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时间:2025-12-25 02:07:16

第6章

“蓉儿!”裴昶敬心疼地握住女人的手,看着烫红的手,厉声道,“裴宴!赶紧跟你母亲道歉!”

裴宴冷笑:“本官的母亲早死了!她算哪门子母亲?一个贱妾还妄图当本官的母亲?”

“老爷!”赵氏抓住裴昶敬的衣袖,冲他摇摇头,扯起笑容,“妾身没事。”

裴昶敬扶着她坐下,没好气地说。

“我听说你跟九公主走的很近,有我在,你别想报复邺儿,那是他的未婚妻,你离得远点!否则,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别用你那眼神看着我,跟你死去的母亲一样,令人生厌!”

话落,裴宴揪住裴昶敬的衣领,眼中的冷意凝成霜。

“你再说一遍!”

赵氏神色一紧,着急地上前劝架:“他好歹是你爹,你快松手。”

裴昶敬双眼瞪得通红,耿着脖子:“不孝子!有本事你打死老子!你今天不打死老子,老子明天就把你娘移出祠堂!”

裴宴握起拳。

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紧张到极点。

裴邺跑进来,拦在两人中间,“大哥,父亲身子近日疲乏,快放了父亲!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会后悔的!”

推搡之间,裴邺硬是挨了一拳。

他的鼻子瞬间流出了血。

赵氏心疼红了眼眶:“邺儿!疼不疼,让我看看!”

裴昶敬推开裴宴,走到裴邺面前,见血止不住地流:“蓉儿,你快带邺儿去上药!”

目送母子俩离开。

他才想起裴宴,他挥着袖子,坐回主位,表情仍旧厌恶。

裴宴目光森冷地整理着袖口。

裴昶敬面部紧绷,怒气极盛地问:“裴宴,你当真不怕我把你母亲赶出祠堂?”

“如果你想让她给你腾地方的话…”裴宴声音沉得吓人,他勾起一抹骇人的笑意,“我不介意。”

“逆子!离邺儿的未婚妻远点!”裴昶敬从心底生出寒意,别过头指着门口,“滚!”

偏院里,府医给二公子上了药后。

裴邺脸色不好看,抿嘴道:“娘,我不想娶九公主,如果她跟裴宴走得近,不是更好吗?”

赵氏用手帕给儿子擦拭脸上的血。

她无奈道。

“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康城传言,裴家出了首辅和将军,功高盖主,迟早出事,陛下偏宠裴宴,故意打压你,不可能让你娶名门贵女,九公主臭名昭著,你以为是九公主闹的?陛下也不想你有得势的女家支持。”

不知过了多久,裴邺手指微动,闭上眼睛,放弃挣扎,可心里就是憋着一团火。

赵氏安慰道:“等你站稳脚跟,想娶谁就娶谁,可现在,你要讨好九公主,知道吗?”

“好。”裴邺冲母亲一笑,“孩儿会让父亲抬您为平妻,也会给您请诰命的。”

赵氏红了眼睛,“我最大的心愿,便是邺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其他的就交给娘。”

裴邺点头:“嗯,娘早点休息,孩儿告退。”

回了致茗院,裴邺坐在书桌前,思虑很久,他沉声道:“正功,同公主说一声,明日邀她泛舟,不知她有空吗?”

正功心疼公子,“九公主恨不得天天黏着您,她高兴还来不及。”

裴邺皱眉:“不许胡说,下去吧。”

街上行人寂寥,一匹马疾驰在夜中,抄着小路,朝皇宫奔去,裴宴胸中一口腥甜涌上,他勒紧缰绳,嘴角溢出鲜血,双目猩红,盯着前方的深渊。

“裴昶敬!”

凭什么如此侮辱母亲!

他们是一家三口,那他呢?

裴昶敬连婚事都为裴邺筹划,而他从不被人关心,他们这么喜欢九公主?

沈昭姝......

脑海中浮现那个娇憨的小狐狸。

他眼中的狠戾散去了几分。

从巷子里跑来一个姑娘,她看见裴宴,眼睛亮了起来,她紧紧攥着马缰绳。

“公子!我是白家的姑娘,若公子相救,我父亲一定重金酬谢!”

裴宴冷冷地问:“护国公的女儿?”

“是。”白芙月脸色煞白地抬头,看着他冰冷的脸,呼吸紧促,他会救她吗?

身后传来醉酒流氓的污言秽语,他们看着骑马的人,觉得好笑,一个满脸通红走到前面。

“哟,这是要英雄救美啊?”

“赶紧滚......”

锃!利剑出鞘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人瞪着眼睛轰然倒地,同行吓得酒都醒了,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刚跑没几步,便倒地死了。

魑夜收剑,跪在主子面前。

裴宴冷冷道:“尸体处理了,送白小姐回去。”

他双腿夹马,扬鞭而去。

白芙月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周围弥漫的血腥味,让她清醒:“这位侍卫小哥,我要送谢礼,应该送到哪里?”

“裴府。”

白芙月双手相握,一寸寸回温,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是裴将军还是裴首辅?

无妨,白府回京。

自然要举办一场宴,到时就知道了。

皇宫森严,落了锁就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一声骏马嘶鸣,皇宫守卫困意全无,握紧腰间的刀。

却不知身后已掠过一道黑影。

越往西越偏僻,巡逻守卫无暇顾及沈昭姝的昭月殿,裴宴点了守夜小太监的睡穴。

推开院门,径直走去院中。

箬溪坐在小杌子上,在给公主洗脚。

沈昭姝昏昏欲睡,睫毛轻颤间,倏然看到有黑影在前面,顿时醒了,她拍拍箬溪的肩膀,小声道:“你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

箬溪乖巧地点点头,去了门口。

门关上,屋里空气冷了几度。

沈昭姝目光打量着,嘴角若有若无沾着鲜血,就连剑柄上也有。

反派遇刺了?

那她不刚好能送温暖?

她脚还湿着,怕摔倒,提着裙摆小碎步似的跑着,“裴大人!你受伤了?”

裴宴对上她那双溢满了关心之色的眼睛,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他垂眸,小姑娘赤着脚,蜷缩着趾尖,今天磕的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粉。

沈昭姝以为他疼得说不出话:“我去找太医!”

裴宴握住她的胳膊,猛地将她抱起,玄色衣袍和白色衣裙交织着转了板泉。

那柄剑就在沈昭姝背后,又冷又硬,硌得她忍不住闷哼。

裴宴望着她挺直的胸脯,眸光一沉:“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