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功,我们离婚吧。”
我刚签完公司资产清算文件的最后一笔,柳如烟就把一份冰冷的离婚协议推到了我面前。
字迹娟秀,像是她的人一样,曾经是我熬夜时最暖心的风景,如今却像淬了毒的刀。
“没钱了,连演戏都懒得演了?”我抬头看她,眼底的血丝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仿佛我们三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交易。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香奈儿外套,那是上个月我用公司最后一点流动资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她淡淡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成功,我今年二十八了,我没时间陪你东山再起。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了。”
“所以,”我自嘲地笑了笑,指了指门外那辆崭新的玛莎拉蒂,“他能给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我的死对头,天恒集团的太子爷顾天朗,一身手工定制西装,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他没看我,径直走到柳如烟身边,熟稔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动作亲昵得刺眼。
“宝贝,跟一个废物有什么好说的。”顾天朗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轻蔑得像在看一只蝼蚁,“蔡成功,现在你公司归我了,你的女人也归我了。你告诉我,你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拿什么跟我斗?”
我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柳如烟,那个曾经在我熬夜画设计图时给我披上外套、说要陪我白手起家的女人。
“协议我看过了,净身出户,我没意见。”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蔡成功”三个字,龙飞凤舞,一如往昔。
柳如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顾天朗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哟,还挺有骨气?没了创科集团,你蔡成功就是个屁!我倒要看看,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天桥底下要饭!”
我没理他,只是将签好字的协议推给柳如烟,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我们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当着他们的面,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撕成了碎片。
“柳如烟,从今天起,你我婚丧嫁娶,各不相干。”我看着她陡然煞白的脸,笑了,那笑容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完,我拿起自己那台用了五年的旧笔记本电脑,这是这间办公室里唯一还属于我的东西。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转身,一步步走出了这间由我一手创建,如今却已易主的公司。
走出大楼的那一刻,阳光刺眼。我听到楼上传来顾天朗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我的拳头,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死死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们以为这是结局。
可他们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的破产大戏,真正的观众,才刚刚准备入场。
我没有去天桥,而是住进了一间位于城中村的,月租三百块的出租屋。
房间不足十平米,阴暗潮湿,墙皮大片脱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隔壁是公共厕所,熏天的臭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往屋里钻。
我把笔记本电脑放在那张摇摇欲坠的破桌子上,点了一根最便宜的红梅烟,烟雾缭绕中,我的思绪回到了三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