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北心中不可避免涌出欣喜,他不动声色询问,“你不喜欢年纪大太多的人吗?”
江贝拉依旧心直口快,“当然了,我中年了对方就老死了,那不就守寡了吗?……嗯?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江贝拉虽然没有爸爸,但是根据她从小到大那些有爸爸的朋友们的经历,离婚或者死了老公后,妈妈会过得更好。
不说百分之百,起码百分之八十是这样的。
“不对,怎么聊到这了?老板,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容易入戏的角色?”
陆以北收回剧本,“好,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江贝拉很有自知之明,“轻松的,好看的,对演技要求不高的。”
陆以北笑吟吟地应下,示意她可以去上其他课了。
江贝拉的课程有五个,礼仪、吉他、声乐、舞蹈和演技,都是陆以北规定的。
下午她赶到舞蹈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等她了,连忙换上舞鞋开始上课。
陆以北趁下午有空的时候特意过来看了一眼,课程此时已经到了尾声,江贝拉在老师的帮助下劈一字马。
得益于小时候和江莉莉挤在出租车副驾驶的经历,江贝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扭曲着身体,所以她的骨头很软,一字马轻轻松松,就是腰部力量不够,下得去上不来。
陆以北看见这一幕眼睛腾一下瞪大,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呼吸逐渐粗重,江贝拉的舞鞋昨晚被她改过,普通的鞋子上有几只用铜线和网纱编出来的蝴蝶在轻轻颤动。
江贝拉平时没事就喜欢倒腾点小手工,动手能力极强,她想到自己以后要当大明星了,衣服什么的都得有点明星气质才行,就把普通的肉色舞鞋改造了一下。
下课后天已经黑了,江贝拉的计划是现在回家,吃过饭洗过澡后和家人视频,再做些自己的事情结束完美的一天。
结果点开叫车软件,上面显示一百多人排队!
她低声骂道,“我靠,今天什么节日?”
只得拐弯去附近的公交车站台,站台上有很多等车的人,自然公交车里也有很多人,江贝拉不想挤也挤不上去。
就在她烦躁该怎么办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熟悉的脸。
“……陆以北?”
“上来,我送你。”
就算对方是个没架子的老板,江贝拉多少也有警戒心,“不用不用,太麻烦你啦。”
陆以北下车走到副驾驶旁边拉开车门,“不麻烦,上车吧,我送你,正好没什么事。”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那么真诚,让江贝拉放下一丝戒心,于是她不好再推托,点点头上车了。
“回宿舍吗?”
“嗯。”
‘梨月’目前就三个艺人,因此陆以北知道她们住在哪里。
她们租住的高级小区虽然环境很好,但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老小区,车子不能开进小区,只能停在外面。
江贝拉道谢后下车了。
‘砰’——身后响起的关车门声音,江贝拉转头,发现陆以北跟了上来。
“还有事吗?”
“我送送你。”
小区内昏黄色的路灯在地上投出一个又一个的光晕,空气里有草木的清新气息,耳边是老人小孩们玩耍的声音。
江贝拉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话题,“陆以北,你看过《窄门》吗?”
“看过,这本书对我的影响很大。”
江贝拉说了昨天礼仪课的事,“邓老师让我多看书,她说对我当演员很有帮助。”
“嗯,书籍是认识另一个世界最好的办法,《窄门》这本书很不错,其中关于爱情的隐喻很有意思。”
江贝拉抬头看他,灯光映在他眼底,和笑意一起摇曳着柔柔地滑进她的耳中,他的眼神和刚才一样诚恳柔软,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起来。
遗照事件已经过去好几天,她没有说,陆以北也没有问,她就更不敢说了。
江贝拉想到‘遗照’背后的原因不由得露出笑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确实有一点点的可能?
晚风吹起了她的发丝,江贝拉突然笑了,“你要不要去吃宵夜?我有点饿了。”
陆以北的心跳扑通扑通加速,他下意识露出温柔的笑,“好,我们去吃什么?”
“晚上吃太多会睡不着,我们就去吃……”江贝拉思索片刻,“去对面吃甜豆花吧。”
小区对面是个商圈,天桥走五分钟就到了,江贝拉很喜欢吃那里的一家豆花。
一进门便能闻见浓郁的红豆香气,江贝拉先点单,“我请你,毕竟你帮了我那么多忙。”
陆以北有些惊讶,但没有拒绝,他只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再慢一点。
他又试探着问,“贝拉,早上你说过不喜欢年纪太大的男人……”
那个和你牵手亲吻的中年男人又是谁?
陆以北把后一句话默默吞进肚子里,他不敢问,如果得到肯定的回答,他该如何自处?
江贝拉点头,“很少有人会喜欢年纪差别太大的吧,你会喜欢大你二十岁或者小你二十岁的吗?”
可惜这样的人她家占俩。
陆以北轻笑,“大我二十岁就算了,小我二十岁是犯罪……”
就在气氛正好时,窗外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噼里啪啦地声响,大雨下得又急又猛,没多久就聚起一个一个的小水坑。
“啊……要买伞了。”
幸好他们在商圈里。
江贝拉只买了一把伞,陆以北没有买,不管江贝拉和那个中年男人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江贝拉是属于他的。
雨幕之中,他们二人挤在一把伞下,陆以北身材高大,她不得不紧紧贴着他才能避免被雨淋到,大雨将伞内伞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陆以北发现她的肩膀被淋湿了,将伞往她那边移了一点,“抱歉,我是不是占了太多位置?”
“没有没有,你才是,半边身子都淋湿了,你的西装肯定很贵吧。”
陆以北依旧是那副软和温润的语调,“再贵也只是衣服而已,你感冒就不好了。”
江贝拉只感觉旁边像站了一座山,不过他身上总是有股好闻的木质香气,因此江贝拉不抗拒他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