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时间:2025-12-24 02:30:55

第6章

新尚书府中,姨娘小心地给林胡安上药,“大人真是受苦了。那什么昭华郡主真是胆大妄为。”

“轻点,轻点。”林胡安痛得直抽冷气,眼神阴冷,“一个粗鄙的疯妇,我早晚杀了她,还敢威胁我儿。”

“对了,安排下去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管家在一旁得意地说:“老爷放心吧,赵瑞已经带人去镇国公府了。”

林胡安十分满意,“好!府邸之仇,鞭打之恨,我必须得让她付出代价!”

......

宴清禾对面站着一名玄衣男子,身形挺拔,周身透着冷冽,“卫枭你去探听清楚,兵部存放送给父亲粮食和军械的位置。切记不要让人察觉,越快越好。”

卫枭上前半步,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少将军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查。”

“在京城不要叫少将军,称呼小姐。”宴清禾纠正卫枭的称谓,京城中人大多只知道她曾上阵杀敌,却不知道她在宴家军中的威望仅次于父亲,她和父亲都心照不宣地隐瞒了这个事。

这时武伯来报,神色为难,“小姐,宴家有人来闹事。”

听说是京城宴家,宴清禾眉头微皱,让卫枭退下,自己去看看怎么回事。

镇国公府门口站着一个男子,他扶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二人衣着看似简单,却也能认出来二人穿的是达官贵人才能穿得起的云锦面料。

“我大哥是镇国公,我侄女是郡主,欠你的钱自会还给你的。”

“哼,镇国公府自然能还得起这点银两,但是看人家认不认你这穷亲戚!”赌坊的老板赵瑞不为所动,“不然按照规矩,你夫君得留下双手。”

赵瑞虽然只是一个赌坊老板,背后却靠着京中极有权势的大人物,所以少有人敢在他的赌坊闹事,而且这些赌徒也都是签了契书的,官府也没办法插手。

旁边的书生听到这话腿都软了,看到宴清禾过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来了来了。”

宴清禾还没站稳,那妇人带着哭腔就向她扑去:“哎呀,侄女你可算回来了。”

青黛反应迅速,伸手将妇人拦在半尺之外。

妇人见状稍微收敛了哭声,“侄女是我啊,我是婶婶,你不记得了?”又拉过书生,“这是你叔父啊。”

宴清禾当然记得,宴家祖上一直都是文臣,她祖父官至中散大夫,自诩文坛清流,看不上武将,但是父亲作为嫡子却不参加科举偷偷跑去参军,

祖父一怒之下直接和父亲断亲,让他自立门户,断了父亲的荫封之路,任凭父亲如何恳求也无用。而祖母因为断亲的事,郁郁而终,父亲一直觉得自己愧对宴家。

镇国公的爵位是父亲靠军功一点点打下来的,宴家人在京城却又以镇国公的名号在外面行事。

如今面前这两人一个是父亲的亲弟弟宴文,另一个是他娶的妻子袁氏。

宴文资质平平,勉强考了个秀才,但是嗜赌成性,上一世,宴清禾顾忌祖父颜面,也想缓和与宴家人的关系,替他们还了钱,还准许她们每月来镇国公府取用银钱。

可惜,全是白眼狼。

宴家人强抢商铺和田地,闹出了人命,还栽赃到她和父亲的头上,直到御史大夫上书,她才知道。那时,镇国公府在京中百姓口中已是声名狼藉,皇帝也趁势敲打了镇国公府。

不过,她记得是皇帝赐婚太子之后,他们才上门来闹,如今不知怎么提前了。

“什么?欠债五万两?“青黛听到这个数字,震惊得嘴都合不上,三十两可就够一家四口一年的花销,“你们这是把他家祖坟给炸了?”

宴文丝毫不觉得尴尬:“侄女,我知道五万两是有些多,但是镇国公府一定是能拿的出来的。”

宴清禾思索着,前世分明是一万两,怎么如今多了那么多,装作十分为难:“不是侄女不帮你,实在是镇国公府也拿不出那么多。”

宴文有些着急:“怎么会拿不出,那么多年皇宫赏赐如流水进了镇国公府,哥哥镇国公的爵位食邑三千户!“

宴清禾摇摇头,欲言又止:“叔父你是知道我父亲的,视士兵为亲朋,多数钱财都拿去补贴他们了。”

赵瑞在一旁冷笑:“那按照规矩......”

“等等,总有办法的。”一旁的袁氏打断了话,宴文要是断了手,她该怎么办。

突然,好像想到什么,越过青黛紧紧拽住宴清禾的手臂:“侄女我知道,你母亲给你留了不少嫁妆,婶婶求你了,帮帮你叔父。”

宴清禾的母亲乃是徽州富商的独女,那份嫁妆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我说你们要不要脸,还惦记小姐的嫁妆!”青黛听到这话,用力把袁氏从宴清禾身边拉开。

袁氏顺势坐在地上,就开始干嚎:“没天理啊!镇国公府要逼死我们这些穷亲戚!”

周围百姓看着热闹就围了过来。

“瞧瞧哭成啥样了,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说这郡主行事嚣张,但是也不能仗势欺人啊。”

一旁宴文看妻子这样,计上心头,“叔父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帮帮我。”

还未跪下,就被宴清禾死死扶着,宴文想要挣扎,却发现完全动不了,颇为尴尬。

宴清禾倒是不在意他二人败坏自己的名声,无非就是说她冷血刻薄,但是却不能让宴文跪下,那就是她宴清禾逼辱长辈,德行有亏,而这“不孝不悌”的罪名最终会影响整个镇国公府。

“叔父婶婶何故如此,我刚才只是在想筹钱之事。”

袁氏一愣,拍了拍身上,站起身来:“侄女你所言非虚?你愿意帮你叔父还这钱?”

宴清禾佯装叹气,“姑且得让我想想法子。”

宴文余光看着咄咄逼人的赵瑞,担心宴清禾反悔,压低了一些声音:“还想什么?你嫁妆拿出来,再不然把这府邸抵了,怎么都够了。”

赵瑞是接了命令来的,问道:“郡主确定要帮他们还债了?”

宴清禾也不明说:“这位老板,你姑且给我两日,必然给你满意的答案,我镇国公府也跑不了。”

赵瑞到底不能对宴清禾做什么,“好,我暂且信了郡主,若是两日之后还没有钱,别怪赵某无情!”言罢带着人离开。

宴文和袁氏看到赵瑞离开,舒了一口气,宴文问道:“侄女你准备怎么筹钱。”

宴清禾声音大了些,“刚才叔父不是说,要我拿嫁妆和府邸抵债吗?”

百姓还没离开,听到这话,又是议论纷纷。

一汉子声音洪亮,满是鄙夷,“好家伙我才听明白,这人拿自己侄女嫁妆抵债!”

“呸?自己欠了一屁股债,竟然把主意打到小辈姑娘的嫁妆上,真是不害臊!”另一挎着菜篮的妇人嘴更是利索。

宴文和袁氏都不为所动,想着能把钱还了,谁管这些平民百姓怎么说。

袁氏一改前面哭哭啼啼,双手叉腰,眼睛一瞪,“看什么!都散了!高门大户的事轮不到你们嚼舌根。”

百姓觉得无趣便也离开了。

宴清禾看事情差不多,不搭理二人,走入府中。

袁氏生怕她翻脸,一把拉住宴清禾,“侄女今天的事,你可是答应了,两日之后要是没有钱,我就撞死在你门口。”

宴清禾笑得敷衍,将袁氏的手拂开,“婶婶叔父安心回去等着就是。”

袁氏和宴文虽有不安,但是没办法,离开了镇国公府。

宴清禾还没坐稳,青黛就连忙问:“小姐你真要帮他们还银子啊,那可是整整五万两!”

宴清禾轻敲了一下青黛的脑袋,“在你眼里,我是冤大头吗?”

“我是怕小姐你犯糊涂,虽然将军一直想缓解和宴家的关系,但是要是知道你为此把夫人留给你的嫁妆给拿出来,绝对不会同意的!”

武伯刚才也是看到门口的事,同意青黛的说法:“小姐,你大可不用管宴家的人,我加派守卫,两日之后,定烦不到您。”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就看祖父怎么选了。

宴清禾做了一些安排,武伯了然地笑了,“小姐确实轮不到我们担心,就看这宴家人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