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念念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种奇异的低频震动,突然在这狭窄阴暗的地窖里响起。
这声音不像是耳朵听到的。
更像是直接在灵魂深处震荡。
原本正准备把地窖门锁死的王翠花,动作猛地僵住了。
她感觉脚下的地面在微微晃动。
“地震了?”
王翠花吓了一跳,手里的锁头差点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这一看。
她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只见地窖深处。
那个死丫头刚才乱涂乱画的那面墙壁。
竟然……活了!
没错。
就是活了。
原本坚硬、冰冷、长满霉斑的土墙。
此刻竟然像是一潭被搅动的池水。
那一圈圈黑色的墨迹,突然爆发出了刺眼的金光。
光芒万丈!
在这漆黑的地窖里,简直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
“啊!我的眼睛!”
王翠花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但她指缝里透出的光,依然让她看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个歪歪扭扭的长方形线框。
正在迅速发生质变。
原本只是画在墙上的平面线条。
此刻竟然开始变得立体、厚重。
那种像水波一样的涟漪,以墨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土墙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充满了科幻感的银灰色金属物质。
咔嚓——咔嚓——
一阵精密的机械咬合声响起。
那个画出来的“门框”,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扇门!
但这绝不是农村那种破木门。
而是一扇散发着幽冷光泽、表面有着复杂纹路、看起来就坚不可摧的合金大门!
门缝边缘,甚至还闪烁着蓝色的流光。
一股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威压。
瞬间充满了整个地窖。
“鬼……鬼啊!”
王翠花彻底崩溃了。
她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泼妇。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在她的认知里。
墙上画个门变真了,这就是聊斋里的画皮鬼!
是妖怪!
是索命的阎王爷!
“妈呀!”
王翠花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湿透了她的棉裤。
尿了。
被活活吓尿了。
她想跑。
可是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她只能像条肉虫子一样,拼命往后挪,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别过来……别过来……”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打你了……”
“大仙饶命啊!”
而此时的念念。
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小小的身体贴在墙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笔。
那扇门。
就在她面前。
触手可及。
门缝里,透出一丝丝温暖的气息。
那是和地窖里腐烂发霉味道完全不同的味道。
干净。
清新。
还带着一点点奇怪的药水味。
“爸爸……”
念念看着那扇门。
虽然这扇门长得好奇怪,跟村里的门都不一样。
但是。
这是她画的门。
是去找爸爸的门。
念念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
她不想让爸爸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
爸爸会心疼的。
她伸出满是伤痕的小手。
颤巍巍地。
按在了那扇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
当她的手掌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
那扇看起来重达千斤的合金大门。
竟然发出一声轻柔的气压声。
嗤——
门。
缓缓向内打开了。
一道明亮到让人眩晕的白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出。
瞬间照亮了念念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也照亮了她瞳孔里,那个全新的世界。
风。
停了。
雪。
消失了。
所有的寒冷、饥饿、疼痛,仿佛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在了身后。
念念眨了眨眼睛。
适应了那刺眼的光线后。
她看清了门后的景象。
那不是泥土。
不是荒野。
而是一条长长的、宽敞的、洁白无瑕的走廊。
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
墙壁也是雪白的。
头顶上,有一排排整齐的长条灯管,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好干净啊。
这是念念的第一反应。
这里比村长家的瓷砖地还要干净一万倍。
这就是天堂吗?
爸爸是在天堂里吗?
念念有些犹豫。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漆黑阴冷的地窖。
看到了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瑟瑟发抖的王翠花。
那个坏女人,好像进不来这里。
念念咬了咬牙。
小小的脚丫,试探性地迈过了那道发光的门槛。
一步。
两步。
她的身影。
彻底没入了那片光芒之中。
……
与此同时。
数千公里外。
西北大漠深处。
代号“01”的国家绝密科研基地。
实验楼A区。
这里是整个基地保密等级最高的核心区域。
也是陆战平时工作和居住的地方。
此时此刻。
基地外狂风暴雪,能见度不足五米。
基地内也是一片肃杀。
因为“馒头失踪案”和敌特渗透的传闻,整个基地的安保等级已经提升到了一级战备状态。
走廊里。
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哨兵。
监控探头更是无死角覆盖。
就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
异变突生!
走廊尽头。
那面原本挂着“爱国敬业”标语的空白墙壁。
突然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
就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石子的平静湖面。
空间在震荡。
光线在折射。
负责监控室的值班员小李,正盯着屏幕喝水。
突然。
屏幕上的画面剧烈抖动,紧接着就是一片雪花点。
“滋滋滋——”
刺耳的干扰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怎么回事?设备故障?”
小李放下水杯,刚想去检查线路。
下一秒。
画面恢复了。
但当他看清屏幕上的景象时。
整个人都僵住了。
“卧槽!”