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2-24 05:59:45

我是被五花大绑扔进侯府主卧的。

像个春节待宰的年猪。

谢临渊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沈清秋。”

他用匕首拍了拍我的脸,凉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侯查过了,那日你给婉柔的药方,根本就是那本《母猪产后护理》上的土方子。”

我:“……”

草率了,当时跑得太快,书忘带走了。

“把本侯当母猪医,你是第一个。”谢临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我就感觉脖子上的脑袋已经摇摇欲坠,“现在,本侯给你两个选择。”

“一,治好本侯,黄金万两,既往不咎。”

“二,把你和你爹娘一起扔进那个荷花池,冻成冰雕,给本侯的院子添点景致。”

我疯狂点头:“选一!必须选一!侯爷您洪福齐天,这点小毛病算什么!我一定给您治好!”

谢临渊冷笑一声:“最好是。太医说了,本侯这是伤了根本,药石无医。你若是再敢用那些巴豆癞蛤蟆来糊弄本侯……”

“不敢不敢!”我立马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上次那是……那是急救!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咱们进入康复阶段,肯定得用正经法子!”

“正经法子?”谢临渊挑眉,“说来听听。”

我脑子疯狂运转。

说什么?

说“对不起侯爷,其实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您这辈子注定要当太监了”?

那我和爹娘立刻就会变成冰雕。‌‍⁡⁤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祭出我的毕生绝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侯爷,其实您这病,不是‘不行’,而是‘太行’了!”

谢临渊:“?”

我一脸高深莫测:“上次那药,乃是至阳至刚之物。您虽然醒了,但药力并未散去,而是淤积在您的丹田之中!这就好比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现在那些阳气把您的经脉堵死了,所以才……咳咳,起不来。这叫‘潜龙在渊’!”

谢临渊显然被我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词唬住了。

他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味“潜龙在渊”这四个字,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点。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疏’?”

我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他那两条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明显还没萎缩的大长腿上。

“很简单!运动!”

“运动?”

“对!既然是阳气淤积,就得动起来!通过肢体的剧烈运动,把那股气逼到它该去的地方!”

我指着空旷的屋子:“侯爷,从今天开始,您每天要做五百个深蹲,外加绕着侯府跑十圈。期间还要配合我独家的心理疗法——大声喊出‘我最强’、‘我是真男人’!”

谢临渊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你让本侯……像个猴子一样乱跳?还要大喊大叫?”

“侯爷!”我痛心疾首,“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您想当一辈子太监,还是想重振雄风?”

谢临渊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青筋暴起。

过了许久,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练。”

......

就在我以为这一关暂时混过去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哭喊声。‌‍⁡⁤

“我不信!那是我的功劳!是那个贱人害我!”

两个侍卫拖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女人走了进来。

正是林婉柔。

看来这几个月她过得挺惨,曾经那个嚣张跋扈的侯府准夫人,现在看起来像个刚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她一看到我,眼睛里立刻迸射出恶毒的光芒,挣扎着就要扑过来咬我。

“沈清秋!你个贱人!是你害渊哥哥变成这样的!是你下的毒手!”

我吓得往谢临渊身后一躲,大喊:“侯爷救命!疯狗咬人啦!”

谢临渊厌恶地看了林婉柔一眼,一脚将她踹开。

“婉柔,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当初若不是你贪功冒进,非要说是你治的,还不让沈清秋继续施针,本侯的病情何至于被耽误至此!”

我一听,立马附和:“对啊对啊!侯爷您真是明察秋毫!当初我那个疗程是七天!结果第三天就被林小姐赶走了!这药力没走完,肯定会出副作用啊!这事儿赖她!”

系统在我脑子里默默点赞:“宿主,这口锅甩得,简直天衣无缝。”

林婉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临渊,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渊哥哥……你说什么?你怪我?当初是谁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谁说非我不娶?现在你不行了,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住口!”

“若不是你冒认身份,让本候误会你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么会打算娶你!来人,把她拖下去,关进水牢,没我的命令不许给她饭吃!”

林婉柔被拖走了,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让我心里毛毛的。

这女配肯定还没下线,以后指不定还要作妖。

但我现在顾不上她了。

因为谢临渊转过头,那双阴鸷的眼睛重新盯上了我。

“闲杂人等处理完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

等等,站起身?

“侯爷,您腿没事啊?”我惊讶道。

“本侯只是那里不行,又不是腿断了。”谢临渊冷冷地说,“你说要做深蹲?”

“对……对啊。”

“那就现在开始。”

谢临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直接把我拖到了那个巨大的落地铜镜前。

“你看着本侯练。”

“如果不把本侯治好,这镜子里映出来的,就是你被剥皮抽筋的样子。”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侯府的主卧里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权倾朝野、阴狠毒辣的定北侯谢临渊,穿着单薄的中衣,对着镜子,咬着牙,一下一下地做着深蹲。

一边做,还要在我的逼视下,从牙缝里挤出那句羞耻的口号:

“我是……真男人。”

“大声点!没吃饭吗!”我坐在一边啃着苹果,像个魔鬼教官,“声音太小阳气怎么疏通?喊出来!要有气势!”

谢临渊额头青筋暴跳,一边深蹲一边怒吼:“我是真男人!!!”

门外的侍卫和丫鬟们听着里面的动静,个个面红耳赤,低头不敢言语。

估计都在想:侯爷这是……终于疯了?

......

练了整整五百个深蹲。

谢临渊大汗淋漓,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得不说,这男主虽然渣,但这身材是真的好。‌‍⁡⁤

宽肩窄腰大长腿,因为剧烈运动,肌肉线条贲张,充满了爆发力。

可惜是个银样镴枪头。

他喘着粗气,走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

“做完了。现在呢?”

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显然是想知道有没有效果。

我咽了口唾沫。

这有没有效果,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真的神医!

但我不能说不知道。

我必须装作很懂的样子。

“那个……侯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丹田有没有一股热气?”

谢临渊皱眉感受了一下:“热气倒是没有,只有想杀人的怒气。”

我:“……”

“咳咳,那是正常的排异反应。”我一本正经,“接下来,需要进行……嗯,触诊。”

谢临渊眼神一变:“触诊?”

“对啊,我不摸……不是,我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淤堵有没有疏通?”

我心里苦啊。

这就是个必死题。

如果不检查,他说我骗他,把我杀了。

如果检查了,发现还是不行,他说我骗他,还是要把我杀了。

谢临渊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松开了手。‌‍⁡⁤

他张开双臂,那意思是:来吧,验货。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我一个连男人手都没牵过的母胎单身,现在要去摸一个......?

“宿主,上啊!这是为了科学!为了活命!”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闭上眼,心一横,手就伸了过去。

碰到了。

没什么反应。

再碰碰。

还是没什么反应。

就像是一条晒干了的咸鱼,毫无生机。

完了。

芭比Q了。

我的深蹲疗法彻底宣告失败。

我睁开眼,正好对上谢临渊那双满含期待又瞬间转为冰冷的眼睛。

空气凝固了。

谢临渊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周围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沈、清、秋。”

他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就是你说的‘潜龙在渊’?”

“这分明就是‘死龙一条’!”‌‍⁡⁤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差点让我当场去世。

“你敢耍本侯?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我被掐得翻白眼,双手拼命拍打他的手臂,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等……等等!还有……还有救!”

谢临渊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点:“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侯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脑子转得快冒烟了。

物理治疗失败了。

那就只能上玄学了!

“侯爷!这不是身体的问题!这是心病!”

我指着他的心口,声泪俱下:

“您想啊,之前林婉柔那个女人骗了您,让您身心受创!这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导致您的潜意识里抗拒那个!”

“所以,要想治好,必须得用‘爱’来感化!”

“必须得找一个能让您真正动心、真正信任的人,日夜陪伴,通过情感的交流,唤醒您沉睡的雄狮!”

谢临渊狐疑地看着我:“爱?”

“对!就是爱!”

“那去哪里找这样的人?”

我刚想说“您慢慢找,我先告辞”,结果谢临渊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他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真正信任的人……没有。”

“但让本侯动了杀心、又动了好奇心的人,倒是有一个。”‌‍⁡⁤

他突然靠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沈清秋,既然你是‘神医’,那这个用爱感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从今天起,你搬进主卧,做本侯的贴身……药引。”

“治不好,你就给本侯陪葬。”

我:“???”

我是让你找真爱,不是让你找陪葬啊!

“不是,侯爷,我不行啊!我这人睡觉打呼噜磨牙还放屁,会影响您恢复的!”

谢临渊充耳不闻,直接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把沈姑娘的东西搬进来。”

“还有,把那本《母猪产后护理》找回来,本侯要亲自研读,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怎么调教庸医的方法。”

那一晚。

我躺在离谢临渊三米远的软榻上,裹紧了我的小被子,欲哭无泪。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开启‘虐文同居’副本。男主后悔值虽然没涨,但关注度已经满了。”

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那边床上传来谢临渊阴恻恻的声音:

“沈清秋。”

“嗯?”

“明天我打算加到一千个深蹲。还是不行,我就杀了你。”

“……”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