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狂徒!目无将军!来人啊!”
周韬的话音落下,站在他身侧的张凯抽刀在手,就要上前拿人。
“给我拿下!”
“等一等!”
霍振东不悦的轻声喝止。
可张凯好似没听见,“拿下这个目无军法的罪……”
李默目光直视高堂上的霍振东,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开口说道。
“霍将军,晚辈李默斗胆一问!”
“这铁山城议事殿,到底是您霍将军说了算,还是他张都尉……说了算?!”
“砰!”
霍振东一拍扶手霍然起身,恐怖的威压席卷大殿。
“张凯!”
“本将的话,你没听见吗?!”
“给我滚开!”
张凯耳膜嗡嗡作响,脸上一片煞白,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霍振东盯着一旁的周韬,冷声质问道。
“周副将,这议事殿,莫非本将坐错了位置?”
“要不……我这个将军之位,让给你来坐,好不好啊?!”
“霍将军言重了!”
周韬冷哼一声,“属下不,只是区区一个罪奴,当众顶撞副将,又违抗军令,有什么好说的?杀了便是!”
“周大人!”
李默面平色平静看向周韬,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李默是罪奴不假!但我也刚为铁山城流过血,杀过蛮子!”
“晚辈就想问一句!”
“是不是所有在城墙上拼死杀敌、立下战功的士兵,回头都能让您周大人一句话,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拿下了?!”
“你……”
这顶大帽子扣的,周韬心里本能觉得不妙。
“够了!”
霍振东挥手打断了周韬,换上一副笑脸说道。
“周副将,杀人不过头点地。在这之前,总得让他把话说清楚!”
“李默,你放心大胆地说!有本将在此,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在这殿上动你!”
“谢将军做主!”李默心中大定!
这一把算是赌对了,李默缓缓转身,对着张凯一字一句咬的特别清楚。
“将军!诸位大人!”
“其一,我与长乐坊的林雨薇,乃是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在身!”
“其二,我昨日血战,斩蛮首三十二颗,军功在身!我已按铁山城的规矩,在长乐坊交足了战功,包下我的未婚妻!”
“其三!”
说到这时,李默想到林雨薇的无助,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彷徨,语气中愈发崩溃。
“这位张都尉,知法犯法!仗着他舅舅是周副将,强闯长乐坊,当众意图欺辱我的未婚妻!”
“他还亲口扬言——在这铁山城,他张凯,就是规矩!”
“我今日若不是被将军您及时传唤,我的未婚妻此刻恐怕已经……惨遭毒手!”
“将军!此等行径,与那城外蛮子何异?!”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张凯惶恐的为自己辩解,但谁都能看得出他的色厉荏苒。
“张凯,给本将闭嘴!”
周韬赶紧阻止外甥继续说下去,而后扭头看向霍振东,强作镇定地说道。
“将军!此人不过一面之词!他一个罪奴,那三十二个军功,还不知是怎么坑蒙拐骗混来的!岂能当真?”
“混来的?”
霍振东在这一刻笑得特别开心,但说出来的话却冷得不像样。
“周副将。”
“你是说,本将眼瞎了吗?”
“他李默在城头抛石砸敌,抡锤杀寇,本将亲眼所见!”
“难道还能有假?!”
说着,霍振东猛地转向张凯,杀气腾腾。
“张凯!”
“身为城防营都尉,不思杀敌,反倒在后方仗势欺人,强抢军功家眷!”
“你这是在动乱我铁山城的军心!动摇我守城之根本!”
“霍将军!你该当何罪!!”
“扑通!”
张凯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当场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舅舅救我!舅舅救我啊!”
周韬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道:“将军息怒!阿凯他……他只是一时糊涂!定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
“蒙蔽?”霍振东冷笑,“好一个识人不明!”
“既然他精力如此旺盛,无处发泄,那这都尉也不用当了!”
“即刻起贬为小兵!发往前线!什么时候蛮子退了,他什么时候再回来!”
“将军!”周韬急了,“前线凶险,他……”
“怎么?”霍振东双眼一眯,杀机毕露,“周副将有意见?”
“那不如,我现在就召集全城所有将领!大家一起来评评理,听一听是我霍振东赏罚不明,还是你周韬……纵外甥行凶!”
“你!”
周韬被噎得死死的!
他知道,这事一旦闹大,他那“议和”的算盘就全完了!
“将军……副将大人……”
李默此时一脸无辜补了一刀。
“您二位别吵了……是不是我杀蛮子杀错了?若我没立功,张都尉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麻烦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立功了……”
此别时的周韬不人,只恨不得把这恨个李默扒皮抽筋。
“哼!”
压下心中怒火,周韬拽起张凯朝外走去。
“我们走!”
“周副将!”
霍振东的他提背醒在后响起。
“别忘了让他即刻去前线报道,军法无情!”
周韬的脚步一顿,但却没有回头,而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不会忘!”
霍振东缓缓从高位走下来,围着李默转了一圈。
“小子,有胆色,有章法,不愧是安国公之后。”
“将军谬赞!”李默挠挠头一脸憨厚的说道,“若非将军亲眼所见,晚辈今日已是刀下亡魂。一切都是仰仗将军天威!”
“呵呵。”霍振东忽然一笑,“你小子,倒会说话。”
“我且问你,你为何叫我将军,却叫他周大人?”
李默心中一动,眼神清澈,口齿清楚的说道。
“回将军!”
“因为周大人只会动动嘴皮子,高高在上,在背后算计自己人!”
“而您霍将军是在城墙上,是敢于身先士卒,要带着我们亲自杀敌卫国的真英雄!”
霍振东在尸山血海中打滚,都不曾掉泪,此时却觉得眼睛发涩。
李默心中嘀咕,这老家伙,是真情流露,还是在表演?
“晚辈所言,句句肺腑!”
霍振东长出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问道。
“李默!”
“罪奴在!”
“你可有信心,带领整个罪奴营,随我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