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是港城最骄纵的大小姐,整个四九城都是她的囊中物。
众人猜测她会招谁入赘时,她却在京北傅家长子傅嘉淮被未婚妻抛下的丑闻中,用三百亿把自己嫁到傅家。
她陪着傅家应付完场面,回到不属于她的婚房。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歌颂她端方大气的通告。
而傅嘉淮却拿着女友泪洒机场的照片,指责她串通长辈不择手段。
“你不择手段逼走薇薇,那就要承担后果。”
新婚夜,傅嘉淮跟她约法三章:
1.不公开,不办婚礼。
2.房事仅限排卵期且只在酒店。
3.不允许跟他亲近,做亲密事时永远只能戴着面具。
她默许前两条,反抗第三条。
直到他某天醉酒抱着她轻声安抚。
“我们要个孩子吧,以后傅家再也没人敢说你鸠占鹊巢。”
姜南溪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压力,半推半就默认这个条件。
她三年如一日遵守规则,无微不至地关心他。
水滴石穿,终归让傅嘉淮那颗硬石头一样的心软了下来。
他在不是排卵期的日子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了婚房,永远封存那个专属亲密房间。
他不再只拉开裤链,而是真正地与她肌肤相贴。
他抱着她,温柔承诺,“三周年,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那晚她在他身下沉沦。
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
她开始期待三周年的婚礼,幻想着以后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初哥哥在她支走三百亿基金时,利用他君合律师大老板的身份给她定过规矩。
如果三年内不能让傅嘉淮与她相爱,那就收走一切给予傅家的特权,而她也必须回到港城联姻。
她为爱与家族决裂。
姜家在圈内放话要与她“断绝关系。”
那时她骄傲自信,觉得没了姜家大小姐的身份,其他人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事实证明,这三年的坚持是值得的。
直到她心血来潮想去酒店再看最后一眼,却看到声称在公司的男人出现在酒店。
她跟上去,看到他与几个兄弟推门进入那间要封存的房间。
正要推门,就听见里面的话。
“淮哥,薇薇今晚回国,你知道吗?”
她的手僵在门把手上,透过门缝,她看见男人紧绷的神色,“嗯。”
他打开存放面具的抽屉,一向冷漠的眼底罕见露出几分柔软。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俯身亲吻那张面具。
“处理干净这里的东西。”
他抬手将面具丢给兄弟。
姜南溪在这一刻,终于看清了那张面具。
那是和宋知薇毫无差别的脸。
他兄弟嗤笑,“你这太狠了,她好歹也是港城姜家的,多少人上赶着入赘,那身材跟脸,全是极品啊,你至于吗?”
“之前你跟宋知薇玩的过火导致以后子嗣艰难,你还骗她给你生孩子,我看她是真放心上了,整天打针吃药,你就不心疼?”
姜南溪的心高高悬起。
她看到男人慢悠悠叼着烟,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情与散漫。
“那是她自找的。”
“况且,不能生,不是更方便?”
傅嘉淮猛吸了口烟,烟雾缭绕间他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
“我的身体跟我的人一样,只对薇薇有欲望,看着她那张脸,我硬不起来。”
屋内顿时哄笑成一团。
姜南溪的一颗心重重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三年里,无数次亲密时她都戴着。
他不喜欢做措施,总喜欢开着灯,欣赏她情动的样子。
事后他总用那双深情眼望着她,克制的一遍遍吻上她的脸。
她曾以为那是事后温存。
如今看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的自欺欺人和被无数次踩碎的自尊。
姜南溪失魂落魄走出酒店。
她给了保洁一大笔钱,让她想办法将面具留下,不要透露她来过的消息。
外面烈日当空,她只感觉到彻骨的冷。
她被一通紧急电话叫回老宅。
迎面走来的佣人将她压在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上,她的婆婆将昂贵的花瓶放在她头上,用家传木棍打着她的腿,要求她如同丫鬟一样跪着停训。
她尖利的指尖不断戳着她的额头。
“结婚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把傅家和我儿子放在心上?”
姜南溪咬着牙一言不发。
婆婆瞧着她一声不吭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交代佣人看着她跪满三个小时再起来。
她脑海里的画面在破碎重组,冷汗和膝盖的疼直钻心尖。
不直过了多久,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迷糊间,她听见急促的刹车声,看见傅嘉淮慌张朝她跑过来。
醒来她已经在老宅主卧,门半掩着。
走廊里母子二人的话清晰传入她的耳朵里。
傅嘉淮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让姜南溪心头一暖。
“这样的惩罚,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不等她出声劝说,就听到了让她如遭雷击的真相。
“无法生育是和薇薇在一起时就有的结果。”
他顿了下,语气低沉。
“过去三年她背负无法生的骂名够久了,三周年我会用最盛大的婚礼来弥补。”
婆婆冷哼,脸上露出一抹讥讽。
“到底是弥补还是报复你自己心里清楚!”
“身为傅家掌权人,提前在会所找了一群脏男人,准备在婚礼那种场合毁了自己的妻子,你还想让傅家再陷丑闻吗?!”
傅嘉淮皱眉,似是没想到这事会被察觉。
他下意识朝屋里看了一眼,不耐烦打断。
“我有自己的安排,希望您也不要多嘴。”
姜南溪躺在床上,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小腹和手背上数不清的针眼,难喝到呕出胆汁的中药。
三年堪比刑罚的情事,在此刻成了一场笑话。
听到门外交谈声停歇,她立刻躺下装睡。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感觉到额头落下安抚的吻。
几分钟后,院内响起车声。
姜南溪咬着唇哭了很久,直到手机叮咚一声。
她抓着手机,看到了一条娱乐新闻推送。
“芭蕾舞团首席宋知薇于今日十一点回国。”
新闻下方,贴了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
可她却一眼就看清那护着宋知薇的男人,就是前不久还在安抚她的傅嘉淮。
巨大的荒诞将她包裹。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会这么狠心。
姜南溪避开佣人,追去现场。
她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
明明刚刚还在安抚他的男人,此刻正满脸警告的斥责狗仔和记者,小心的将怀里的女人护着。
而他身后的女人直到进酒店也只露出一点裙摆。
姜南溪坐在车里,一颗心仿佛被撕裂。
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割裂。
嘴上给她承诺,背地里全是算计,就连安抚她以后都要迫不及待护着心上人。
她指尖颤抖着给傅嘉淮拨去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就被挂断。
她不死心的继续拨,连着三个都被挂断。
直到第四个电话终于被接通。
不等她开口,男人略带急喘的声音就传出来,“今晚有事不回。”
电话骤然被挂断的前一秒,女人的低吟声传出。
姜南溪惨白着一张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阻止自己要冲上去,砸开门去捉奸的想法。
泪水糊了满脸,她从最初的伤心、崩溃,到最后归于平静。
她自虐般坐在车里,回想了一整夜关于他们三年里经历的事。
她恍惚间发现,那些自以为是的温柔,都建立在宋知薇身上。
直到天光大亮,她看到傅嘉淮换了身新衣服走出来。
在他眼神看过来时,姜南溪开车避开他。
在他的身影消失后,保洁小心将包好的面具送到她手上。
姜南溪将面具撕成两半,锋利的地方划破手指。
她自嘲一笑,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响了一声,对面立刻接听,“乖宝,出什么事了?”
“哥,”她听着熟悉的称呼,眼泪唰的落下,“我错了。”
“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