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新时间:2025-12-24 10:33:17

相喜没有着急回家,他在码头上等了一会,冻得脚都麻了,才看到陈叔带着人往码头上来。

“陈叔,陈叔。”相喜顶着笑脸往陈叔跟前凑。

“相喜,你怎么又跑过来了。”陈叔没想到相喜会在这里。

“陈叔,今天能摆摊吗?”相喜冻得头疼,但是能等到陈叔,这个罪就没白遭。

“摆摊,摆摊,就惦记摆摊了。”陈叔拿着烟杆子敲了相喜的脑袋一下。

“你一个小哥儿,这个点自己跑这来多危险,你长不长脑子。”陈叔想想都后怕,码头上的混子太多,相喜被欺负了相家都不知道找谁去算账。

“陈叔,哥哥受伤了,嫂子要吃药,宝儿也还小,家里过得确实紧张,我刚才收拾摊子,发现里面的东西又丢了好多,马上就快过年了,真的没办法了。”相喜吸了吸鼻子,低声求着陈叔。

陈叔看着快冻成冰块的相喜,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中午吧,你回去准备准备,中午出摊。”

“谢谢陈叔,谢谢陈叔。”相喜千恩万谢,着急往家跑,他要告诉哥哥嫂嫂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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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哥嫂已经吃完早饭了,把相喜的那份温在厨房里。

“怎么样?”哥哥急忙询问。

“饼和茶叶都没了,但是陈叔说了,今中午可以摆。”相喜把好消息告诉哥哥嫂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嫂子虽然心疼丢的东西,但是好在又能有进项了。

“我先去和面烙饼。”嫂子起身就要往厨房走。

“嫂子,这是三文钱,今早有几位官爷在摊子喝热水给的。”相喜把三文钱给了嫂子,自己就去厨房吃饭了,吃完饭他还要帮嫂子烙饼。

嫂子掂着手里的三文钱。

这点钱,就算相喜自己收下了,她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孩子实诚,干不出那种事。

码头上的工人爱吃胡饼 ,有些条件好的会在冲个鸡蛋汤。

但是这样的人少,多数都是就着一口热水就吃了。

相喜吃完饭就帮嫂子烙饼。

等做出十来张大号的胡饼后,相喜就把胡饼放进大背篓里,打算背到码头上,放在摊子上卖。

“今天不卖面汤了,光卖胡饼,一会下一批锅好了,我再给你送过去。”嫂子嘱咐着相喜。

码头上鱼龙混杂,以前多数都是嫂子和哥哥去摆摊,把相喜留家里看孩子。

只有嫂子小月子的那几天,才会让相喜去摊位上帮忙。

“好的嫂子,我先走了。”相喜背着背篓,只想快点到码头上挣钱。

这个码头是货运中转站,茶叶、丝绸、粮食、皮草都从这里走。

货运量大,工人也就多。

自然也就不止相家一家在这摆摊。

只是有着陈叔照顾,相家 的这个位置还是不错的。

今天码头第一天复工,来摆摊的人家并不多,相喜的胡饼很好卖。

就在他打算回家拿胡饼的时候,看见哥哥挑着扁担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相喜接过哥哥的扁担。

“宝儿缠着他娘不让走,我就先挑过来。”相强的身体还是有点发飘,把胡饼送到后,就到一边坐下休息了。

相喜自己留在摊位跟前卖饼。

原本有不要脸的,还想调戏相喜几句的工人,看见相强来了,也都老实了。

有相熟的工人要了一口热水,坐在桌子上就着家里带来的咸菜啃着胡饼。

相强休息了一会,去找到相识的船老大,买了一点碎茶叶回来回来,给大家泡茶。

茶水一文钱一位,相喜一边卖着胡饼,一边还要烧水给大家泡茶。

杨统川巡逻路过码头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卖饼的小哥儿。

怎么还在这?

这会天亮了,看得更清楚了,小哥儿两腮冻得通红,鼻尖一抽一抽的,那双手粗糙的还不如他们家的丫鬟。

杨统川远远的观察着相喜,这个小哥儿真勤快,一刻也不闲着,添水,烧柴,卖饼,收钱麻利的很。

炉灶边还坐着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的男人。应该就是他大哥了。

【不是说没茶叶吗?】

杨统川带着兄弟往摊位走去。

看到来了官差,原本坐在桌子上的工人都让开了位置,默默的走了。

相喜一看又是那个杨捕快。

心中满是好奇,他怎么又来了。

“这会有吃的?有茶了?”

“有,有胡饼,有茶叶,我这就给几位 官爷拿。”

相喜心中已经认定杨捕快是个吃饭会给钱的好官了,干活的动作都更快一些了。

上了胡饼,泡了茶叶,相喜经过哥哥同意后,又给几位官爷冲了鸡蛋汤

冬天鸡蛋是稀罕物,摊位上一共就三个鸡蛋,还是哥哥刚拿过来的。

想着卖不完就拿回去给嫂子补身体。

相喜咬咬牙冲了两个,给嫂子留了一个。

鸡蛋汤里多加了点水,几个碗里都匀了点,给几位官爷送了上去。

伺候完几位,相喜就又躲远了。

中午吃饭的高峰已经过去了,筐里还剩几个火大了的胡饼。

相喜挑了一个卖相不好的,从中间掰开,分给哥哥一大半,自己一小半,就着热水在那里吃午饭。

看着几位官爷碗里的蛋花汤,相喜其实是有点馋的,他都已经忘了鸡蛋是什么味了。

相喜悄悄咽口水的动作没躲过杨统川的眼睛。

心想:【这家人是把小哥儿当丫鬟使唤啊。】

吃完饭,杨统川留下钱就带着人走了。

相喜收下钱,一文不少,鸡蛋汤钱都给了。

这样的大客户,要是每天都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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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统川晚上下值回家。

杨家的四合院,坐落在城东的边缘位置,跟商贸为主的城西就隔着一条街。

杨家有兄弟二人,父母健在。

大哥杨统山,在县里最大的那家当铺里的一名管事,嫂子是家里给定的娃娃亲,两人已经成亲七八年了,尚无子嗣。

二郎杨统川是县里衙门上的一名捕快,去年成的亲,但是新娘子到家不到一个月就消失了。

杨家的说法是已经和离了,但是街坊邻居都在传,新婚夜当天,杨家闹出过好大的动静。

有人说是杨统川喝多了,失手把人打死了,然后花钱摆平了;也有人说是新娘子生了见不得人的重病,被退了回去;还有人说,那家姑娘本就不愿意嫁过来,逮着机会就跟旧情人私奔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相信新娘子没了的人更多,为此,杨统川还背上了克妻的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