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鸳的眼神开始慌乱,转身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语气坚决:“我不知道。”
“我不信。”赵二驴凑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年你跟哥在东莞打工,他每天跟谁打交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林鸳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墩,茶水溅出来,洒在旗袍下摆:“你哥临死前不是说了么?不让你报仇!你还打听这些干什么?”
“让我听他的?让他从坟地里爬出来再说!。”赵二驴的声音冷得像冰,指节在膝盖上捏得发白,“他挨了三十六刀,我必须还回去七十二刀,一刀都不能少。”
“你疯了!”林鸳猛地站起来,语气带着几分哀求,“你好不容易从号子里出来,非要再进去一趟才甘心么?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赵二驴盯着她闪烁的眼神,突然想通了——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肯说。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赵二驴一把攥住林鸳的肩膀,目光死死锁着她,“鸳姐,到底是谁做的!”
在监狱里,连那些老油条见了他发怒的样子都发怵。
可林鸳只是震惊了几秒,竟然缓缓的恢复了从容,而且还妩媚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盯着他的眼睛:“要么,你现在就动手往胸口捅,把我杀了泄愤,要不就别问了。”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语气柔媚,没有半点惧色。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说?”赵二驴松开了手,对此有些无可奈何。
林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烟,打火机“咔嗒”一声响,目光飘向夜总会窗外的霓虹,吐着烟圈慢悠悠的道:“这家夜总会你看到了吧?夜总会的老板朱坤半黑半白,在东莞算是勉强上的了台面的人物,但是如果他想要你死,最多就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你现在的本钱还不够,等到某一天,朱坤这样的人物见了你都得点头哈腰,所有人看见你都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爷,我自然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她突然抬起手,细嫩的手指轻轻划过赵二驴的脸颊,语气里带着遗憾:“现在的你就算知道了,冲上去跟人拼命?再被人活活砍死?”
“你现在没有知道的资格。”
那句轻飘飘的“没资格”像块石头砸在赵二驴的心上,他还没理清脑子里的混乱——一边是报仇的急切,一边是林鸳嘴里说的所有人都叫他‘爷’,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林鸳夹着烟的手猛地顿住,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王春,你这个保安部经理是当腻了?进我办公室都敢不敲门了?”
王春跑得满头大汗,压根顾不上林鸳的怒气,表情慌张的冲到跟前:“林总!出、出大事了!303包厢……朱少带着人,把妮可姐……把妮可姐快折腾死了!那几个小子下手没轻没重,裙子都撕烂了,再晚一步怕是要出人命!”
林鸳的脸色骤冷,把烟狠狠摁在烟灰缸里,高跟鞋发出“笃笃”的沉响:“前面引路。”
赵二驴匆忙跟上林鸳的脚步,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那个柔弱得需要人保护的姑娘,如今成了时而妩媚、时而强势的女人。
到了303包厢门口,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摔打声,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一浪高过一浪,听得人胸口发闷。
“朱少是老板的亲儿子,进去以后别冲动。”林鸳转头提醒赵二驴两句,然后堆起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几个光鲜的富二代围着沙发狂笑,沙发上蜷缩着的姑娘应该就是夜总会的头牌妮可——她眉宇间带着天生的狐媚,此刻却哭得梨花带雨,裙子被撕得不成样子,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赵二驴几年没看过女人了,看着白花花的肌肤,气血上涌之下挪开目光。
林鸳的神色自若,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朱少,妮可哪里惹您生了这么大的气?不如让她先出去,我叫几个小妹来哄您消消气?”
为首的男人应该就是朱少了。他表情戏谑的挥了挥手:“停手。”
围着沙发的几个富二代立刻住了手,嬉皮笑脸地退到一边。朱少懒洋洋的劈开两条腿,嚣张之中还带着轻佻:“她没惹我,就是哥几个闲得慌,随便找点乐子。”
妮可看到林鸳的出现,挣扎就要爬过去:“林总!救救我!他们这么多人要一起弄我啊!”
“草!给脸了是吧?”没等妮可爬两步,朱少抬起脚就将她踢翻在地。
林鸳脸上的笑僵了僵,却尽量缓和着语气:“朱少,玩归玩闹归闹,这么折腾要出人命的。您看妮可这妆也花了,人也吓着了,干脆我换几个懂事的小妹过来,陪您喝几杯消消气?”
“懂事的?”朱少看向了林鸳,眼神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没等林鸳反应,他猛地将林鸳拽进她怀里,伸手就往裙子里摸:“哪用那么麻烦?现成的林总在这儿,还需要找别人?”
“朱少!你放开!”林鸳拼命挣扎,指甲死死按住他不规矩的手,脸色苍白,“这是我的地盘,你别太过分!”
王春和两个保安见状,立刻上前呵斥:“放开林总!”可刚走两步,就被朱少带来的保镖拦在跟前——那几个壮汉往那一站,像堵厚实的墙,王春他们根本近不了身。
朱少搂着林鸳的腰,笑得更放肆了,凑在她耳边阴阳怪气:“林总,装什么清高?朱坤那个老东西你都不嫌脏,陪我玩玩怎么了?”
“你放屁!放手!”林鸳脸色煞白,眸子里克制着翻涌的杀气。
“给脸不要脸是吧?”朱少脸色一狠,伸手就要扯林鸳的旗袍领口,“今天小爷就尝尝,朱坤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赵二驴站在后面,刚才看妮可被欺负还能忍,可朱少碰林鸳、还敢这么羞辱她,他直接冲过去将林鸳拽到身后,另一只手拎住朱少的衣领提了起来。
“赵二驴!别冲动!”林鸳似乎有顾虑,在他身后急得喊出声。
可赵二驴哪还听得进去?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戾,一拳接一拳的狠狠砸在朱少的面门。朱少的惨叫混着骨头的闷响,在包厢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