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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远挽着魏薰的胳膊敬完酒,忽然发觉,这场婚礼的女主人,居然还没有回来。
他和别的女人走完全程,她甚至一点意见都没有?
周之远烦躁地扯开领带,正要回阁楼里质问,却被冯岐挡住去路。
冯岐吊儿郎当地朝他吐烟。
“周先生,今儿怎么不让新娘子给我敬酒啊?”
周之远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
“凭你也配?”
他“噗嗤”一声笑了。
“你今天能站在这里说这种话,可要好好感谢你的好老婆。”
“毕竟当初,我不过是威胁她一句要搞垮你的公司,她怕你的努力付之东流,就心甘情愿地跟我走。”
周之远眼神一颤,寒声追问:
“什么意思?”
冯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你真不懂?当初我冯家在北城也算世家,搞垮你,只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啊,她在我家地下室待了两年,换来你周大总裁的商业平安无虞。”
周之远像是被当头一棒砸晕了,茫然地睁大眼睛。
“所以,明慈根本没有背叛我,我却......”
一旁的魏薰急躁地示意冯岐别再说了。
他却疯了一样地继续咒骂:
“我就是嫉妒你,周之远,你几年时间就能超过我,要是当初我没有因为那个贱婊子放过你,老子现在照旧是北城龙头,压根轮不到你!”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快活!现在好了,你马上要失去那个舔狗了,哈哈哈!”
周之远莫名恐慌,心里的一块地方忽然崩塌了。
他苍白地朝助理使了个眼色。
“把人带走,我要知道那两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魏薰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心虚和恐惧。
周之远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就往外冲。
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但他不愿意相信。
阁楼里空无一人,他几乎跑遍了整个北城,不安被越放越大。
最后,在江边看见那个轮椅后,情绪彻底爆开。
周之远目眦欲裂要跳下江水,却被魏薰死死拉住。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之远,你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吗?”
可周之远眼神发直,手拼命伸向江面。
“阿慈,我错了,真的错了......”
他崩溃地大喊:“回来,你回来!”
可死寂的江面不会给他回应。
人群唏嘘,闻声而来的媒体在外排了一列,激动地想争头条报道。
周之远浑身失力,踉跄着后退,轻声下令。
“抽江。”
周子乐怔怔地看着他,倏然间欢快地拍手。
“那个疯女人死了?那我是不是要有新妈妈了?”
周之远僵硬转头,死死地看着他那双盛满欢喜的眼睛,笑了。
“阿慈不是跟你断亲了吗,她早就不是你妈妈了。”
周子乐更加兴奋,周之远却垂下了头。
“她不要的孩子,我也不要。”
魏薰身子一抖,“之远,你别说傻话,乐乐会伤心的。”
周子乐反应过来后,“扑通”坐在地上大哭大闹。
“明明我问那个疯女人是不是妈妈时,是爸爸摇头说她还不够格!爸爸现在为什么变了!”
“爸爸不该最爱薰妈妈吗?!”
周之远没理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抽水机运作。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寂的眼底骤然亮起。
“阿慈不可能不管她师父,我现在就把她师父绑过来,她不回来,我就一直等!”
他急不可耐地就要抓人撰稿,可平时最多事的媒体,这次竟出奇的沉默。
有人壮着胆子提醒:“周先生,明大师已经辞世三年了。”
“在您将周太太绑回来的第三天,她......活生生饿死了。”
周之远迷茫地看着所有人。
死了?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一直很奏效的手段,从某一天开始,不再管用。
然后,周之远感到一阵灭顶的恐惧。
阿慈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