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务之急,是自己要更加努力,把国公府的事情都处理好,让谢清安知道自己的能力。
谢清安径直走进了书房,喝了一大杯茶,才压下心中的郁气。
只是还没等他放松多久,突然,李管事急急忙忙的冲到了门口。
“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世子!”
谢清安叹了口气,但还是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
“世子爷,大事不好了,给老夫人院里供暖的上等银骨炭,炭行突然说不赊账了,必须现银交易,否则就断供!”
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就吓了一跳,找孟倾也没什么用,所以只能找谢清安了。
“那个炭行,不是苏瑾玉的产业吗?我记得一直都是给府上供货的?”
谢清安想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家炭行,正是苏瑾玉嫁妆里最不起眼的一项产业。
但有了她的支持,国公府也是过上了更高级的生活,像这上等的银骨炭,以前的柳氏可是用不起的。
还是苏瑾玉主动说,银骨炭没什么烟,烧起来也快,要把最好的供给柳氏食用,价格也定的十分实惠。
“是呀,以前都好好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看着没多久就要开始烧炭了。”
按照京城的气候,再加上柳氏的身体,接下来的季节里,她是离不开炭盆的。
想到这里,谢清安猛地站起,他终于意识到了苏瑾玉的好。
谢清安在书房外踱步片刻,终究还是朝着苏瑾玉的方向去了。
园门紧闭,比他平日来时更显冷清。他抬手叩门,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碧螺的半张脸。
见是谢清安,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规矩地行礼:“世子爷。”
“她......可在?”谢清安顿了顿,目光试图越过碧螺看向院内,却只看到影壁一角。
“回世子爷,少夫人正在静思,吩咐了谁也不见。”碧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谢清安眉头微蹙:“连我也不见?”
“少夫人说了,‘尤其’是世子爷。”碧螺将头垂得更低,声音却清晰,“少夫人还说,她正在思过,不便见客,请世子爷回吧。”
“客?”谢清安被这个字眼刺了一下,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他何时成了她院里的“客”?
谢清安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清冷的身影。
苏瑾玉果然还在生气,或者说,连心也寒了。
他站了片刻,最终拂袖转身,“也好,让她冷静冷静。”
这话不知是说给碧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脚步比来时沉重了几分。
与此同时,孟倾却意气风发。
她正拿着精心拟好的赏花宴预算单子,准备大干一场。
宴请名单囊括了京中大半勋贵女眷,吃食用度无一不精,排场甚至要越过以往苏瑾玉操办的任何一次宴会。
她要用这场宴会告诉所有人,谁才是国公府未来真正的苏瑾玉人,谁才有能力撑起这般门面。
“走,我们去账房。”孟倾带着吴嬷嬷和新提拔的李管事,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账房。
她将单子拍在账房先生面前,下巴微扬,“按这个数,支五千两银子。”
账房先生拿起单子,只扫了一眼数额,手就哆嗦起来,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他抬头看着孟倾,嘴唇翕动,半晌才挤出细若蚊蚋的声音:“孟、孟小姐,府里账上......已经没有这么多现银了......”
“你说什么?”孟倾脸上的笑容僵住,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怎么可能?堂堂国公府,连五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该不会是你们中饱私囊,动了什么手脚吧?我要告诉夫人......”
账房先生噗通一声跪下,几乎要哭出来。
“孟小姐明鉴!先前......先前各项开支巨大,进项却......库银早已捉襟见肘。”
“前几日采买江南的食材,还有器皿又支走一大笔,如今,如今账面上能动的银子,不足千两了!”
从前苏瑾玉心里都有数,根本不会大肆采购,再加上她的铺子会预支给府里东西,有时还会自己填补银子。
而孟倾根本没有庞大的财力支撑,却敢这么做。
孟倾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难以置信地倒退一步。
她管着国公府,本想大展拳脚,却迎面撞上如此巨大的亏空?
“这怎么可能!苏瑾玉是怎么管的家?”她气急败坏的喊道。
而苏瑾玉此刻却不在那四方天地里“静思”,她换上了一身料子普通、颜色沉稳的,富商夫人惯常穿的襦裙,发髻简单绾起,戴着一顶遮住面容的帷帽。
苏瑾玉只带着碧螺一人,从国公府西南角,一处极偏僻的侧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马车在城内绕了几圈,最终停在一间门面并不起眼的布庄前——云锦阁。
“咱们到了。”苏瑾玉对着碧螺微微颔首,两人悄悄地下了马车。
此店匾额老旧,客流稀疏,与周围光鲜的店铺相比,显得格外落寞。
这里是苏瑾玉母亲留下的嫁妆铺子之一,也是她最信任的暗桩。
掌柜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心腹,忠心耿耿。
苏瑾玉步入店内,老掌柜见到她这身打扮先是一愣,待看清帷帽下隐约的轮廓,立刻神色一凛,恭敬地将她引向后堂。
“小姐请!”
店内光线略暗,充斥着布匹特有的气味。
谁也没留意到,旁边茶楼中,二楼临窗的雅间里,一位身着玄色暗纹锦袍的男子正漫不经心地品着茶。
他的目光掠过楼下,恰好将那道纤细的身影收入眼底。
这人面容俊美异常,气质却冷冽凛然,指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正是微服出行的摄政王——萧玦。
萧玦今日来此,是为了查探一条关于非法玉石交易的线索,据说与这家布庄有些间接关联。
苏瑾玉随掌柜快步上了二楼,进入另一间更为隐蔽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