?”樊玉梅没辙了。
林见微眨着泪眼:“我记得您说过,厉家有个银手镯是传给儿媳妇的。我都嫁过来三年了,您从来没提过要给我,说明您心里从来都没认可我,根本没把我当自家人。”
樊玉梅眼神一闪。
当然没认可,当初娶她不过是为了防乔书瑶。
等日后找到更合适的人家,她自然会让厉廷州另娶,这传家宝,本该留给真正合心意的儿媳。
林见微一看她表情就明白了,继续装哭:“我就知道……还是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