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局·地下三层·数据分析中心
七块大屏环绕着半圆形控制台，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和波形图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王教授站在中央，指尖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放大着城南公园事件的能量记录。
“三处同步异常，能量特征完全吻合。”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控制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不是随机破坏，是精确打击。”
林雨站在他身后，双臂环抱：“攻击间隔？”
“十七秒内先后触发。”王教授调出时间轴，“第一个在城北老自来水厂，第二个在城西废弃小学，第三个在江东货运码头。地理上呈三角形分布，时间上几乎同步——这说明他们有统一的指挥系统和精确的计时。”
赵队长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纸质报告：“现场勘察结果出来了。三处地点都发现了这个。”
他把照片投影到主屏幕：一些黑色的、结晶状的残渣，散落在三处契约锚点周围。结晶在特写镜头下呈现复杂的多面体结构，内部有暗红色的光晕缓缓流动。
“这是什么？”林雨皱眉。
“能量结晶化残留。”王教授放大图像，“攻击者使用了一种高浓度的负能量冲击，强行‘冻结’了契约的能量流动。契约没有完全崩溃，但进入了休眠状态——就像心脏骤停。”
“能恢复吗？”
“理论上可以，但需要专业的能量复苏仪式，而且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完成。”王教授看向林雨，“超过这个时间，契约会彻底‘坏死’，锚点会崩溃。到时候，三个地点会出现永久性异常区域。”
控制室里一片寂静。永久性异常区域意味着那片土地将无法正常使用——可能会出现时间错乱、空间扭曲、现实不稳定等现象，而且会像污染源一样扩散。
“四个契约点同时受袭，我们的监测系统为什么没预警？”林雨转向技术人员。
负责监测的小刘脸色苍白：“系统确实捕捉到了能量波动，但...被归类为‘背景噪声’。攻击者用了某种屏蔽技术，把攻击能量伪装成普通的城市能量干扰——地铁运行、变电站负载、甚至手机信号塔的脉冲。”
“能破解吗？”
“正在尝试，但需要时间。”小刘敲击键盘，“对方的伪装算法很先进，是迭代学习型的。我们每调整一次监测参数，它下一次攻击就会相应调整伪装模式。”
“人工智能？”赵队长挑眉。
“或者是某种...有学习能力的异常存在。”王教授推了推眼镜，“不论是哪种，都意味着我们的对手不简单。”
林雨走到控制台前，调出城市地图。四个受袭点用红色标注，在地图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
“他们在测试。”她缓缓说，“城南公园是第一次尝试，手法相对粗糙。成功后，他们同步攻击了三个点，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和修复能力。下一次攻击，可能会更多，更密集。”
“目的呢？”赵队长问。
王教授调出一份历史档案：“我查了类似案例。三年前，沿海某市发生过大规模契约破坏事件，七个契约点在二十四小时内被摧毁。结果...”
屏幕显示卫星图像：那片区域现在是一片无法进入的浓雾区，官方说法是‘化学污染隔离区’，但内部影像显示空间完全扭曲，有多个‘现实裂缝’。
“那片区域现在被称为‘裂隙区’，面积还在缓慢扩大。”王教授说，“专家预测，如果无法修复，十年内会影响整个城市。”
林雨脸色凝重：“他们想在这里制造第二个裂隙区？”
“或者更糟。”王教授调出另一组数据，“我分析了四个受袭契约的类型：地灵契、水脉契、建筑基契、交通枢契。分别对应土地、水源、建筑、交通四个基础领域。如果这些契约全部崩溃...”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地基不稳、水源污染、建筑坍塌、交通瘫痪——整个城市的运行基础都会动摇。
“修复需要什么？”林雨问。
“专业守契人，对应属性的契约镜，大量的纯净能量，还有...时间。”王教授看向林雨，“陈默那面镜子应该可以，但需要他深度介入，风险很大。而且我们只有四十八小时。”
林雨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还剩四十三小时。联系陈默，我们需要开会。”
陈默公寓·晚九点二十分
镜子悬浮在空中，镜面投射出淡蓝色的光幕，上面显示着三个闪烁的红点和复杂的数据流。镜灵的声音直接在陈默脑海中解析：
“自来水厂的契约是‘净水契’，连接地下暗河的水脉，保证水源纯净。破坏方式是能量毒素污染，锚点周围的能量场已经呈现腐败特征。”
光幕切换：“废弃小学的是‘安土契’，稳定土地能量，防止地陷和滑坡。破坏方式是能量抽取，契约被‘吸干’了，能量结构出现空洞。”
第三幅图像：“货运码头的是‘稳流契’，平衡水路运输的能量流动，防止事故。破坏方式是能量冲击，契约结构出现裂纹，能量正在泄漏。”
陈默坐在电脑前，同时与三个守契人通过镜子通讯。
阿木的声音从西南山区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我这边能提供地脉能量，但传输距离有限，需要中继站。”
第二个声音来自江南水乡，是个温和的女声，自称“柳婆”：“水脉能量我可以帮忙，但需要准确的坐标和水文数据。”
第三个声音最年轻，来自东北工业城市，叫“铁军”：“我守的是‘熔炉契’，能量性质偏火，可能不适合你们这种修复工作，但需要武力支援的话，我可以来。”
陈默快速记录：“谢谢各位。阿木，请准备地脉能量，我会在城郊设置临时锚点作为中继。柳婆，水文数据我马上发给你。铁军，暂时不需要武力，但保持联系。”
结束通讯，陈默揉了揉太阳穴。同时维持三个远程连接消耗很大，但这是必要的——修复三个契约需要的能量远超他和镜灵的能力范围，必须借助守契人网络。
镜灵提醒：“特别事务局来消息了，林雨要求紧急会议。”
“告诉他们二十分钟后视频连线。”陈默站起来，走向阳台，“先解决一个问题：修复顺序。哪个契约最紧急？”
镜灵分析数据：“自来水厂的净水契。能量毒素正在向周围扩散，如果污染到主供水管，整个城市的水源都会受影响。修复窗口：十二小时内。”
“废弃小学的安土契呢？”
“能量空洞在缓慢扩大，目前影响范围直径三十米，扩大速度每小时一米。如果超过五十米，会引起连锁反应，可能导致地面塌陷。修复窗口：二十四小时内。”
“货运码头的稳流契？”
“能量泄漏，影响水路运输安全，但不会立即造成灾难性后果。修复窗口：三十六小时。”
陈默快速计算：“先修复净水契，然后安土契，最后稳流契。能量需求呢？”
“净水契需要大量纯净水属性能量，柳婆可以主供，我们辅助；安土契需要稳定地脉能量，阿木主供；稳流契需要调和性能量，我们可以主攻，柳婆辅助。”镜灵说，“但三个修复都需要你的精神力作为引导和桥梁。连续工作的话，你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
“有别的选择吗？”
“让特别事务局的技术人员辅助，分担部分精神负荷。”镜灵建议，“他们有专业设备，可以建立能量分流通道。”
陈默点头：“开会时提出来。”
二十分钟后，视频会议开始。特别事务局这边是林雨、王教授、赵队长；陈默这边只有自己，但他共享了镜子分析的数据和修复计划。
“修复顺序我同意，但时间太紧。”林雨看着计划表，“三个修复连续进行，你需要至少三十六小时高强度工作。医疗评估显示你的精神力极限是十八小时。”
“所以需要分流。”陈默调出镜灵设计的分流方案，“特别事务局的技术人员建立三个临时能量节点，我负责引导和协调，具体的能量输送由节点完成。这样可以将我的负荷降低40%。”
王教授仔细研究方案：“理论上可行，但需要精密同步。能量节点的频率必须与你的引导完全匹配，误差超过0.5%就会导致能量反冲。”
“可以训练。”赵队长说，“我们有一支专门的能量操作小队，受过严格训练。给他们六小时准备，能达到要求。”
林雨敲定计划：“好。王教授负责技术准备，赵队长负责安保和后勤。陈默，你需要什么？”
“三处修复地点的详细地形图、能量分布图、还有...一支机动小队。”陈默说，“修复过程中可能遇到干扰，需要有人保护现场。”
“干扰？”
“攻击者不会坐视我们修复。”陈默调出城南公园事件的记录，“他们上次就试图阻止我。这次大规模修复，他们一定会来。”
林雨表情严肃：“赵队长，调派精英小队，三处地点都要有人。启用最高警戒级别。”
“明白。”
会议结束前，王教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陈先生，修复完成后，如何防止再次被攻击？”
陈默和镜灵早已讨论过这个问题：“建立契约联动网络。四个契约单独存在时容易各个击破，但如果将它们能量连接，形成一个整体网络，攻击一个就等于攻击全部。防御强度会指数级提升。”
“类似互联网的分布式结构？”王教授眼睛一亮。
“类似，但更复杂。”陈默解释，“契约网络不仅有防御功能，还能共享能量、互相修复、甚至协同响应。一个契约受损，其他契约可以自动提供能量支援。”
林雨思考这个提议：“技术难度？”
“很高。”陈默坦白，“需要修改四个契约的基础结构，建立稳定的能量通道，设置复杂的交互协议。我和镜灵可以完成，但需要至少七十二小时不间断工作，而且不能有任何干扰。”
“完成后的效果？”
“四个契约的防御强度提升300%，自我修复能力提升500%。而且...”陈默停顿了一下，“网络可以扩展。城市里还有其他契约点，理论上都可以接入，形成一个覆盖全城的防护网。”
这个前景让所有人动容。一个覆盖全城的契约防护网，意味着异常事件的大幅减少，城市安全的根本性提升。
“先完成修复，再考虑网络。”林雨最终决定，“但如果修复顺利，我会全力支持网络建设计划。”
会议结束后，陈默没有休息。他开始准备修复所需的物品和仪式：特制的能量导线、净化用的水晶、稳定用的符石，还有镜灵设计的一套复杂咒文——不是迷信的咒语，而是用来编程能量流动的“代码”。
凌晨两点，一切准备就绪。陈默小睡了三个小时，五点起床，进行最后的冥想和精神调整。
镜灵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陪伴着他，用温和的能量流动帮助他放松，用平静的意识交流稳定他的情绪。
“紧张吗？”镜灵问。
“有点。”陈默承认，“这是第一次大规模行动，而且有这么多人参与。”
“你准备好了。”镜灵肯定地说，“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实战，你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知识和技巧。而且，你不是一个人。”
是的，不是一个人。有特别事务局的专业团队，有守契人网络的远程支援，有镜灵的全程指导。
更重要的是，他有明确的目标：保护这座城市，保护这些契约，保护那些依靠契约稳定生活的人们。
这给了他力量。
第一天·上午七点·城北自来水厂
自来水厂已经临时关闭，员工疏散，由特别事务局接管。修复地点在厂区深处的一个老水井旁，井口用青石板封着，石板上刻着古老的纹路——净水契的锚点。
陈默到达时，特别事务局的团队已经就位。十二个技术人员分成三组，每组操控一个能量节点设备——看起来像大型天线，但发射的不是电磁波，而是特定频率的能量场。
王教授亲自检查设备：“频率校准完成，误差0.3%。能量储备充足，可以维持六小时连续输出。”
赵队长报告安保情况：“厂区外围三层警戒，内部重点区域有十二人小队。无人机在周围三公里巡逻，未发现异常。”
林雨看向陈默：“可以开始了吗？”
陈默点头，走到井边。他先进行简单的净化仪式：用水晶在地面画出一个复杂的能量阵，然后在阵眼放置镜子。镜面朝上，反射着清晨的阳光。
“镜灵，连接柳婆。”
镜子开始发光，光幕展开，显示出江南水乡的景象：一个白发老妇人站在河边，手持一面青铜镜。她是柳婆，守的是“清河契”，专门净化水域。
“柳婆，准备好了吗？”
老妇人点头，声音通过镜子传来，清晰而稳定：“准备好了。小伙子，放松点，我会控制流量，你只需要引导。”
陈默深呼吸，闭上眼睛。精神力开始扩散，与镜子连接，与能量阵连接，与柳婆的镜子连接，与三个能量节点连接...
一瞬间，他“看”到了复杂的能量网络：他自己的精神力是金色的线，镜子的能量是玉白色的光，柳婆的能量是淡蓝色的流，三个节点的能量是银色的网。这些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精密的结构。
“开始能量注入。”陈默在心中下令。
柳婆那边开始工作。淡蓝色的水属性能量通过镜子之间的连接通道，跨越上千公里，流入陈默的镜子，再通过能量阵注入井中的锚点。
同时，三个能量节点开始辅助：它们发射出稳定的能量场，形成一个“管道”，引导能量精确流向锚点，减少损耗和扩散。
陈默的工作是协调和微调：监控能量流动的速度和纯度，调整各部分的平衡，确保注入的能量能有效净化锚点中的毒素。
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专注力。能量流动像交响乐，每个部分都要在正确的时间以正确的强度加入。一个节拍错误，就会导致整首曲子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井口的青石板开始发光，那些古老纹路像被重新点亮，从边缘向中心蔓延。黑色的毒素能量被逼出，在空气中凝结成黑色的烟雾，然后被能量阵净化、消散。
两小时后，修复完成30%。陈默已经满头大汗，精神负荷接近第一阈值。
“需要休息吗？”林雨问。
“不能停。”陈默咬牙，“能量注入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
镜灵在脑海中支持：“坚持住，柳婆在降低流量，给你缓冲时间。”
确实，柳婆那边的能量流变得温和了一些，给陈默减轻了负担。他趁机调整呼吸，重新集中精神。
第三小时，修复完成50%。井口的纹路已经全部点亮，发出柔和的蓝光。毒素被清除大半，锚点的能量循环开始恢复。
但就在这时，镜灵发出警告：“检测到外部干扰！方向：厂区西侧围墙！”
几乎同时，赵队长的通讯器响起：“西侧发现入侵者！三人，装备不明，正在突破警戒线！”
“拦截！”赵队长下令。
陈默心中一紧，但强迫自己保持专注。修复进入关键阶段，这时候分心可能导致能量失控。
“镜灵，能处理吗？”
“可以分出一部分能量建立防护屏障，但会减慢修复速度。”镜灵说。
“减慢多少？”
“25%。”
陈默快速计算：修复还剩50%，如果减慢25%，需要多花两小时。但如果不防护，入侵者可能直接干扰修复现场，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建立屏障，同时通知柳婆增加流量，尽量弥补速度损失。”
镜子分出一部分能量，在修复现场周围形成一个半透明的能量护罩。同时，陈默通过镜子联系柳婆：“柳婆，有干扰，需要增加10%流量维持修复速度。”
“明白。”柳婆简短回应。
厂区西侧，战斗已经开始。三个入侵者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头盔，手持奇特的武器——不是枪械，而是类似能量发射器的装置。他们动作敏捷，配合默契，特别事务局的安保小队一时难以压制。
更麻烦的是，他们释放出一些小型能量体——像是缩小版的游荡体，没有固定形态，但能干扰电子设备和能量场。
两个能量节点开始出现波动。
“节点一频率偏移0.5%！”
“节点二能量输出不稳定！”
王教授紧急调整：“启动备用电源，重新校准频率！赵队长，必须清除那些干扰能量体！”
赵队长亲自带人冲向西侧。他们使用特制的能量武器——发射的不是子弹，而是高频率的能量脉冲，对能量体有奇效。
但入侵者很狡猾。他们不正面交战，而是不断释放新的能量体，四处游走，拖延时间。
修复现场，陈默感到压力越来越大。能量节点的波动传导到整个网络，他需要花费更多精神力来稳定系统。汗水浸湿了衣服，头痛开始加剧。
“陈默，你的生命体征在下降。”林雨看着监控数据，“心率140，血压升高，脑电波显示精神过载。”
“还能坚持。”陈默咬牙，“修复完成65%...再给我一小时...”
镜灵突然预警：“检测到高能攻击蓄能！目标：修复现场！”
一个入侵者突破了安保线，冲到了距离修复现场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举起一个圆柱形装置，顶端开始聚集刺目的红光。
能量攻击，强度至少五级。如果击中，整个修复现场都会被摧毁。
陈默面临抉择：继续修复，硬抗攻击；或者中断修复，全力防御。
中断意味着前功尽弃，而且净水契可能永久损坏。硬抗的话，以他现在的状态，可能受重伤甚至...
没有时间犹豫了。
“镜灵，全力防御！”陈默下令，“柳婆，继续能量注入，不要停！”
他做出一个冒险决定：将大部分精神力集中在防御上，只保留最小部分维持修复引导。这意味着修复速度会大幅下降，甚至可能出现倒退，但能保住现场和人员。
镜子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能量护罩瞬间加厚三倍。同时，陈默调动体内储存的地脉之气，形成一个额外的防护层。
入侵者释放了攻击。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束射向修复现场，与镜子的护罩碰撞。
巨大的冲击力让陈默几乎摔倒。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掀翻了周围的设备，几个技术人员被震倒在地。
但护罩顶住了。
入侵者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赵队长赶到，一枪击中入侵者的手臂。装置脱手落地，被安保人员迅速控制。
“清除剩余入侵者！”赵队长下令。
剩下的战斗很快结束。两个入侵者被俘，一个在试图逃跑时被击伤。
修复现场，陈默单膝跪地，大口喘气。刚才的防御消耗了他大量精神力，现在头痛欲裂，眼前发黑。
“陈默！”林雨冲过来，“医疗队！”
“不...用...”陈默摆手，“修复...还没完成...”
井口的蓝光在闪烁，修复进度停在了68%，而且有倒退的趋势。
镜灵评估状况：“你的精神力只剩30%，不足以完成剩余修复。建议暂时中断，休息后再继续。”
“但毒素会重新扩散...”陈默知道，中断后，已经净化的部分可能会被重新污染。
就在这艰难时刻，镜子网络传来新的连接请求。
是阿木。
“陈默，我感应到你那边有麻烦。”阿木的声音传来，“我这边暂时没事，可以分一部分能量给你。虽然属性不完全匹配，但应该能帮你稳定状况。”
紧接着是铁军：“我这边也能支援！虽然属性不合，但可以帮你强化防御！”
陈默心中一暖。守契人网络，真的在起作用。
“谢谢...阿木，请传输地脉能量，稳定锚点结构。铁军，强化防御屏障，防止二次攻击。”
两股新的能量加入网络：阿木的土黄色地脉能量，铁军的暗红色熔炉能量。虽然属性不同，但在镜灵的精确调控下，它们被转化为适合的形式，注入系统。
陈默感到压力减轻了一些。他重新站起，继续引导。
最后两小时的修复是最艰难的。陈默的精神力在10%的边缘徘徊，完全靠意志力支撑。镜灵承担了大部分调控工作，但也接近极限。
终于，在上午十一点二十分，井口的蓝光稳定下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光环。净水契修复完成100%。
陈默直接瘫倒在地，失去意识。
特别事务局医疗室·下午三点
陈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疗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监测设备。林雨和王教授在床边，见他醒来，都松了口气。
“你昏迷了三个半小时。”林雨说，“医疗检查显示精神力严重透支，但身体没有永久性损伤。需要至少十二小时完全休息。”
陈默艰难地坐起来：“另外两个契约...”
“安土契的修复推迟了。”王教授说，“按照你现在的状态，无法进行连续修复。我们决定调整计划：今天休息，明天修复安土契，后天修复稳流契。”
“但时间窗口...”
“我们计算过了，如果明天的修复顺利，时间来得及。”王教授调出数据，“而且今天的战斗给了我们重要信息。那些入侵者，经过审讯，确认是‘裂隙会’的成员。”
“裂隙会？”
“一个新出现的组织，主张‘打破一切契约，解放自然能量’。”林雨表情严肃，“他们相信契约是束缚自然的人造枷锁，打破后自然能量会重塑世界，创造一个‘纯净’的新时代。”
极端环保恐怖主义？陈默皱眉：“他们有多少人？”
“不清楚，但从今天的装备和战术看，资金充足，训练有素。”赵队长走进来，“俘虏嘴很硬，但我们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金属徽章：简单的圆形，中间是一个裂开的三角形，像是破碎的山峰。
“这是他们的标志。”赵队长说，“情报显示，他们在全国多个城市有活动，今天的事件不是孤立行动。”
陈默感到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一个全国性的组织，有明确的意识形态，有资源有训练，专门破坏契约...
“他们知道我们在修复吗？”
“肯定知道。”林雨说，“今天就是试探性攻击。明天修复安土契，他们可能会组织更大规模的干扰。”
陈默思考片刻：“我们需要改变策略。三个契约分开修复太被动，容易被各个击破。我建议...同时修复。”
“同时？”王教授惊讶，“以你现在的状态，连一个都困难。”
“不是我一个人。”陈默说，“守契人网络。阿木擅长地脉能量，可以负责安土契；柳婆擅长水脉能量，可以负责稳流契；我负责净水契的后续稳定和整体协调。三个修复同时进行，他们不可能同时干扰三个地点。”
“但协调难度...”
“镜灵可以帮忙。”陈默说，“它现在的能力足够同时处理三个数据流。我需要特别事务局提供通讯和后勤支持，还有三支安保小队。”
林雨和王教授交换眼神，然后点头：“可以尝试。但一旦出现危险，必须立即终止。”
“同意。”
计划调整后，陈默开始联系阿木和柳婆。两人都表示愿意配合，但需要详细的场地数据和能量参数。
特别事务局的技术团队连夜工作，为三个修复地点准备设备和物资。医疗团队为陈默进行强化恢复治疗，帮助他尽快恢复精神力。
晚上九点，陈默进行了第二次深度冥想。这一次，镜灵全程辅助，用温和的能量流动加速他的精神恢复。
冥想中，陈默再次进入镜子内部空间。这里比上次更加明亮，结构更加清晰。记忆书架排列整齐，契约锁链闪闪发光，能量漩涡稳定旋转。
镜灵的核心——那个影子般的存在——现在更加凝实。它有了模糊的五官轮廓，身体由无数光丝组成，每一根光丝都连接着镜子的某个功能模块。
“你在成长。”陈默说。
“是的。”镜灵回应，“每完成一次重要任务，每吸收一次纯净能量，我都会成长。但这不仅是我的成长，也是你的。”
镜灵指向陈默的意识体。陈默低头，发现自己在这个空间里也有了更清晰的形态，而且身上延伸出许多光丝，与镜子的各个部分连接。
“我们是共生体。”镜灵说，“你变强，我变强；我变强，你也变强。但我们必须保持平衡，任何一方过度成长都会破坏共生关系。”
“怎样保持平衡？”
“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互相制衡。”镜灵说，“你需要学习控制我，而不是被我控制；我需要学习配合你，而不是支配你。这是最难的课程，但也是最重要的。”
陈默理解。镜灵有强大的力量和独立意志，如果失去制衡，后果不堪设想。同样，如果他过度依赖镜灵，失去自主性，也会出问题。
平衡，永远是关键。
冥想结束后，陈默感到精神恢复了很多。虽然还没到巅峰状态，但足够应对明天的任务。
他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中的城市。万家灯火，车流如织，一个看似正常的夜晚。
但在那正常之下，一场隐秘的战争正在酝酿。契约的守护者与破坏者，秩序与混乱，平衡与极端...
陈默，一个原本普通的城市青年，因为一面镜子，一个家族责任，被推到了这场战争的中心。
镜子在手中温润如常，镜灵在意识中静静陪伴。
明天，修复将继续。守护者网络，将正式投入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