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萧砚辞刚想让江渊去找了宁昭过来。
又想到宁昭稍微还有些风寒在身上,这几日还是少为走动的好。
想了想也就作罢。
隔了大半年未见,如今他恨不得日日都见到宁昭,同她腻在一起。
还好他只是自己的“养妹”。
为何不能是他的妻子?
他与宁昭非亲非故,为什么不可以?
他若是想娶宁昭,不过需要应对一些世人的闲话而已,不算什么。
那些人,才不懂他对宁昭的心意。
他望向窗外那株还沾着雪的玉兰树,低着嗓音道,“宁昭,你是我的。”
五日后,便是永宁侯府的满月宴。
萧家的姑娘都一同前去了。
大夫人说,萧清漪刚回来家中,还不太懂世家女子的礼仪规矩,便让萧芙若和萧清漪同乘了一辆马车,也好叫萧芙若多教萧清漪一些规矩。
剩下的,便是周君苓和萧宁昭,她们二人同乘了一辆马车。
马车内,气氛怪异到了极点,谁也不想先开口理谁。
最后还是周君苓先开口,“宁昭,你不用在这里摆着这副脸色给我看,你现在只是一个养女而已。”
萧宁昭道,“君苓妹妹这是哪的话?我可没有。”
周君苓的目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萧宁昭的发饰,最显眼的是一支白玉金累丝如意簪,她问,“你这支簪子是哪来的?看起来如此贵重,一看就不像你买得起的。”
萧宁昭笑了笑,“大公子给的,他前几日回来的时候也准备了礼物,君苓妹妹没有收到吗?”
若不是今日要赴永宁侯府的宴席,萧宁昭也不会不得不将这贵重的簪子拿出来戴着。
她怕自己穿戴得太过素静,给他们萧家丢了颜面。
“有是有……”
周君苓声音细若蚊虫,“只是没有你这支这么繁丽贵重。”
萧宁昭眨眼道,“或许是大公子见我如今身份太过低微,送我支贵重一些的簪子衬一衬。”
“没错,就是这样。”周君苓又得意了几分,捏着手指道,“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份低微。”
“表兄送你这么好的簪子,是怜惜你而已。”
她心想,大表兄出自丞相府,现在又是独子,要什么没有什么?
一支簪子而已,随手送人的事情。
定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譬如对宁昭更特别。
萧宁昭应了一句,“嗯。”
两人没有再说话,马车一路行至了永宁侯府面前。
萧宁昭下了车,望着高大气派的府门,她的心口有些发虚。
她现在是丞相府养女,本不应该参加这样的宴席。
只是萧家人并不介意,特地让她一同前来沾一沾喜宴的喜气。
府前高挂红绸,门口的宾客络绎不绝,似乎都是一些达官显贵。
周君苓也跟着下来,“怎么了?怕了吧,叫你别来这种场合,省得给萧家丢脸。”
萧宁昭反问,“我怕什么?”
“怕自己是个养女却参加这样的权贵喜宴,丢人现眼呗。”
不远处,一道欣长冷峻的身影走了过来,“周君苓。”
周君苓见是萧砚辞,顿时喜出望外,“表兄,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参加满月宴的吗?”
江渊跟在身后,心想,废话,难不成是来听曲看戏的吗?
萧砚辞张了张口,“君苓,不得对宁昭无礼。”
周君苓道,“为什么?表兄,宁昭她现在只是一个养女,不是你的亲妹妹。”
萧砚辞道,“我知道。”
“宁昭现在,依旧还是萧家人。都是一家人,日后若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便以家法处置。”
要不是看在母亲大夫人的面子上,他早就将周君苓送走了。
粗俗无礼,实在不堪。
只不过也算了,送走了周君苓,还会来下一个女子。
总之他母亲定会想方设法塞女人到他的身边来,眼下的周君苓如此蠢笨,他倒也还应付得过来。
索性便让她在家中继续待着吧。
萧宁昭原本还镇定不已,一见到萧砚辞,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惊慌不已。
她实在没想到,今日的满月宴,萧砚辞竟然也来了。
萧宁昭掩饰了一下眼里的慌忙,福了福身,“大公子。”
“叫我什么?宁昭,别总是让我提醒你。”萧砚辞似是不喜。
萧宁昭咬着唇,“兄长。”
萧砚辞这才满意,“都别愣在外头了,先进去吧。”
他今日下完朝后没有琐事缠身,又知晓家中人都来了永宁侯府赴宴。
便调转了马车,也跟着来了永宁侯府。
对于永宁侯府而言,他萧家大公子,实在是稀客。
永宁侯候在高耸的府门外亲自迎客,见了萧砚辞突然前来,也是一喜,“萧大公子真是贵客,里面请,里面请。”
今日同样的稀客,还有禾阳郡主。
她今日身穿一席粉嫩的百褶裙,外披银白斗纹鹤氅,眼尾微微上挑,带出几分媚态。
禾阳郡主是在萧砚辞等人来了之后才到的。
只听得有小厮传到,“禾阳郡主到——”
众人皆回过头去,才瞥见那禾阳郡主身姿纤细,姿容皎皎,与这冬日里都雪格外相配。
禾阳郡主是睿亲王最疼的女儿,而睿亲王又是陛下很亲近的亲王,其地位几乎无人可以撼动。
于是,禾阳郡主的性子也有几分随和任性,心里装不住什么烦恼。
她根本没用理会周围人的奉承,直接踏入了府内,她走起路来步步生莲,令人赞叹不已。
这便是皇家女的气度。
禾阳郡主想也没想,就随口出声问旁边的侍从道,“宁昭在何处?”
她说话时垂着脑袋,发间的金步摇便跟着晃动了一下,很是好看。
一名丫鬟答道,“郡主,现下宁昭姑娘不知道有没有到。”
“听说宁昭姑娘的身世已经被公之于众,她现在不是萧家血脉,您要不还是离她远一些吧,免得碍了自己的名声。”
那侍婢心想,萧宁昭作为一个萧家养女,却与她们家郡主来往,实在是不合适。
禾阳郡主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过是一个萧家庶女的身份而已,又不是嫡女,不要就不要了呗,谁稀罕呢?”
“叫她过来,我好些天没有见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