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根朱红色的廊柱下。
张贵妃还在无意识地扭动着。
她那身价值连城的“流火云锦”舞衣,已经被她自己撕扯得不成样子。
露出了大片雪腻的肌肤。
在数百盏宫灯的照耀下,那肌肤泛着一层诡异的潮红。
随着她剧烈的喘息,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肉欲气息。
“热……陛下……给臣妾……”
那声音娇媚入骨。
却在这死寂的场合里,显得格外刺耳和惊悚!
文武百官死死低着头。
没人敢出声,甚至没人敢大声呼吸。
但总有几个年轻气盛或者胆大包天的,忍不住偷偷抬眼。
目光贪婪地在那具丰腴的身体上扫过,又迅速低下头。
生怕被皇帝看见。
礼部尚书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要出言喝止,却被旁边的同僚死死拉住袖子。
这时候谁出头谁就是找死!
龙椅之上。
皇帝李湛的手死死抓着纯金的扶手。
指甲断了,刺进肉里,渗出了血。
但他感觉不到痛。
他只感觉到一股滔天的羞辱,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翻滚!
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这是他的宠妃!
这是他为了对抗沈家,精心扶持起来的棋子!
更是他在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唯一能找到的一点慰藉!
现在,这个女人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在这个本来应该让沈云衣身败名裂的舞台上。
正在上演着最不堪入目的丑剧!
蠢货!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一定是她那个该死的道具出了问题!或者是苏哲动了手脚?
不,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皇家的脸面,朕的脸面,已经被她丢尽了!
李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在权衡。
是现在就杀了她灭口,彻底断绝这丑闻的蔓延?
还是把她打入冷宫,留她一条命,将来或许还能用?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不杀,朕的威严何在?
如果杀了,朕是不是就承认了这是她在勾引朕,而不是朕御下无方?
坐在他身侧下首的沈皇后,此刻正端着一杯酒。
她的手很稳,酒液没有一丝涟漪。
她冷眼看着场中的闹剧,凤目中闪过一丝快意。
张贵妃平日里仗着皇帝宠爱,没少给她添堵。
今天这一出,虽然荒唐,但也算是恶人自有天收。
不过,作为皇后,她不能表现出幸灾乐祸。
她必须维持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正妻威仪。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
目光越过人群,与坐在武将席上的苏哲,在空中一触即分。
这把刀,果然锋利。
不仅挡住了张贵妃的暗箭,还把箭反弹了回去。
做得好。
苏哲收到了那个眼神。
他知道,火候到了。
这场戏,该收场了。
再闹下去,皇帝若是真的气疯了,当场大开杀戒,大家都讨不了好。
现在,需要有人给皇帝递一把梯子。
让他体面地下来。
而递梯子的人,只能是他。
“呛——!”
一声清越的龙吟,划破了御花园的死寂!
苏哲豁然起身,手中的佩剑已然出鞘!
寒光在烛火下闪烁,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场中。
靴底踩在汉白玉地砖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一步。
两步。
三步。
他停在张贵妃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剑尖直指那个还在扭动的女人。
“大胆妖孽!”
苏哲气沉丹田,暴喝出声!
“竟敢在御前施展媚术,秽乱宫闱,冲撞圣驾!”
“你这妖妇,究竟是何方鬼怪附体!”
这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醒了所有人!
也炸醒了那个还在无能狂怒的皇帝!
李湛猛地抬头,看向苏哲。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阴鸷和杀意稍微退去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解脱”的光芒。
他太需要这个台阶了!
不是贵妃淫荡,不是皇帝御下不严。
是妖术!
是鬼怪!
是不可抗力!
这样一来,所有的责任都可以推给虚无缥缈的“妖邪”。
皇家的颜面虽然受损,但不至于崩塌。
李湛立刻拍案而起。
借着这股势头,将所有的怒火都宣泄出来。
“原来是妖术!”
“难怪朕觉得今日贵妃举止疯癫,言语无状!原来是被妖邪附体!”
“来人!将这不知廉耻的贱人拿下!”
随着皇帝的怒吼,周围那些早就吓傻了的禁军终于反应过来。
七八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一拥而上。
他们粗暴地按住还在挣扎的张贵妃。
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直接用粗麻绳将她的手脚死死捆住。
又随手扯下一块破布,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张贵妃瞪大了眼睛。
药效带来的幻觉正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面对现实的极度惊恐!
她想求饶,想解释,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她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御花园。
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
一场本来要震惊朝野的政治丑闻,就这样被定性成了一场荒诞的“驱邪”闹剧。
李湛站在高台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他看向苏哲,眼神复杂至极。
这就是那个前世杀他的凶手。
这就是那个今生必须除掉的心腹大患。
但此时此刻,也是这个人,保住了他最后的一点遮羞布。
李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换上了一副威严的口吻。
“苏爱卿。”
“满朝文武,皆被这妖妇蒙蔽,唯有你一双慧眼,看破了妖术。”
“你,很好。”
苏哲还剑归鞘,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得无可挑剔。
“微臣也是情急之下,才斗胆出手。只要能保全陛下和娘娘的清誉,微臣万死不辞!”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了忠心,又再次强调了“清誉”二字。
把这事儿彻底钉死在“妖术”的柱子上。
李湛咬了咬牙。
“既然是你勘破的,那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彻查。”
“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重。
眼神里带着一种隐晦的暗示。
意思是:人交给你了,别让她再有机会开口乱说话!
苏哲头垂得更低,掩住了眼底的冷光。
“臣,领旨。”
夜色深沉。
冷宫。
这里是皇宫里被遗忘的角落。
即使是白天,这里也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
到了晚上,更是如鬼域一般。
墙角布满了青苔和霉斑,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只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
地上铺着发黑的稻草,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霉味。
张贵妃蜷缩在角落里。
她那身在宴会上艳压群芳的“流火云锦”,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破烂的碎布条。
挂在身上,遮不住春光,也挡不住寒意。
药效已经彻底退去了。
理智回归带来的,是比疯狂更可怕的绝望!
她抱着膝盖,牙齿格格作响。
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恐惧。
“完了……全完了……”
“宠爱值清零……声望值跌破负数……”
“系统……系统救我……我要兑换……我要兑换复活卡……我要兑换后悔药……”
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却如同死神一般沉默。
【警告:宿主声望跌至负值,系统功能冻结90%!】
【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到威胁,若在24小时内无法脱困,将启动抹杀程序!】
“不……不要抹杀!我不想死!”
张贵妃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抠进了头皮里!
“我是穿越者啊!我是主角啊!怎么会这样?”
“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我是来攻略皇帝的,不是来当炮灰的!”
“苏哲……苏哲那个王八蛋!一定是他!”
“吱呀——”
沉重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走了进来。
随后,门被反手关上。
“咔哒”。
是落锁的声音。
这声音在死寂的冷宫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张贵妃的心上!
她猛地抬头。
借着从门缝里漏进来的一点微光,看清了来人。
一身漆黑的玄甲,腰间挎着长剑。
那张脸,冷峻如铁,没有任何表情。
“苏哲!!!”
张贵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
“你这个奸贼!你害我!”
“我要杀了你!!”
她张牙舞爪,指甲直奔苏哲的脸而来。
但在苏哲眼里,这就好比一只被拔了牙的猫,毫无威胁。
苏哲甚至没有拔剑。
他只是微微侧身,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稍稍用力。
“呃——”
所有的叫骂声瞬间被掐断在喉咙里!
张贵妃被他单手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拼命地蹬踢着。
她的脸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抓着苏哲铁钳般的手腕。
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苏哲冷冷地看着她,直到她眼球开始上翻,才松开手。
“砰!”
张贵妃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带着霉味的空气。
苏哲没理会她。
他拉过一张断了一条腿的破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他身体前倾,看着还在地上喘息的女人。
忽然压低了声音。
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懂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了五个字:
“天王盖地虎?”
咳咳咳——
张贵妃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充满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里,瞬间变成了一片茫然。
紧接着,是不可置信。
最后,化作了巨大的、如同见到鬼魅般的惊恐!
她的嘴唇哆嗦着。
下意识地,条件反射般地接了一句:
“宝……宝塔镇河妖?”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哲笑了。
那笑容在阴暗的冷宫里显得格外森然。
“果然。”
“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你这一刀,捅得挺狠啊。”
张贵妃整个人都瘫软了。
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哲,在这个肮脏的角落里,拼命向后缩。
“你……你也是穿来的?”
“不可能!我的系统没提示有同类!……你是谁?”
“既然是老乡,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应该联手啊!我有道具,你知道剧情,我们可以一起架空皇帝,平分天下……”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想要拉关系。
她以为这是个转机。
只要是同类,就有谈判的余地。
她上辈子就是个普通公司前台,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讨好老板。
现在,她把苏哲当成了新的老板。
苏哲看着她这副丑态,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联手?”
“你配吗?”
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点了几下。
就像在操作一个看不见的屏幕。
下一秒。
张贵妃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死死抱住了脑袋,整个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啊——!好痛!头好痛!”
“叮!警告!警告!主线任务遭遇强制篡改!”
“未知数据入侵!防火墙失效!”
她脑海中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系统音,此刻却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警报!
紧接着,一行血红的大字强行覆盖了她的视野:
【原主线任务:成为大魏皇后(已废除)】
【新主线任务:辅佐苏哲,成为“新王朝”的开国贵妃】
【惩罚机制:每日需向苏哲汇报一次皇帝动态,否则扣除500点生命值,并启动痛觉模拟惩罚!】
痛楚稍减。
张贵妃满身冷汗地瘫在地上,像是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鱼。
她看着苏哲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看老乡的亲切,而是看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
“你……你能改我的系统?”
“你是GM?还是病毒?你是那种……传说中的猎杀者?”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老乡见老乡。
这是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在戏弄一只底层的蝼蚁。
她的那些小聪明,那些引以为傲的系统道具。
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苏哲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靴子踩在稻草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现在,搞清楚状况了吗?”
“你的系统,听我的。”
“你的命,也在我手里。”
他蹲下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张曾经娇艳欲滴的脸,此刻沾满了泥土和眼泪,狼狈不堪。
苏哲的手指很用力,捏得她生疼。
“想活吗?”
张贵妃浑身颤抖。
她在苏哲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杀意。
那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眼神,冷酷得像一块冰,没有丝毫怜悯。
她知道,如果她说一个“不”字,或者再敢耍什么花样,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她。
甚至不需要动手,只需要动动那个恐怖的系统权限,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前世,她只是个在公司里唯唯诺诺、受尽老板气的小前台。
穿越后,她以为自己拿了大女主剧本,可以为所欲为。
但现在,那个卑微的、为了生存可以放弃一切尊严的社畜灵魂,再次苏醒了。
“想……我想活。”
她顾不上擦脸上的泥,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媚笑。
她的声音在抖,但语速极快,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抹杀。
“苏……不,主人!我有用!我真的有用!”
“别杀我……我知道皇帝的很多秘密!”
“他虽然也是重生的,但他脑子不好使,经常说梦话!我知道他把私房钱藏哪了!我知道他想拉拢哪些大臣!”
为了证明价值,她像倒豆子一样,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对了!还有丹药!皇帝最近在吃一种丹药!”
“那是定国公献的,说是能壮阳,其实……其实我偷偷用系统鉴定过,那里面有慢性毒!叫‘枯荣散’!”
“定国公想慢慢弄死皇帝,好扶持那个才七岁的傻太子登基,自己做摄政王!”
苏哲挑了挑眉。
枯荣散?定国公?
这女人,确实有点用。这么快就卖了前任老板,开始给新老板纳投名状了。
这种毫无底线的墙头草,虽然恶心,但只要握住了她的绳子,就是最好的眼线。
“很好。”
苏哲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向下滑。
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他的手,最终停在她那被撕破的衣领处。
那里,大片雪腻的肌肤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上面还沾着几根枯草。
因为刚才的激动和恐惧,她那丰腴的身子还在剧烈起伏。
破烂的红纱早已遮不住什么,反而因为撕裂的缺口,更显出一种凌乱的靡艳。
她为了讨好苏哲,刻意挺起了胸膛。
于是那惊人的饱满便将那层薄薄的布料撑到了极限。
在昏暗的光线下勒出一道深邃诱人的沟壑。
一滴眼泪还没干透,挂在锁骨上,像一颗碎钻,点缀着那片岌岌可危的雪白。
随着她的呼吸,那片雪白微微颤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肉欲气息。
苏哲的眼神暗了暗。
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低语。
声音冷漠而充满侵略性。
“光有情报还不够。”
“既然要当我的狗,那就得先学会怎么摇尾巴。”
“我要确保,你彻底和我绑在一条船上,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张贵妃愣了一下。
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
作为一个在职场和后宫都摸爬滚打过的女人,她太懂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羞耻吗?
或许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庆幸。
只要苏哲肯碰她,那就说明她还有活路。
甚至,如果能伺候好这个强大的男人,让他食髓知味,她或许能借着他的势,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得更好!
甚至比当那个废物皇帝的妃子还要好!
她眼中的恐惧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入骨子里的媚态。
“主人说得是……”
她的声音变得甜腻起来,带着一丝刻意的勾引,像是一只温顺的猫。
她缓缓伸出手,当着苏哲的面,解开了自己腰间仅剩的那根丝带。
动作熟练,媚态横生。
红纱滑落,露出里面那具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身体。
“这冷宫地硬,主人……别嫌弃奴家身子脏。”
她伸出雪白的手臂,环住了苏哲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在这座被遗忘的冷宫里。
在这堆发霉的稻草上。
皇帝的宠妃,为了活命,为了所谓的“未来”。
心甘情愿地成为了敌人的玩物。
这是一场没有尊严的交易。
也是她新生的开始。
沈府,书房。
夜已深,但书房的灯还亮着。
沈国公沈沧海站在书案后,正在练字。
他的笔力苍劲,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苏哲站在案前,垂手而立,姿态恭敬。
“那妖妃,招了?”沈沧海头也不抬,淡淡地问道。
“招了。”苏哲平静地回答。
“她说是为了争宠,从江湖术士手里买了迷药,想陷害娘娘。”
“争宠?”
沈沧海冷笑一声。
毛笔重重按在纸上,墨汁晕开一大团,毁了一幅好字。
“那个蠢女人,也就这点出息。”
“不过,这次的事情,背后肯定有陛下的影子。他想动沈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次借个女人的手,手段倒是下作。”
他放下笔,抬头看向苏哲。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要看穿苏哲的内心。
“子明,这次你做得很好。”
“不仅保住了娘娘的清誉,还没把沈家牵扯进去。”
“更重要的是,你给了皇帝一个台阶,让他欠了你一个人情。”
“皇后昨夜传话回来,说你……很懂事。”
苏哲微微欠身:
“这是臣的本分。臣自幼受沈公大恩,誓死报效沈家。”
沈沧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折子,随手扔给苏哲。
“这是兵部的调令。”
“神策营以后归你管。那里面的五百人,都是京城的精锐,也是沈家花了大力气培养的。”
“但这把刀……”
沈沧海走到苏哲面前。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苏哲的肩膀,力道很重,带着一种无声的威压。
“刀柄,得握在沈家手里。明白吗?”
这是一种敲打,也是一种试探。
他在告诉苏哲:我能给你权力,也能随时收回。
你永远只是沈家的一条狗。
苏哲双手接过折子,眼神诚恳,没有一丝不满。
“国公爷放心。苏哲是沈家的人,神策营,自然也是沈家的刀。”
沈沧海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假。
最后,他笑了。
“去吧。别让娘娘失望。”
苏哲行礼告退。
走出沈府大门,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苏哲看了一眼手里的调令。
随手弹了一下纸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家的刀?”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眼中的恭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
“到了我手里,就只能姓苏。”
“老东西,你的时代,该结束了。”
翌日,金殿早朝。
阳光洒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但大殿内的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宣读着皇帝的旨意。
“……张氏失德,妖媚惑主,废为庶人,幽禁冷宫!张家教女无方,削爵一级,罚俸三年!”
文武百官山呼万岁。
谁都知道,这是皇帝在断尾求生。
曾经风光无限的张贵妃,彻底成了弃子。
“禁军都尉苏哲,听旨!”
苏哲出列,走到玉阶之下,双膝跪地。
“苏哲护驾有功,勘破妖术,保全皇家颜面。”
“特擢升为禁军郎将,统领神策营,赐宫中佩剑行走之权!钦此!”
李湛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下面的苏哲。
他的手藏在宽大的龙袍袖子里。
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
他不仅不能杀这个奸夫,还得亲手给他升官发财,把京城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他!
这种屈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他必须忍。
为了大局,为了最后的反杀,他必须忍下这口气。
“臣,领旨谢恩!”
苏哲双手接过圣旨,高高举过头顶。
他站起身,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龙椅上的皇帝。
又扫过珠帘后垂帘听政的皇后。
皇帝眼中有杀意。
皇后眼中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和满意。
苏哲低下头,掩住眼底的锋芒。
舞台搭好了。
无论是重生的皇帝,还是野心的皇后,亦或是那个穿越的贵妃。
从今天起,你们都只是这盘棋局上的……棋子。
而我,才是那个执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